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佳人:女神炼成记》
第16节

作者: 陈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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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会在之后有意无意地再次来这里消费,再次看到这个让他们星驰神怡的可爱女孩,刻意地和她搭讪攀谈,随后他们会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孩不仅仅只是徒有其表,她还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这种气质使人遥想到中国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才子佳人的传说,并想入非非地把自己变成那个陪伴在她身边的才子。
  在某个夜总会某次进行的送花活动中,在一众美女上台接受客人们以两百元一束的价格购买的鲜花时,一个操着粗犷难懂的陕北口音的肥壮男人坚持要只不过是服务生的刘梦婷到台上走秀,并花了两万元送了一百束花,使得刘梦婷成为那晚的花魁。

  这个肥壮的男人在陕北拥有几口油井并且同时是若干煤矿的股东,当他就此向刘梦婷介绍自己时,刘梦婷微笑着说:那今晚可真是卖油郎独占花魁了。
  刘梦婷的话使他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因为他二十年前曾经是兰州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但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哪些他曾经读过的书和讲过的故事了。他在大学的初恋是他们班公认的最漂亮的女生,当时他的父亲就承包了村里唯一的一口油井,他也就此被称为“卖油郎”,而他和他的初恋的爱情也被戏称为“卖油郎独占花魁”。这些往事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从他的心中彻底消失,而现在他竟然从一个夜总会的年轻服务生这里再次听到了这个曾经的传奇故事。

  之后只要这个肥壮的男人来到这个城市他就会出现在这家夜总会找刘梦婷,直到刘梦婷已经离开了很久,他还怆然若失地在人丛中寻觅着这个曾经使他失眠的女孩。
  日期:2015-05-27 10:41:09
  根据夜总会的规定,刘梦婷可以提成一万,但她拒绝了。
  “为什么?”黄思翊问。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反复告诫过我,不要吃陌生人给你的糖果。”刘梦婷沉思着说,“我也许真的错过了很多吃糖果的机会,有时候显得很傻,而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我很虚伪,就象我上幼儿园时经常出现的一幕:所有人都在抢糖果,只有我远远地站在一边,其实我很想加入他们。但每当我回到家,我就会更加期待家人给我的糖果,而且这些糖果完全属于我自己,没有人来抢夺,我不需要防备别人,我可以自己吃,可以拿去给朋友,可以实施给值得同情的人,这种感觉未必就不美妙。所以我并不是不想要这些糖果,我只是等一个能给我的人。”她停了一会,接着说,:“或者反过来说过,我也有很多糖果,我只是在等一个我愿意给他的人,在我看来这两者没什么区别。”

  “很遗憾,看来我也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黄思翊叹了口气,说,“所以你也就不接受我的糖果。”

  “我从小就不习惯和别人抢东西,包括抢人。”刘梦婷看了他一眼,说。
  “如果不是抢呢,比如——”
  “可现在已经是了。”
  从再次见到刘梦婷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成了黄思翊心中挥之不去的存在,他常常在心中拿刘梦婷和高真真做一种不伦不类的比较,他差不多每个夜晚都在问自己,假定自己一定要和某个人结婚,那么究竟是刘梦婷这样的女人更适合自己还是高真真这样的女人更可靠?
  黄思翊不否认高真真比刘梦婷更漂亮,尽管漂亮的程度也许很有限,但这是个绝大部分男人都不会否认的事实。而且她有稳定的工作,有着作为一个女人而言无可挑剔的性格,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着正确而坚定的认识。更重要的是她爱自己,并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和自己共度一生,完全不在意自己曾经或正在犯的错误。不错,任何人都不能完全否认高真真之所以决定和自己交往是源于她首先认识到自己拥有的金钱能给她带来可以预见的幸福生活,但谁又会面对他这样一个人而完全无动于衷呢?谁又有资格去指责一个全身心追求美好未来的年轻女人呢?更何况她现在对自己的爱早就超越了这一切,如果说这种爱真的曾经是建立在金钱的诱惑之上的话,现在也完全可以说,她爱的是自己,而不是他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其他什么东西。

  刘梦婷则完全不一样,她的存在似乎在告诉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生活:一个人可以淡然地拒绝一切诱惑,而做一个镇定自若的旁观者和思考者。她对事物有着非凡的想象力和判断力,但她似乎并不完全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好像一直生活在一个为自己专门定制的童话世界,把一切和女人有关的让人心动的品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供你欣赏和品味。你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一种缺点,当她出现在你面前时,她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她会很快融进你的生活,带给你智慧和温暖,带给你对未来的无限遐想。

  日期:2015-05-27 10:50:23

  当他为高真真和刘梦婷之间那无法类比的异同再次莫名其妙地陷入沉思时,刘梦婷放下手中的书,叹了口气,说:“没有人是他随身仆人的英雄。”
  “你说什么?”黄思翊被惊醒了,他茫然地看着刘梦婷。
  “英雄之所成为英雄,是因为你离他很远,而在他的贴身仆人眼中,他永远是个普通人。”她说,“女人也一样,不要被虚假的想象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如果你生活在中世纪的欧洲,你一定会被当做女巫烧死。”黄思翊说。
  “如果你生活在十八世纪的法国,你一定会被阉掉的。”刘梦婷不甘示弱地说。
  “还好我们都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黄思翊耸耸肩,“既不会被烧死也不会被阉掉,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这么有安全感。”
  刘梦婷白了他一眼,说:“我说,你整天跑到我这里呆着,你究竟想干什么?”
  “陪你。”
  “谢谢,可我不需要。”
  “来看书。”

  “问题是你一直在胡思乱想。”
  “我是在想看什么书。”黄思翊随手拿过一本布罗代尔的《历史研究》,懒洋洋地翻看了几页,然后打了个哈欠。
  “拜托,我是真的有事,你老坐着我身边影响我——你想看什么书你拿走。”
  “可我没地方去。”黄思翊说,“要不你帮我找个地方——既可以安静地看书,看累了还可以睡一觉什么的。”
  “那好,你现在下楼,顺着街朝西,一百米不到有家宾馆,你现在就去开个房,我出钱。”
  “开房——好,那你来不来?”“开房”这个词使黄思翊突然来了精神,他嬉皮笑脸地问。
  “该来我自然会来,拜托你赶紧走。”

  “那我们一言为定,我等你。”黄思翊看着她,他好像不太确定。
  刘梦婷说:“第一,来不来看我的时间,第二,好好呆着不准打电话打搅我更不准过来烦我。”说完把他推出了房门
  二十分钟黄思翊开好了房间,他发了个短信给刘梦婷:房已开好,302,我等你。
  日期:2015-05-28 10:00:39
  他什么都没有等到,四个小时后他被电话铃声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吵醒,电话是高真真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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