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评明帝国的灭亡》
第9节

作者: 泪痕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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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看历史时,常常有一种错觉,好像敢于和皇帝唱对台戏的,肯定是忠臣。其实呢?这只是一种错觉。
  而许多官员敢投这种机,一方面就是因为人们都有这种错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代表既得利益集团与皇帝对着干,可以获得既得利益集团集团支持。在这种背景下,皇帝通常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因为,皇帝敢降他的职、撤他的职;会让自己承担太多的道德风险。换而言之,全国人民都说那是一个忠臣;皇帝非要降他的职、撤他的职,皇帝是什么东西呢?谁坐在皇帝的位置上,通常也不敢轻易担这种恶名的。

  东林党不符合这种忠臣特征的人,那是非常罕见的。所以,我们常怪皇帝不重用东林党,甚至打击东林党。问题是,皇帝重用东林党后,东林党到底干过点什么正事?好像没有,实际上那是真的没有。

  而这次,出来装好人的孙丕扬,实际上与东林党渊源非常深,甚至勉强可以算作东林党了。孙丕扬这次的行为,历史上的评价非常高。因为,看到皇帝不务正业,让帝国官员越来越少。孙丕扬不惜拿辞职威胁皇帝,这就是传说中的忠臣啊!
  日期:2013-12-07 19:43:51
  问题是,张位这暗中一使绊,可把孙丕扬吓坏了。因为,这封内阁的批示既然已进入了内廷;皇帝随便划一个勾,他就得告老还乡了。
  更主要的是,他拿辞职说事,本身就是代表官场与皇帝对着干;而内阁却出了官场叛徒,他竟然帮着皇帝暗中使坏,皇帝自然不可能挽留他的。换而言之,面对这个官场叛徒的批示,皇帝肯定会圈一个同意的。
  在这种背景下,孙丕扬也不能找张位说理去。因为,你接二连三的打上辞职报告,张位再三挽留你,最后只好同意你。人家有什么错?
  于是,孙丕扬又赶紧上书。总而言之,这个内阁次辅张位是个奸臣,我说我有病想辞职,而我的病,就是因为张位结党弄权,给气出来的。
  “臣之心病,实见大学士张位结党弄权,畏而避之耳”。
  我们可以想象,这封奏章,张位作为次辅,肯定也能见到的。但是,张位绝不敢私自扣压这种奏章的。因为,私自扣压这种东西,那可不是撤职能交账的。这种事,随便一推论,就是杀头的大罪。所以,张位自然得把这封奏章交给皇帝,还得在奏章后面,批示一些自我检讨的话。
  日期:2013-12-07 19:47:24
  孙丕扬为什么会这样说呢?表面上是因为,他对张位这种故意使坏的行为,表示非常不满。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在向皇帝讨饶,换而言之,我拿辞职说事,并不是针对您的;我怎么敢针对您呢?

  因为,既然官员都不敢出来声援孙丕扬,孙丕扬再和皇帝顶牛,那可不是撤职能交账了。因为,皇帝一生气,当时就可能派人抓他。而一个官员,让皇帝抓起来后,再让一些邪恶的锦衣卫或是太监去审查,没事也得有事了。
  所以,孙丕扬当时就把矛盾,转到了张位身上。
  孙丕扬大约觉得,皇帝已生气了,所以官员都不敢帮自己和皇帝作对。但是,他为了整个官场的利益,不惜与皇帝作对。最后,竟然被张位出卖了,所以大家肯定会帮他收拾张位的。
  总而言之,大家既然不敢和皇帝作对。咱们就先把这个官场叛徒(也就是传说中的奸臣)清理出局。
  张位一看孙丕扬反咬自己一口,当时就火了。于是把孙丕扬的辞职报告(二十多封)全拿给了皇帝。并告诉皇帝,孙丕扬说自己想辞职,一直都是在装逼,就因为我不陪他演这种装逼的戏,所以就倒打我一耙。既然孙丕扬不是真心想辞职,我也不敢同意他辞职了。
  既然,孙丕场说他想辞职,是因为我结党弄权,给气出来的。为了能让他安心工作,请皇帝允许我辞职回家吧。
  日期:2013-12-07 19:50:40
  万历皇帝对此的批示是,孙丕扬“因疑使气,逞忿诬蔑,甚失体面,正所谓含血喷人,全无大臣风度”“可见屡次疏乞休,乃矫情饰誉,原非本心”;张位“久侍讲闱,小心廉慎”。
  孙丕扬一看皇帝旗帜分明的支持张位,谴责自己,而且言词如此的严厉。顿时不知所措了。
  官员们看到皇帝这样旗帜鲜明的支持张位,自然也不敢跟孙丕扬淌这池浑水了,于是孙丕扬当时就没救了。因为,这个昏晕的皇帝,既然一心想让官员变得越来越少,你敢过来淌这池浑水,也有可能被赶出官场的。
  在这种背景下,孙丕扬只有提前退休了。当然了,若干年后,孙丕扬再次回到了官场。
  孙丕扬这样做,也未必是因为孙丕扬卖了很多官,所以急于收回钱。而是因为,孙丕扬是吏部尚书,现在因为他一味顺承皇帝的意思,就让政府官员缺员缺的无法开展工作,下面的官员肯定会天天向他抱怨。

  更主要的是,一个主管官员,一味顺承皇帝的意思,让政府官员长期处于缺员状态,让政府工作长期处于半瘫痪状态中,那就是传说中的奸臣啊!那就是传说中的倿臣啊!这种大帽子,孙丕扬哪敢戴啊?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日期:2013-12-07 19:52:56
  其实,我们看现实社会中的官员,许多时候也是如此的。
  比如,上面的政策,危害某结既得利益集团;相关主管官员,就成了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因为,你不执行上面的政策,上面会追究你;你执行上面的政策,下面的大爷,你能惹动谁?
  结果呢?官员通常只能在两难中选一个;或是在两难中找一个平衡点。总而言之,如果上面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即使从大道理上,绝对利国利民),你肯定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如果上面让你干工作,你就是怕得罪人,最后什么也干不成,上面就有可能找人替你干的(换而言之,您哪凉快哪呆着吧)。
  比如,皇帝想精简单官僚机构。吏部尚书孙丕扬,就很难混子日子。

  因为,在位的官员,你想精简谁,谁也想和你玩命;就是在外面排队的准官员,看到官场上全是空缺,你却一直不让他们上位,自然也想和你玩命的。
  孙丕扬自然可以把一切推到皇帝身上,总而言之,皇帝想这样干,我能有什么办法?问题是,皇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除了传说中的奸臣,谁敢这样说话?
  老话早就旧了,当官不为民作主,哪如回家卖白薯?
  你看看现在,皇帝把政府官员变得越来越少,已让政府工作都无法维持了。面对这种国将不国的现状,你从来不向皇帝直言相谏,反而说出这种狗屁话。
  皇帝让你怎么干,你就这样干。你是皇帝的家狗啊?除了狗,谁会这样想问题。
  从大的角度说,你这叫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从小的角度说,你这叫不忠于皇帝!你看到皇帝做错了事,却不懂得直言相谏,就知道一味的顺从皇帝。传说中的奸臣,哪个不是你这副德性?
  日期:2013-12-07 19:5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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