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沉思道:“朝阳公主是皇上皇后的掌上明珠,从来众星拱月百依百顺。我想若是公主坚决不愿意,皇上也不会勉强,或者还有转机。不妨先让人探探公主的态度,再吹吹风让她更厌恶我。只要公主有心拒婚,一切自然与徐家无干。”
徐庭仪却有更深一层的考虑:“朝阳公主小孩儿家,会不会打定主意违抗皇上旨意未可定论。此事宜分两步,一是公主,二是方家。法理不外人情,只要我们拿出指腹为婚的誓约,皇上总不好勉强徐家悔婚。”
赐婚圣旨未下,若徐方家能私下过了订亲文书,证据在手,便可名正言顺拒绝皇帝。有了徐庭仪的授意,次日二夫人便提着各色礼品以走亲戚为名到方家坐了一天。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给徐寒说亲的节奏。一时京城贵妇们议论纷纷,有的动心思想抢朝阳,有的嘲笑徐寒没担当,有的替徐府暗暗捏一把汗。
郑皇后收到了线报,婉转地和皇帝抱怨:“徐家二夫人大张旗鼓拜访方家,似乎另有心思,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凌风龙只是冷笑:“他们越害怕,越显出朕的威仪。到时候既娶了朕的女儿,又得罪了方家,岂非一举两得?”
郑皇后微笑赞叹:“皇上圣明!”眼珠瞟了瞟,话题一转:“臣妾看着户部尚书的三公子不错,与昭林郎才女貌,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凌风龙并不将凌靖雪的事放在心上,挥挥手道:“昭林的事与朝阳一起办了,也可分散众人视线,你看着合适就好。”
荷澜一五一十告诉凌靖雪各种坊间流言,皱眉道:“公主料得不错,徐家果然想拒绝。但他们行事如此谨慎,恐怕敌不过皇上的圣旨。”
凌靖雪眉头紧锁,沉默了一会儿道:“现在唯有从朝阳着手,或能打开僵局。无论成与不成,我姑且一试。”
日期:2014-03-08 11:19:06
第五章 姐妹(二)
虽然明知此举必会引起郑皇后怀疑,她也顾不得了。眼看朝阳一行人越走越近,低低叹了口气。凌靖雪背对着朝阳,好整以暇与荷澜闲话:“天气渐渐转暖了,咱们也该多出来走走。最近我总觉得心口闷,不知什么缘故……”
朝阳连日来心里不痛快,好容易出门走走,一转眼却看到凌靖雪坐在凉亭里,笑容满面地品着茶,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她倒舒服!联想到前日被母亲责备了一场,朝阳更不舒坦,上前冷冷斜了她一眼:“怎么不给皇姐行礼?”
皇姐两字如一根尖刺扎在凌靖雪心中。掩饰着无尽翻滚的恨意,她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面上一红,偷偷与荷澜交换了个眼神。
朝阳自诩冰雪聪明,本能地觉得有古怪,眼珠一转道:“几日不见,妹妹越发羞怯了。有什么事尽管说,皇姐自为你做主。”
她深知朝阳的个性,越掩饰她就越好奇,连连摆手,一张俏脸愈发涨得通红:“赏花而已,有劳皇姐挂心。”
朝阳不信她的解释,顿了顿,唇边挂着嘲讽的微笑:“莫非妹妹有了心事?”
女孩儿家的心事还能是什么?凌靖雪顺理成章羞红了脸,扭着身子撒娇:“皇姐惯会取笑,我年纪还小,哪来的心事。”
荷澜看着火候差不多了,陪笑道:“启禀朝阳公主,奴婢和公主谈了谈御花园风景,绝不敢闲话是非。”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朝阳待要追问,翡翠忽然咳了一声,眨眨眼睛:“公主,皇后娘娘还等着您一起用膳呢,去迟了恐怕不大好。”
朝阳明白从凌靖雪口中问不出什么,故作惆怅起身:“可惜时间紧,真想与皇妹好好聊聊。”凌靖雪松一口气,面上堆笑直送她出了凉亭。
刚出了视线,朝阳急不可耐向翡翠追问:“怎么回事?”
