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汉时关——写一写秦汉之际的那些故事》
第23节

作者: 九丰山之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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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6-07 09:35:08
  二十五、那年刘邦(1)
  每逢重要人物出场,我们的故事就又得从头说。
  在秦始皇统一中国前二十五年,在彭城附近的沛县丰邑,一个男婴呱呱坠地。
  这个婴儿降生在一户姓刘的人家,户主名叫刘太公,女主人叫刘媪(用今天的话讲就是刘老头和刘老太)。因为家中早已有两个孩子,所以这个新添的儿子就按部就班地被起名为刘季,也就是刘老三。这些富有乡土气息的名字告诉我们,刘氏一家既不富也不贵,属于社会底层人物。
  刘季生下来时看上去和别的男婴没什么两样,但是他的来历却很不平凡。《史记》上说:刘媪曾在一片沼泽地边的山坡上歇息,半梦半醒之中,遇到了天上下凡的神仙,随后就……(此处略去200字)。此时天降暴雨,电闪雷鸣,刘太公跑出去接老婆回家,走到沼泽边时,看见不堪入目的一幕:一条蛟龙真伏在刘媪的身上,行某事。等刘太公把刘媪接回家中后,刘媪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段描述很有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撇去其中属于神话的部分,剩下的事实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里,刘太公外出接老婆,结果在沼泽边看到了某些事……回来后,刘媪就怀孕了,孩子不是刘太公的!
  或许是我太邪恶了,但请原谅我的邪恶,因为刘季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像刘家人了!
  首先看相貌:刘季鼻梁高耸,面廓方圆,须发浓密,长得一脸贵相,与相貌朴实无华的刘家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太公不知是几时积下了阴德,能生出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子来。更有意思的是,刘季左大腿上有许多黑痣,不多不少,正好七十二颗——这在当时是一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吉利数字。
  其次看行为:刘家人不管男女大小,都是老实本分人,靠勤勤恳恳地劳动过日子。偏偏生出一个刘季,什么正事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闲就闲吧,还特能花钱,经常拿着家人的辛苦钱结交一些不着调的狐朋狗友。为这,刘太公一定没少教训刘季,但刘季死性不改,我行我素,最后刘太公拿他没辙了。

  刘季吃吃喝喝玩玩,平淡无奇地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他平时结交的狐朋狗友还是有个把有用的,比如说萧何,是县里组织部的一把手,在县长面前说得上话。大约是靠他帮忙,刘季成年后光荣地成了一名帝国公务员——泗水亭长。
  在古代,亭长是一个级别很低但责任却很重的官职。刘季不仅要承担居委会大妈的职责,还要担任户籍警、税务员、外加小区保安队长,应该说工作一点都不轻松。但刘季却干得游刃有余,在工作之余他经常捉弄调侃手下办事员,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下班后常常去喝酒,喝醉了就调戏调戏老板娘,久而久之就有了“好酒及色”的美名。刘季不光爱喝酒,酒品还特别差,经常醉了就不给钱。因为是当地亭长,酒馆的主人武负和王媪也不敢向他讨要,只好每到年底就把刘季给的白条一把火都烧了,只当是这些钱都孝敬了灶神。

  因为做了公务员,身份不一样了,刘季在朋友圈中的地位也不一样了。以前喝酒时,经常是刘季给萧何敬酒,现在,萧何陪在刘季左右称兄道弟;每次刘季出差,同僚凑份子送行,别人都是三百,萧何就偏给五百,因此县里的人越发不敢小瞧了刘季。而且通过萧何的关系,刘季又认识了很多人,比如曹参——当地的公丨安丨局长。像这一类职务一般都能脚跨黑白两道,刘季认识了他,也就在黑白两道都有保障了。

  日期:2013-06-08 10:35:54
  二十五、那年刘邦(2)
  除了在官府,刘季还认识不少穷朋友,比如卖狗肉的樊哙,给人办丧事吹奏哀乐的周勃;;与刘邦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卢绾;还有老实仗义的车夫夏侯婴:一次刘季和夏侯婴闹着玩时把夏侯婴打伤了,被人告到衙门,按律当判重罪。关键时刻是夏侯婴两肋插刀地把事情扛了下来,在牢里被关了一年多,受尽拷打,愣是不承认是刘季打伤了他,这才解了刘季的牢狱之灾。
  刘季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但他的朋友一个个都不错,这些人今后都将成为刘季登天的翅膀。

  亭长的工作还开阔了刘季的眼界。一次,他到咸阳出公差,看到了秦始皇出巡的队伍,浩浩荡荡,秩序井然,好不威风。刘季感慨万千,对旁人赞叹道:
  大丈夫当如此!
  当时谁也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不料这却是一句预言,若干年后刘季果然就如此了……
  面对相同的情景,项羽说“彼可取而代之”,刘季说“大丈夫当如此”。一个是狂妄,一个是羡慕,刘项二人的性格差异由此可见一斑,影响两人日后成败的内因也可由此窥视一二。
  总之,刘亭长的生活很丰富,也很美好。不过,似乎还少了些什么——已经老大不小的刘季,至今还光棍一条,没有找到另一半。总这么下去可不是个事儿,但该找谁呢?虽说刘季在地方上有些势力,但“好酒及色”的美名远扬,谁家敢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还别说,真就有人敢!

  日期:2013-06-08 10:38:41
  二十六、刘邦大喜的日子(1)
  这个敢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父亲叫吕公,是沛县县令的朋友。
  吕公本是单父人,和沛县八杆子打不着。可不知道前一段在老家得罪什么人了,跑到沛县来避风头,就住在县令家里。
  这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在沛县名门望族和大小官吏们看来,这就是一件天大的事——一个向上司献殷勤表忠心的绝好时机。于是县令家的门槛都被踏烂了,提着厚礼上门探望的人挤满了县委大院,场面混乱得让县令气都喘不过来。
  于是县令找来萧何帮忙。萧何最擅长组织工作,一来,就宣布:出礼钱不满一千的嘉宾,请到堂下就座。一下子,客厅里立刻清净了许多,大多数客人都灰溜溜地坐到堂下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口高叫道:我出一万!
  大家抬头一看,居然是刘季。
  包括萧何在内的当地大小官吏各个满头黑线,他们知道就算把刘季拎起来抖三抖,掉下来的钱都不够买酒的,哪来的一万贺钱?但谁也没有把这层纸点破,大家都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看刘季究竟演的是哪一出,最后怎么收场。
  吕公却不知道这般底细,他听说刘季“贺钱万”,真以为是贵客临门,眼睛都绿了,赶忙跑到门口迎接。看见刘季相貌堂堂,就越发敬重,亲自把刘季引到堂中就坐,礼节备至。
  这样子,连萧何都看不下去了。毕竟吕公是县令的贵客,刘季这样耍人家,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于是他悄悄提醒吕公:刘季固大言,少成事。
  但吕公没有听萧何的,他依旧把刘季当作贵客。刘季更是大言不惭地坐到了上宾的座位上,宴会时,端着酒盅四处发起进攻,把沛县各个级别公务员灌得七荤八素,丝毫没有任何顾忌。
  不知道当时县令是什么脸色,反正吕公是丝毫不在意。非但不在意,还几次暗示刘季:喝完酒请留步,有些话要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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