《军垦:简明、完全的蒙古帝国历史》
第10节

作者: 鹏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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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宗与大多数金国皇帝不同,更善于运用帝王权术和政治手段平息各种争斗。在登基之出他就立刻停止了对宋的战争,为了彰显诚意,他将海陵王发动战争的战船全部焚烧。平息契丹后,他开始革除整治海陵王朝时期的弊政,解放奴隶,减轻农民负担,稳定了社会局面,金终于七日来复,又进入了一段繁荣时期。而他本人生活却十分朴素,不穿丝织龙袍,在前妻乌林答氏死后终身没有续弦,只用思念填补空缺了的情感。元朝著名丞相脱脱评价他躬节俭,崇孝弟,信赏罚,重农桑,慎守令,严廉察,孳孳为治,夜以继日,可谓得为君之道矣!朱熹亦说他能尊行尧舜之道,被誉为“小尧舜”。可以说如果没有完颜雍的励精图治,就没有金国其后的百年基业。这段时期被称为“大定仁政”,而大定元年就是公元1161年。

  次年,也就是1162年,金已经恢复了帝国本具有的元气,这一年对金而言是过渡期,政府除了进行安抚社稷,调节经济外没有实施大的举措。然而对于人类历史而言这一年却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三月早春,一张奏折摆在了完颜雍的皇书案上,是大臣李石递上的奏则。内容很简单,金国北方的塔塔尔人正与蒙古部交战,塔塔尔人不支,遂向金请求援兵。

  金国对待北方的边疆一直采取的是武装牙齿的政策,他们积极地扶持与自己相邻的塔塔尔部和一部分克烈人,这就如同在给牙齿戴上牙套,毋须说塔塔尔与金乃唇齿般关系密切,如果塔塔尔人遭受危难,金国也将处于池鱼林木的境地。
  塔塔尔人为了取悦金,利用蒙古汗俺巴孩儿出嫁送女儿时将其捉住并送到了金国。当时还是熙宗时代,对于出尔反尔的蒙古人,完颜亶早视他们为叛徒,于是命人将俺巴孩儿活活地盯死在了木驴上,这是金人惩处叛徒的极刑。据说,俺巴孩儿临死前曾立下恶毒的诅咒:“我身为蒙古头领,在送女儿出嫁时被塔塔尔人偷袭,这件事你们当以我为戒!但凡我的子孙都要记住这句话,从今晚后,你们的手上要时刻攥着鲜血,哪怕指头的指甲全部秃尽了,磨尽了,也要时刻想着替我报仇。除去金人和塔塔尔人的头颅,我不接受任何祭品。”

  俺巴孩儿被钉在木驴上处死后,忽图刺继承蒙古汗位。在斡难河畔的豁儿豁纳黑草原上,忽图刺接受了尼伦蒙古诸部的拥戴,全体蒙古人在斡难河边尽情的舞蹈、宴饮,欢庆了三天三夜。忽图刺对他们说:“大家尽情的欢乐吧!用你们的舞蹈在繁茂的大树周围践踏出能盖没肋骨的深沟,让尘土盖没你们的膝部。因为从明天开始我们其中会有很多人无法再回到这片草原上来了,我们要上马出征塔塔尔,让马奶酒荡漾你们的鲜血,来为先祖可汗报仇。”

  塔塔尔部当时的首领叫做札里不花,忽图刺与他交战了十三次也没有分出胜负。就在这时塔塔尔的求援书来到了金国的皇宫。
  但完颜雍对此并没太在意,他正着重做另一件事,改善首都与外部连接的交通问题。燕蓟的交通要冲是永定河,虽然永定门在南二环,但永定河其实位于丰台区,古代称宛平县。完颜雍打算在这条河上修建一座桥,一来可以打通上京与南方的交通,使金的首都成为大都市;亦可方便抗洪,永定河的泛滥问题一直都是北方统治者的心头大患,特别是金已将首都定于此处,就得更加直面这个问题了。永定河虽然并不宽阔,但由于遭受扇面冲击,河底泥沙大量沉积,至河床高于地面,极易漫溢,即使是现在它也是中国四大防汛重点江河之一。所以在这上面修筑的桥梁毋宁说要异常坚固,实在是浩大的工程。完颜雍在登基次年就着手规划建桥,但直到28年后的大定29年桥才正是修建。这座桥就是后来著名的卢沟桥。

