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坏人还坏的好人——袁世凯 是窃国大盗还是为强国不择手段的奸雄?》
第16节

作者: 陈江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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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云贵总督张亮基与袁家乃是世交,只因玩兵侵饷,纵暴殃民而被褫职,闲居在江苏扬州老家,袁保庆携家眷过扬州时,便带袁世凯去拜访了这位老友。

  张亮基儿子众多,其中第三子张鼎、第四子张鼐、第五子张鼒年纪与袁世凯相仿,因此张亮基见到袁世凯时,也觉亲切,再看袁世凯满脸机灵,浑身上下像是装着消息机关,一触就动,更兼初到陌生人家,却毫不怯生,便心生喜爱,呼道:“凯侄,来来来,我有话问你。”
  袁世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张亮基近旁。
  张亮基愈加欢喜,问道:“读过书没有?”
  “读过。”

  “都读些什么书?”
  “四书五经都有涉猎。”
  “那你可知道读书所为何事?”
  “治国平天下!”
  “哈哈……”张亮基笑了起来,对袁保庆说道:“笃臣,你这儿子真不是凡品!《礼记》中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所以说,读书要先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然后才是治国平天下。他倒好,把前面都省去了,直奔治国平天下去了。”
  袁保庆也笑了,道:“让石翁(张亮基号石卿)见笑了,此子最是狂悖”
  袁世凯大声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是那些百无一用的书生要做的事情,修身齐家更何足道哉?大丈夫本来就应该心怀天下!”
  “哦?”张亮基登时为小小年纪的袁世凯所暴露出的阔大心胸所惊讶,张家众人也纷纷为袁世凯的豪言壮语而侧目。
  日期:2014-08-22 14:02:50

  袁保庆却骂道:“混账小子,又不着调了!没听前人说过吗,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不修身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
  “是。”袁世凯对袁保庆一向唯唯诺诺,低头道:“父亲教训的是。”
  张亮基打眼细看,袁世凯是口服心不服,当即笑问袁世凯道:“有大志向是好的,就怕是志大才疏,口有万言,胸中却无一策。就好比现如今的天下,国家内有贼寇,外有洋夷,干戈四起,要想治国平天下,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杀!”袁世凯道:“内杀贼寇,外杀洋夷!以杀止杀!杀杀人者,杀即止也!群雄覆灭,国家自平!”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饶是张亮基久经风雨,宦海沉浮三十余年,也脸色稍变。
  袁保庆呵斥道:“孽子!满口杀、杀、杀,有污圣人之言!还狂妄无知!洋人船坚炮利,你杀的尽吗?”
  袁世凯道:“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掌握军权,一定效仿诸洋,练成一支新军!护卫中华,杀尽犯我疆域者!”

  袁保庆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日期:2014-08-22 14:03:28
  张亮基凝视袁世凯了片刻,也是默然无语,许久才对袁保庆说道:“你这儿子,当真不是凡品!以后他若得权,若不是治国能臣,就必定是祸乱天下的奸雄!我看,古之曹操,就如今日之他!”
  袁保庆吓了一跳,正要说话,袁世凯“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诚如是,我所愿也!”
  袁保庆大怒,张亮基却笑着摆了摆手,道:“童言无忌,笃臣总是紧张做什么?好了,咱们换个别的话题说说,免得你老是责骂你儿子,就显得好像我故意挑拨似的。凯侄,能对对子不能?”
  “能。”
  “好,我出一个上联,你试着对出下联。”

  “世伯请出题。”
  “香扑鼻!”
  “论诛心!”
  “好!”张亮基拍案称赞,对袁世凯更是青睐有加,又出一联道:“赏花观鸟!”
  “呼风唤雨!”

  “赏花观鸟半卷书!”
  “呼风唤雨三尺剑!”
  “赏花观鸟静品古今半卷书!”
  “呼风唤雨驰骋天下三尺剑!”
  “哈哈哈哈……”张亮基仰天大笑,道:“我一辈子手提三尺剑,叱诧疆场,呼风唤雨,没想到到头来,心胸反而只能装下花鸟半卷书,被一个孩子比了下去。笃臣啊,这孩子我喜欢,你此去江宁,上下交接,一时间肯定是公务繁杂,也没空照管这孩子。寒舍有名师王伯恭在家馆授课,三个犬子都在那里听讲,不如让世凯留下来和犬子做个伴,如何?”
  袁保庆大喜道:“我正愁这孩子没人管教,如此就多谢石翁了!”
  自此,袁世凯便和张鼎、张鼐、张鼒一块读书。
  日期:2014-08-22 22:40:31
  王伯恭是个守旧的老夫子,教学路子跟袁执中如出一辙,天天教授一些时艺,出一些题目,让学生们去做八股文章。
  袁世凯在王志清手底下学惯了,哪里还受得了这份约束,只要老师一开讲,他就昏昏欲睡,课后也不做题目,天天问张家兄弟扬州城哪里好玩,很快就将平山堂、小金山、法海寺等扬州名胜给逛过来完了。
  张家兄弟甚是佩服袁世凯,一来是他豪言壮语,常人不及;二来是行事洒脱,散漫不羁;三来拳脚了得,能吃能喝。尤其是这最后一条,张家兄弟尤其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四个孩子在一起吃饭,总共盛上来六簋米,袁世凯狼吞虎咽,别人吃一碗的功夫,他已经吃掉六碗!原本张家兄弟总是吃不完饭,现如今总是吃不够饭。

  张家兄弟有个堂兄唤作张甲,也是个大肚汉,天天拿此事吹嘘,张家兄弟就把袁世凯能吃的事情告知了张甲,张甲听了,一百个不服,当即就喊来袁世凯比试。
  张甲拿来了十双馒头、二十个熟鸡蛋,摆下十两银子,向袁世凯挑衅道:“你要是能把这些吃完,这十两银子就是你的!”
  张家兄弟纷纷咂舌,袁世凯却面无难色,好整以暇地坐下来,一个鸡蛋就一个馒头,顷刻间风卷残云,十双馒头、二十个熟鸡蛋已经告罄!
  所有人都惊呆了。
  日期:2014-08-22 22:42:42
  袁世凯拍拍肚皮,擦擦嘴,伸手就要取银子,张甲却反悔了,抢先把银子拿走,道:“这不算数,你是空着肚子吃的!”
  “废话,老子要是不空着肚子,那才是吃饱了没事干!”袁世凯见对方耍赖,便也换了一副无赖嘴脸。
  “我不管,反正空着肚子吃不算数!”
  “那你要是空着肚子,能吃完这些东西?”
  “能!”
  “那好。”袁世凯狡黠地一笑,道:“我也去买十双馒头,二十个熟鸡蛋,你把它们吃完,吃完了,咱们就算打平,我不要你的银子,要是你吃不完,银子还得归我!敢不敢?”

  “那有什么不敢的?”张甲一听能保住银子,当即就要说自己饿了,让袁世凯去买食材。
  但是当二十个鸡蛋和十双馒头摆在桌子上的时候,张甲又后悔了,他道:“我其实已经吃饱了,现在不饿。要不等改天我饿了,再比吧。”说着,张甲就准备溜走。
  袁世凯一把揪住张甲的衣领子,踮着脚骂道:“你这样的孬种,老子见多了,东西买回来了,吃就吃,不吃,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老子不欠这点钱,就是要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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