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佳人:女神炼成记》
第37节

作者: 陈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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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6-25 11:25:10
  大堂里一阵突如其来的骚乱惊醒了黄思翊,也制止了他的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来,他定了定神,咽下了口水,眼睛快速地在大堂扫视了一圈。他发现争吵是在总台发生的,可惜的是,那个北欧的金发美女并不是争吵的一方,这使他感觉很遗憾。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很镇定地走过去,争吵发生在总台服务员和一个外国人之间,他根据自己多次出国游历积累的经验认为他是一个东欧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斯拉夫人——他说话时满嘴的弹舌音使他确信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走到斯拉夫人身边,礼貌地用英语问:“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斯拉夫人转过头看了黄思翊一眼,黄思翊接着说:“我是酒店的大堂副理,可以解决您在这里遇到的所有问题。”
  斯拉夫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嘴里突然发出一连串奇怪的单词,黄思翊无法确认他说的是什么语言,他把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并且加了一句:“您会说英语吗?”
  显然他不会,因为他甚至对这句连中国小学生都能听懂的英语也感到茫然,他只是不停地发出那些难懂的弹舌音,黄思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希望有人能帮他一下,最后他询问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北欧的金发女孩身上,女孩耸耸肩,说:“他说的可能是俄语,也可能是塞尔维亚语,我也不知道。”
  “是波兰语。”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在围观的人丛中响起,黄思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他下意识地用英语重复了一遍:“波兰语?”
  “是的,波兰语。”这个女人的声音缓慢地说,“标准的波兹南口音,属于西斯拉夫语系,和俄语和乌克兰语很相似。”

  黄思翊转过身,他看见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穿着一件深黑色V字领的连衣裙,浓密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遮住了她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脸部,使黄思翊一时不能对她的外貌获得一个准确的印象。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看到黄思翊惊奇的目光,她微笑了一下,好像在为她刚才的突兀表达一种歉意。
  日期:2015-06-25 11:26:49
  “你能听懂他说什么吗?”黄思翊问。
  “能听出大概意思。”她说,“很有限。”

  “那——他刚才在说什么?”黄思翊问,随后他觉得自己也许问得不太礼貌,接着说:“如果您能帮忙的话我非常感激。”
  “当然。”女孩说,然后她问了那个波兰人几句话,波兰人似乎感到很惊奇。
  “他说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想问这里有没有专门的祈祷室。”女孩说。
  黄思翊舒了口气,问:“什么教?”
  “我不确定——”然后女孩笑了笑,说:“我觉得,如果你们没有这样专门的祈祷室,也就没有必要问他是什么教。”
  “当然。”黄思翊也笑了笑,“请告诉他没有,也许他可以换一家试试,我们很抱歉。”
  波兰人嘴里发出一连串不满意的嘀嘀咕咕的声音,但他对那个女孩表达了好感,他热烈而长久地拥抱了她,并企图亲吻她,至少三次落空后他才闷闷不乐地放开了她。
  波兰人拖着行李走出了酒店的大门,黄思翊转过身,发现那个会说波兰语的女孩也不见了踪影,他快速地扫视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他怔怔地站着,顿时感到茫然若失,甚至连那个高个子金发女孩过来和他道再见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上了二楼,也许在咖啡厅。”一个轻柔的女声在黄思翊耳边低声说。
  “哦,”他清醒了,随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他问:“你怎么知道——”
  但她已经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总台。
  日期:2015-06-25 11:28:49
  黄思翊在二楼咖啡厅见了那个女孩,她独自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正从双肩包里取出一本书。

  “谢谢你刚才的帮忙。”黄思翊走到她面前。
  她抬头看了一眼黄思翊,然后笑笑,说:“不客气,这算不了什么。”
  “但对我们很重要。”黄思翊说,“想喝点什么?”
  “我已经点了咖啡。”

  黄思翊指了指女孩对面的椅子,她点了点头,黄思翊坐下来。
  “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今天你可以享受免单服务。”黄思翊把菜单推到她面前,“请随意,这里的鸡尾酒不错,正宗的墨西哥龙舌兰酒调制的,如果你喜欢甜食的话——”
  “谢谢,我已经点了咖啡。”她礼貌地说,轻轻地把菜单推回到黄思翊面前,然后翻看书,黄思翊看到是一本《巴黎的忧郁》。
  黄思翊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他上星期在刘梦婷家里正巧看了一篇关于波德莱尔的文章,他说:“我也很喜欢波德莱尔,特别是她的《恶之花》。”他努力在心中回忆那篇文章的内容。
  女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带着一种惊奇的目光,她慢慢地把垂到脸颊的头发拨开,黄思翊终于看到了她完整的脸,他稍微有一点失望,因为她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漂亮,虽然她肯定不难看,但她也确实不是一个能被普遍认同的漂亮女人。不过黄思翊可以肯定的是,她有着完美的身材,这种身材的完美使她看起来拥有了一种动人的风姿,使她的容貌对她而言不像对其他女人那么重要,而且黄思翊知道,对于女人而言,容貌永远是一个会让人很快产生审美疲劳的假象,而身材的完美却能使这种疲劳的产生得到最大限度的延迟。

  “诗歌就像女人的容貌,它会让人产生假象,只有文章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她说,“你不会是上来和我谈诗的吧,虽然我很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当然——”黄思翊刚要说话,侍者把送上来一杯咖啡。
  “今天我真的可以免单吗?”她问。
  “当然可以。”

  “那好,这是我请你的咖啡。”她慢慢地站起来,把书放进包里。
  “你这是——”
  “再见。”她对他说。
  “你还会来么?”黄思翊问,他无法掩饰内心的失望。
  “当然会的,前提是没人打搅我看书。”她说,然后对他微笑了一下。
  黄思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心中的失望达到了顶点。
  他把侍者叫过来,问:“她常来吗?”
  侍者皱着眉想了想,说:“我当班的这个星期来过三次,其他时间不清楚。”
  “她一般什么时候来。”
  “大约就是这个时间。”
  “下次她来请马上通知我。”黄思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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