  因为修桥之事而无暇顾及北方的完颜雍对于塔塔尔的求援只是象征性地派了一个叫都亦海的将领。完颜雍不知道,他的轻率居然改变了人类的历史,也为金提前挖好了坟墓。四月初的时候,出征的都亦海来到了蒙古草原,在迭里温孛勒答黑山附近他见到了迎接他的塔塔尔部将领豁里不花。

  日期:2013-09-11 13:45:10
  春天的草原本该草长鹰飞,万里空碧,是景色最为钟绣的季节,但呈现在都亦海面前的却景象让他非常讶异。整个草原如同地狱的色彩一般怪诞、晦涩,说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太阳仿佛被乌云锯断了,地上的草可怕地舞动着,都亦海不由得腾生出一种莫可言喻的恐惧感。这时,他突然听到了狼在仝嗥,仿佛聚集起来朝勤领袖的呼唤。草原上的苍狼在白天是不会叫的,这让都亦海感到不可思议。他问豁里不花:“怎么草原的天气如此奇怪?”

  豁里不花摇头回答说:“我见迭里温孛勒答黑山的青草绿了三十遍,枯黄了三十遍,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样可怕的天气。”
  都亦海看者峋崎不定的山峰心下感到忐忑,难道这预示着我此战将会不顺?塔塔尔的先锋牙帐就在斡难河下游的东边,在那里都亦海见到了塔塔尔部的先锋官铁木真兀格。关于这个铁木真长得是何模样各种史料上均无记载,其实也不用记载,历史需要的只是他的名字。
  对于金国只派一个无名小卒来救场,铁木真特别不满。他对都亦海说:“现在的蒙古已经不比从前,他们有数万之巨。我主大汗应该重视起来,如果此次不将蒙古剿灭将来必成后患。”
  都亦海听出他是嫌弃自己并无名气,于是说:“我大金帝国的军队自阿骨打太祖起就从未败过,乃是天军。在我们身上穿着最结实的铠甲,手上持着最锋利的刀枪,还有许多蒙古野人从未曾见过的先进武器。将军请不要再小题大做,就算蒙古汗忽图刺亲自率军来我也会轻而易举地将他活捉。”
  铁木真说:“现在蒙古部最勇猛的勇士已经不是忽图刺了,乃是他的侄子也速该·巴阿秃。”
  “不论是谁,我明日必将他生擒。”都亦海自信满满。
  翌日,铁木真于斡难河边集结军队,准备出击蒙古。算上相助的金军,塔塔尔部差不多足有三万人,而蒙古先锋部队的人数是不到一万。铁木真认为三万大军完全可以将也速该的部队围歼,于是他让豁里不花率左翼,都亦海率右翼,分别迂回到蒙古部身后,自己则坐镇中军负责引蛇出洞。只待也速该出击便合而歼之。这种两翼迂回,中路突破的战术十分简单,却极富实效性,几乎在每个时期的战争中都会运用到。

  此时,都亦海的面目表情却显得很沉重。铁木真怀疑他对自己的指挥有疑意,于是问:“将军,你可有想法?”
  都亦海深锁眉头,半晌后,他将铁木真独自拉到一边,低声说道:“真是奇闻!实不相瞒,我昨晚偷偷去了蒙古部的牙帐,准备趁夜偷袭。孰料却让我见到了此生最毛骨悚然的一幕。在蒙古牙帐周围居然围满了无数的狼。我从没见过那么多的狼,恐怕世上所有的狼加在一起也没有那里的多。它们并没有攻击蒙古人的蒙古包或是牲畜和马,只是不断地徘徊,像是等待什么。我本不想说这些,以免扰乱军心。但可疑之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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