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坏人还坏的好人——袁世凯 是窃国大盗还是为强国不择手段的奸雄?》
第22节

作者: 陈江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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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接下来的话不说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袁保庆脸色微变,袁世廉和袁世传则面面相觑。
  日期:2014-08-25 18:36:45
  袁世敦这半天是彻底晃过神来,听了袁世凯一番耸人听闻的话,便斜着眼看袁世凯,道:“你这意思是说是凶手张汶祥是湘军的人?是湘军的人刺杀了马总督?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袁世凯笑道:“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是不是,你自己想。这案子一发,西太后和曾国藩都表现怪异,西太后命曾国藩来复审,却在定案前又交代说‘马新贻办事很好’,而曾国藩在结案后,对西太后的询问含糊其辞,这都是什么原因?”

  袁保庆只是考校一下子侄门的心思,万不料袁世凯竟能看到如此深的层面,就连他自己也只是想想,却不敢戳透那一层。由此可见,袁世凯虽然看上去顽劣粗放,内心却心细如发,敢想敢疑,这正是为官者所必备的品质!
  袁保庆心中对袁世凯万分赞许,但话又被袁世凯说的太露骨,已不愿意再谈及此事,于是便话锋一转,道:“不管此事究竟缘起何处,但官场之险恶龌龊,你们总能体会一二。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不错的。”
  袁世凯接口道:“大清朝的官府已然是满目疮痍、腐败透顶!如果举朝官员都能做到岳武穆说的那样,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咱们中华何至于闹得四处狼烟,遍地匪寇!”
  袁世敦冷笑道:“我看四弟还是很热衷于功名的嘛,以后免不了要和光同尘。”
  袁世凯瞥了一眼袁世敦,道:“我是看重功名,大丈夫谁不看重功名?平生不建功,不立业,不扬名,不是白活了一世?如果我有朝一日能当权,就一定整治官场的那些陋习,恶习!”
  日期:2014-08-25 18:41:01
  袁保庆正想趁机指点一下子侄们自己领悟的为官之道,见袁世凯如此激愤,便道:“心情可嘉,但官场如戏场,善于做戏者,于忠孝节义之事能做得情景毕见,使闻者动心,睹者流涕。你能知道谁是善,谁是恶?谁是贪,谁是廉?你若不是这等好角色,就在官场上混迹不长!但做戏只是做戏,内中还要守正,做个外圆内方的铜钱罢了!”

  袁世凯猛然醒悟,这是养父在给自己传授其为官的经验。官员如戏子,官场上的行止处处如演戏,而且要假戏真做,还要外圆内方,这真是望不到尽头的冰河界面,凶险暗藏,危机四伏,踏上去就要小心翼翼、兢兢战战!
  袁保庆见袁世凯的沉吟模样,已知其领悟了自己的意思,便道:“这是咱们爷儿几个的闲话,不能出去说!听见了没?”
  “听见了!”
  “是!”
  “知道了!”
  “嗯。”

  袁保庆满意地点点头,道:“你们都去吧,好生念书,张先生家中有事,辞了馆,我又给你们请来了一位先生,王雁臣王夫子,明天,就由他来授课!”
  日期:2014-08-26 11:26:38
  众人都要告退,世凯也要走,袁保庆却道:“世凯,等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世凯浑身一颤,心里头不由得突突跳了起来。
  袁世敦临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世凯一眼,两人恰恰四目相对,又迅即各自避开。袁世敦出去后,悄然掩上了屋门。
  “世凯,城里死了个洋人,你知道吗?”袁保庆盯着世凯道。
  “儿子也是刚知道的,听王成说的。”世凯极力稳住心神,低眉顺眼,脸色不变,说话不喘。
  袁保庆道:“听说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是你干的吧?”
  “父亲真爱开玩笑!”世凯心中惊恐至极,脸上却笑嘻嘻道:“儿子哪里打得过洋人?还能把洋人扔水里?再说,儿子没事去招惹洋人干什么?”
  “嗯。”袁保庆也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怀疑到自己儿子头上,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天又没用功吧?”

  “嘿嘿……张老师好不容易放了假,儿子就懈怠了。等王夫子来教课的时候,儿子一定补上!”
  “哼!上下两张皮,嘴唇一碰就补上了!”袁保庆揶揄袁世凯道:“别光说不做!我再问你,是不是又跟你大哥吵架了?”
  “是。”这倒是不必撒谎了。
  “因为什么?”
  “父亲知道,我们一直不合嘛。”
  “尊长爱幼,孝悌之义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袁保庆骂道:“你这个小混账,就不让人省心!”

  “儿子一定改,一定改。”
  “滚吧!”袁保庆情知骂他也骂不出个所以然来,敲打敲打略尽人事而已,索性也不再叨叨了。
  世凯如蒙大赦,正准备抱头鼠窜,袁保庆却又叫住了他,道:“有正事要跟你说,险些被你这混账误了!后天曾大人要去游雨花台,让我随同,你也跟着我去,见见世面!”
  “要见曾国藩?”袁世凯又惊又喜,他早就想去看看曾国藩长什么样子了!
  历来都传曾国藩杀人不眨眼,外号“曾剃头”,那可是个权倾天下,名震中外的厉害人物!
  “滚吧,滚吧!”袁保庆看着一脸兴奋,毫不怯弱的儿子,嘴上虽然骂,心里却是宽慰的很。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不怕官场上几乎人人都敬畏的曾国藩,确实罕见。

  日期:2014-08-26 11:27:43
  世凯出来的时候,发现袁世敦正在外面,等自己。
  “大哥,有事?”世凯明知故问。
  “那个,四弟。”袁世敦吞吞吐吐道:“那个洋人死了,你,你知道吗?”

  “死了就死了。”世凯无所谓道:“洋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再说,这关咱们什么事?”
  “关咱们什么事?”袁世敦愣住,见世凯已经大踏步往外走,赶紧上前拉住他,低声焦躁道:“怎么不关咱们的事?人是你推下水的!”
  “我推下水的?”世凯瞪眼道:“谁看见了?”
  “我,我看见了。”袁世敦呐呐道:“你,你自己也知道啊,四弟。”
  “我不知道。”世凯冷冷道:“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要说是你看见我把那洋人弄下水淹死的,做兄弟的可就翻脸了!我还说是你干的呢!你可是年纪比我大,个头比我高,说出去,别人更信是你干的!”
  “四弟,你!”袁世敦瞠目结舌。
  “好了,大哥!”世凯拍拍袁世敦的肩膀,又变了一副脸,笑道:“放宽心,我问过王成了,没人看见是咱们俩。洋人主教死无对证,那些洋女人也全都吓傻了,只要自己不说,这天地不说,谁能奈何咱们?”
  “可是……”
  “别可是了。”世凯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要知道,咱们没有杀人之心,这是过失!你我问心无愧!再说,我可是为了救你,大哥,别让做兄弟的寒心了。”
  说罢,世凯转身便走。
  袁世敦呆呆地愣在当场,看着世凯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缓缓升起一股寒意,这个兄弟,心好大,也好毒啊!
  日期:2014-08-26 22:5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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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世凯已经完全不把洋人主教的死放在心里了,因为他马上就能见到曾国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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