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贸易合作公司》
第49节

作者: 风雪夜归若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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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12-10 09:00:00
  面包是挺好吃的,淡奶油的夹层,酥皮涂层蜂蜜上撒了花生粒。可是在这种有点压抑环境里吃着这种西点,实在是有点难以下咽。我想,我潜意识里对这个身上疑点多多的女人还是充满戒备感的。以至于她要带我步入一个,超出我这十几年所学常识范围的地方时候,心里除了不安还是不安。
  十一点很快在我这种莫名的压抑和忐忑心理中流逝。
  “启动了!”齐曰兴奋地低呼了一声。我顺着她的指示望去,便见那面被画符的大铜镜居然隐隐亮出了一点奇妙的蓝光。连着它那固体质感的镜面也变得“水纹灵动”。这镜子……活了。
  等我还在思忖是不是有必要先触碰它一下的时候,齐曰已经背起那只旅行挎包站了起来。

  “你……”
  嘴里一字尚且蹦出,她的右腿已经很自然地夸了出去。这个姿势有点诡异,齐曰的一只腿只有大腿部分还能看到,而小腿已经完全被镜子所吞噬。“镜界启动的时间不会超过5分钟。快进来!”
  我还讶异在进或不进去的边缘。齐曰就已经有些无耐。扯了扯我的手,几乎是半拖地把我拉进了这面镜子。
  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她的身影一点点被这面镜子吞噬。脑子里已然是一片空白。
  然后“碰”的一声,屁股一疼。才发现,自己已经摔在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环境中。
  日期:2013-12-10 09:27:00
  应该是时间刚刚好,我抬头向我们进来的那个,离地面大概十多公分。还尚且泛着蓝光的悬空通道。它蓝森森的光正在慢慢变淡,直到完全消失。

  这里,就是镜界?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我和齐曰正置身于一片空旷无垠的稻田路上,这里,似乎是刚过早稻收割的季节,一块块方正规整的稻田里,只能看到已经被拢聚成一个圆屋形状的稻草垛。空气里,一股湿热的潮气中还混合着泥土腥气。
  夜晚天空,天气晴朗,一抬头,就是久违的童年时刻的繁星点点。
  似乎是夏天的温度,我甚至觉得自己包裹的这身冬衣的身体,已经开始发汗。
  ”这里是……镜界?”我问齐曰道,却发现她正若有所思地仰头看着天空,见我问她许久才说了句,“走错地界了吗?”

  走错地界?我在心里反问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齐曰已经自顾自地沿着这条田埂边的水泥路走去。我赶紧跟上。
  日期:2013-12-10 09:55:00
  夜晚的稻田很空旷,一眼望去除了那纵横交错的田垄,就是远处看不清有点雾蒙蒙的模糊背景。没有灯光,好在自然的月光还算明朗。我和齐曰走得是一条在月光下发白的水泥马路上。这路,有点像我小时候农村那会儿的马路。浇得有些粗糙,踩在上面还能感觉到一粒粒咯人的石子。这才是名副其实的石子路。
  马路通得是一个庙宇。虽然夜里的视线有点不清不楚,但是那飞檐的屋顶造型和暗红色的外墙颜色我还是能分辨出来。
  整个空旷的稻野,这座庙宇就像《西游记》里忽然出现的建筑,突兀不说,总让人不放心里面是不是有吃人的东西。这一想,我的步子就有点警惕地畏怯。我承认我胆小。我骨子里没有那种冒险的一根筋冲到底的精神。何况这里是镜界。
  我原以为,齐曰这种有本事的人对于一座庙突兀在哪里是见怪不怪的。即使这里是所谓有别于现实的异端地带。可是她对这座庙的反应,居然和我也不相上下。
  我是先停了步子,她比我更走上前几步,居然也定了步子。
  这种感觉让我在心里不安十分。
  百八年没见到过这女人脸色会有眉头皱拢,徘徊不定的表情。而此时这种表情却出现在她脸上。让我异常地不安了起来。
  日期:2013-12-13 14:06:00
  平时也是看到过她皱眉深沉的样子。可这次完全不同,这种表情不是思考而是畏惧。
  我居然从齐曰的眼神里感到了这种情绪。
  但也有可能弄错而已,于是我问她,“前面的庙有问题?”

  齐曰侧目看了我一下,道,“不清楚,但是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走得越近,心里越慌。”
  心里,越走越慌?
  有人说人的第六感在濒临生命受极度威胁的时候会特别强烈,这种感觉会无意识转化成一种身体功能异常的提醒。
  比如胸口窒闷,心里有恐慌感。我不解地看着她,只为调和下自己也开始没着落的心,道,“会不会是因为在异界,你的能力强大……有了生理征兆上特别的反应。”

  齐曰淡道,“如果是异界的外在造成的反应,那你呢?你是否现在有异样感?”她居然反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心里没底……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安……”即使不安,也是意外受到她情绪波动的影响。
  其实,这种夏夜稻田微风和畅的感觉,若不是身在镜界,只会让我倍感安逸。
  齐曰看我表情,确实不像自我安慰。只无奈叹了口气……情绪刚似要调整。

  忽然……
  铃……当……铃……当…………
  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声音。
  散漫在夏夜的风里,远远飘来……似乎还夹杂着一阵铃铛的触碰。

  时断时续。
  那男声声色带着一股散漫…………
  “……闲看……人间……百态容,笑说……名利……烟云中……好一阵……酒色迷途风……吹却阿郎绫罗红袍……作了……一抔黄土……枯骨总成空。”
  这断句断句的吟诵的诗词,还没等我们回味过来。
  那男声又俄而转了词作开始慢慢地吐出,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这是曹植当年的七步成诗的大作。免去了自己哥哥对他的杀戮。
  避免了一个兄弟阋墙、自相残杀的局面。
  现在被一个不知道底细,声线感情又带着点单纯吟诗的男声所吟诵出来。
  不但一点也没有诗词的美感,甚至还让人觉得,飘渺同时,苍白得阴气。
  那声音时断时续,连着把一首诗的美感都破坏殆尽。

  我看着齐曰,发现她此刻的双手已经箍筋。
  随着对方行动中随带出的一点点铃声轻泠的渐渐接近。我甚至能在并不清晰的月色里看出她有点苍白的脸色。
  那声音还在铃……当……铃……当地向我们这个方位走来。那本来只闻其身的男人,也渐渐映入我们两的视线……。他从庙宇偏斜后方的一条羊肠道……
  直指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的。
  随着他的接近,在苍白的月光下。一身朱砂色的暗红,通身打扮居然是标准的汉服广袖。应该是汉服吧……长袍罩衫……而那铃当的清脆响动,就是从他腰间环佩发出的。随着脚下步子的摆动……敲打出一阵幽幽清脆。
  月光让他的面目随着视距拉近而变得分明。
  这是一张…………
  !我的瞳孔缩了一下……转身去看齐曰的脸……
  就像是看西洋镜一样,我的身侧是一双凤眼,脸颊轮廓柔和的齐曰的脸,头发利落干净地一捆梳扎。而远处那张……在一头随性的散漫批发下,居然又是一张……

  “你们?!”
  我心里一紧。
  两个字刚要吐出口。
  齐曰忽然脸色一变。对我吼道,“别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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