翡翠掩口而笑:“皇后娘娘看中了户部尚书三公子,打算说给昭林公主呢!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胡混被人打折了腿,偏生公主不知道,以为捡了个如意郎君。”
“人傻,以为什么都是好的。”她一边跟着笑,一边心里嘀咕。说是为自己选婿,怎么好几天过去了不见动静,反而轮到了昭林那死丫头?
她虽然任性胡闹,却一点不傻,静下心来一琢磨,越想越觉得不对。猛然停住脚步,目光如电逼问翡翠:“不对!母后选了谁做本宫的驸马?”
翡翠万没想到朝阳忽然问出这么一句,惊慌失措忘了第一时间否认,张口结舌辩解:“公主怎么问起这个,奴婢怎么知道……”
“真的选好了?”朝阳半威半吓一问,答案竟是如此出乎意料,不禁脸色惨白,五指如钩钳住翡翠肩膀:“是谁?”
凌靖雪与荷澜藏在暗处,点头微笑,朝阳果然没让她失望。以她的性子,必会闹得天翻地覆,就看徐家如何见招拆招了。
日期:2014-03-08 11:37:29
宫女急急来报:朝阳公主把延明宫摆设都砸了,一整天不吃不喝。郑皇后心急如焚,催着抬辇的宦官一路小跑。延明宫满地杯盘狼藉,价值千金的珠宝瓷器摔了一地。她暗叫一声不好,冷冷发问:“公主知道了?”
除了翡翠,无一人敢在这个当口接话。她硬着头皮施了一礼:“公主听说择了中州别驾徐二公子为驸马,大发雷霆。”
郑皇后心中有数,继续追问:“谁透露的?”
翡翠颇为无奈:“公主起了疑心,奴婢们依着娘娘吩咐不说。后来公主动了真怒,叫了外面服侍的公公来问。奴婢们来不及叮嘱,这才穿了帮。”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她下意识为独生爱女的聪明机智自豪,不禁和缓了语气:“公主用膳了没有?”
翡翠急着将功补过:“午膳和晚膳虽然没用,但奴婢送了公主爱吃的珍珠银丝卷进去,刚收了空盘子出来。”
朝阳在里面听到动静,知道母亲来了,咬咬唇伸手拨乱一头秀发,蓬头垢面坐在地上。偏偏是徐寒!一只狗还倒罢了,她最恼恨徐寒的态度,半分不将她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么能嫁,难道以后要她低声下气过日子?
郑皇后一进门,朝阳便大哭着扑上前。细一端详,她心疼万分,一边亲手为女儿绾好头发,一边柔声细语安慰:“徐家满门忠烈,徐寒风度翩翩,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你还信不过父皇和母后的眼光?”
朝阳听郑皇后还是向着徐寒,唯有撒娇:“可是他打死了我的白珠儿,是个恶人!儿臣看到他的模样就不喜欢,如何举案齐眉?”
郑皇后心知她一下转不过弯,好言相劝:“是你们不了解罢了。依你的花容月貌,他徐寒怎能不感激涕零?他唯恐被你小瞧了,才故意装得冷漠。”
就算徐寒喜欢,她还不愿意呢!朝阳不是三岁小儿,宫里不得宠的妃子见得多了,迟迟不松口:“母后,您就依儿臣一次,不嫁给徐家好不好?”
软的不行,只好摆明利害关系。郑皇后收起笑容,认真教训她道:“这桩婚事不仅为了你,也为了你父皇。徐庭仪深得军心,徐寒子承父业,满朝上下没一个得力的将军。徐家势力越来越大,不收为己用必留后患。你是母后和父皇最心爱的女儿,也是最信任的人。有你看着徐寒,父皇才能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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