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坏人还坏的好人——袁世凯 是窃国大盗还是为强国不择手段的奸雄?》
第12节

作者: 陈江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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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定好授课日期,支走世凯,袁保庆问王志清道:“先生以为犬子如何?”
  王志清笑道:“实话实说,令郎恐怕不好调教。”

  袁保庆一挑眉毛,道:“哦?何以见得?”
  王志清侃侃而言道:“东翁,这孩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唯唯诺诺,但那一双眼珠子却是一直在滴溜溜的转,目光闪烁,神情狡诈,这是面似老实,心里捣鬼的主啊!”
  “哈哈……”袁保庆抚掌大笑道:“先生真是慧眼识人!犬子从小顽劣不驯,最是难缠,愿先生有良法因材施教。”
  王志清道:“东翁放心,即便是刺儿头,我也有法子,只不过不是以等闲的法子。东翁若是放手于我,我定能让他不入歧途!”
  袁保庆道:“既然交给了先生,当然要随便先生处置!”
  日期:2014-08-16 16:14:43
  第一堂课,就在世凯满肚子搜索枯肠想出歪招对付王志清的时候,王志清却笑道:“世凯,你初来济南,可知济南有一处名胜,铁公祠?”
  世凯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却摇摇头,道:“不知道。铁公是谁?为什么要给他立祠?”
  王志清道:“你如果想知道,我就带你去逛逛。”
  世凯眼睛一亮,连声道:“中!中!”
  教书先生不教书,却带着学生逛祠庙,世凯自觉有意思的很。
  王志清带着世凯直奔济南大明湖北岸的铁公祠,铁公祠长墙曲廊,临湖而建,得月亭、湖山一览楼、小沧浪等亭台楼阁造势精美,祠中游人往来,络绎不绝,世凯撒欢似的,四处乱跑乱看。
  待到一尊端坐的前明人物像前时,世凯问道:“这人想必就是铁公了?”
  王志清道:“对!说起来,他还是你的河南老乡,邓州人,叫铁铉。后人敬仰他的忠烈节义,因此给他立祠纪念。”
  世凯好奇道:“他做了什么大事,值得后人纪念?”
  王志清道:“你知道明朝建文年间的靖难之役否?”
  世凯想了想道:“这个依稀听我娘讲过,好像是朱元璋的儿子朱棣想抢朱元璋孙子朱允炆的皇位,找借口打的仗。”
  王志清点头道:“不错。不管师出何名,朱棣总归是乱臣贼子,建文初年,他以‘靖难’之名,起兵造反,击败明朝大将李景隆,河北及山东北部驻守将领望风而降,很快,朱棣的部队就到了山东济南,而守卫济南的臣子就是铁铉。当时,朱棣命人写了一封劝降信,射入城中,劝铁铉投降。铁铉却把《周公辅成王论》抄录在纸上,回射给朱棣,奉劝朱棣学习周公,要忠心辅佐朝廷,别做其他妄想。朱棣恼羞成怒,下令大军强攻济南。铁铉奋起反抗,与朱棣大军相持三月,朱棣打不下济南,便掘开黄河大堤,要引河水灌城。”

  世凯听到这里,不禁骂道:“那朱棣不要脸!铁铉怎么办?”
  王志清道:“铁铉为了百姓安危,便率众投降了朱棣。”
  日期:2014-08-16 16:15:06
  世凯“啊”了一声,瞟了一眼铁铉的坐像,笑道:“我知道,是诈降!”
  王志清心中暗赞一声“聪明”,口里说道:“铁铉确实是诈降。他先派大力士在城门上安置千斤闸,又让守城的士兵大声哭嚎,说‘城池要淹毁了,我们要死了’!然后,铁铉又撤掉所有的防备,并派老弱残兵守城以示弱,最后派人到朱棣的军营请降,说,我们一直想投降,但百姓见大军压境,害怕被军士杀害,所以恳请大王退兵十里,然后单骑入城,我们便立即投降!朱棣见济南城破,守备尽毁,兵士又老弱病残,因此大喜过望,相信了铁铉的话,当即令军士后退,自己只带数名护卫骑马入城。其时,城门大开,守城的军人都聚在城墙上,见朱棣进城,便一起高呼‘千岁到’,这是个信号,呼声一起,预先置于门拱上的铁闸便轰然而落!可惜呀,当时差了分毫,铁闸只砸烂了朱棣的马头,而朱棣逃得性命,惊诧万分,急忙换马逃跑,才得免一死!”

  世凯听到这里,不禁叹道:“真是可惜!”
  王志清继续说道:“上了当的朱棣暴怒,重新以重兵围攻济南,大兵压境之时,铁铉立于城头,大骂朱棣是反贼。朱棣用大炮轰城,铁铉便把朱元璋的画像悬挂在城头,又亲书朱元璋灵牌,分别放置在垛口,朱棣不敢对自己父皇的画像开炮,济南城才得以保全。随后,铁铉又屡出奇兵,大破燕军,朱棣无奈,只能退兵,自此再不敢取道济南而南下!铁铉又乘胜追击,收复德州诸郡县,军势大振,建文帝因功封他为兵部尚书,百姓也称他为‘城神’!”

  世凯听得热血沸腾,又多看了铁铉塑像两眼,道:“怪不得要为他立祠,真是英雄好汉子!打仗就要做这样的将军!”
  日期:2014-08-16 16:16:37
  王志清道:“事情还没完呢。建文四年,朱棣绕道南下,在叛徒的协助下,终于攻占了南京,即位成皇帝,而建文帝不知所踪,铁铉听说以后,几次想要自杀,均被部下劝止,他带着残兵驻守淮南以图复兴,但是天下大势已去,他不久便兵败被擒。朱棣亲自提审他,铁铉傲然而立,绝不下跪,大骂朱棣叛贼,朱棣令人割掉他的耳朵、鼻子,鼻煮熟以后塞到他本人的嘴里,然后朱棣问他,好吃吗?铁铉说,忠臣孝子之肉,怎么不好吃!朱棣大怒,将其凌迟处死,铁铉至死兀自痛骂朱棣!朱棣又油炸其尸身,待骨架捞上来时,仍然是傲然挺立,铁骨铮铮!”

  世凯听着,起先还愤怒,到后来已经是愕然,等王志清的话说话,世凯已经泪流满面,对着铁铉的雕像,泣不成声,小小的拳头死命攥着,已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
  王志清道:“你说是铁公好,还是朱棣好?”

  “当然是铁公好!”世凯大声道:“铁公是忠臣良将,朱棣是乱臣贼子!”
  “是啊……”王志清叹息一声道:“乱臣贼子的可恶就在于他们为一己私利而擅发战事,置百姓之死活于不顾,如果忠臣良将多了,世上的动乱也就少了,老百姓享福的日子也就多了。你看,铁铉虽然被朱棣残虐而死,但生前身后,忠名永存人间!来祭奠他的百姓络绎不绝,累世不终,这便是大节无亏,浩然长存!”
  世凯频频点头。
  王志清又道:“有子曰,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这个‘本’就是做人的根基,也就是‘孝悌’,人如果不讲孝悌,那就没有了做人的根基,没有做人的根基了,也就没了原则,也就容易犯上作乱,你懂吗?”
  世凯突然明白了老师此行的目的,连声道:“弟子懂,要孝顺父母,要友爱兄弟,要尊师重教,要忠君爱国!”
  “嗯。”王志清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那你可愿意跟我读书?”

  世凯大声道:“愿意!”略顿了片刻,世凯又看向铁铉塑像,嘀咕道:“不过读书也还罢了,书中都是些光明正大的圣贤道,我更想学铁公的手段。”
  “什么?”王志清急切间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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