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本枪物语》
第46节

作者: 东山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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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日,北陆支队在清晨大雾的掩护下一举拿下了八王子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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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08-8-11 21:20:00
  然而,在忍城,丰臣军却遇到了些麻烦。

  眼看其他部队屡屡建功,三成可有些坐不住了。自出仕秀吉以来,他负责的多半是些后勤事务,鲜有独自带兵作战的机会。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才向秀吉主动请缨。在得到秀吉允许后,他与长束正家合兵一处,于六月五日开始攻打忍城。
  忍城守将成田氏长并非沙场悍将,原本不足为虑,只是忍城四周都被沼泽地带所覆盖,大型攻城器械在这类地形下毫无用武之地。每到雨季,城堡周围就会涨水,惟独城池无忧。远远望去,忍城就象浮在水面上一般,如同海龟的龟壳。正因如此,忍城有个别号叫作“浮城”。偏巧这次三成手下的骁将岛左近不在军中,缺乏身先士卒,攻坚拔城的大将。

  望着并不险峻的忍城,三成有些头疼了。
  其实,以守军的微弱实力,破城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出发前三成在秀吉面前牛皮都吹出去了,若是不能迅速克城,势必会在那些一贯瞧不起文吏的年轻武将面前丧尽颜面。
  长束正家也是文吏出身,在行军作战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根本就指望不上。
  夏日的武藏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几个时辰内就变成了倾盆大雨。原本倍感郁郁的三成更加心乱如麻,只好命令全军移往高处。
  “要是左近也在就好了。”三成懊悔得直拍大腿。
  “忍川的河水涨起来了。”长束正家走进大帐,一边脱下蓑衣,一边递给三成一封秀吉的书信:“这是主公的信。”

  “涨水了啊?”三成随声附和道。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攻克忍城的办法。
  三成的办法就是仿效当年秀吉水淹高松,在忍川一带筑堤,再把附近荒川和利根川的河水引入忍川,最终摧毁忍城。
  长束这个门外汉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提醒:“看看主公信里怎么说吧!”
  看完了书信,三成大喜过望。原来,秀吉的意思也是筑堤引水。
  日期:2008-8-12 10:55:39

  然而,吉继在接下来的军议会上明确表示反对。他认为眼前雨水太多,筑堤引水稍有不慎就会反受其害。有这种想法的其实不止吉继一个人,只是其他将领都碍于秀吉的指导意见,所以大都选择沉默不语。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秀吉现在自信满满,完全把这场战争当作了自己的游戏。虽说速战速决拿下小田原可能性不大,但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去专门筑造一座城堡来充当指挥所。秀吉建造石垣山城,更象是在重温当年墨股一夜城的荣耀。至于指定采取水攻战术,则更象在玩当年水淹高松的把戏。与其说是在作战,倒不如说是在炫耀自己的雄厚军力。

  可是,与高松城地处低洼不同,忍城建造在平地上,采取水攻终究是下下之策。
  虽说碍于秀吉的军令,三成还是认真听取了吉继的意见。一番讨论过后,三成也感觉水攻太过勉强,于是放弃了初衷,并写信向秀吉陈述了其间利害。为了能够更直观地说服秀吉,三成甚至还在信里夹带了一张忍城的地图。
  八天后,使者带来了秀吉的回信。
  在信中,秀吉仍然坚持水攻,只是叮嘱三成注意天气的变化。
  没过几天,一条长七里的堤坝就出现在平原上,其长度竟是当年秀吉于高松所筑堤坝的四倍有余。很快,河水就蓄积起来。三成看在眼里,不禁喜上眉梢。

  可是,天公不作美,吉继的担心最终成为现实:梅雨季节的雨水远远比三成想象的要多得多。二十日深夜,风雨交加。为了避免雨水漫出,三成下令开闸,将蓄积的荒川和利根川的河水引入忍川。结果,水还未引入忍川,就先倒流回来将堤坝冲开了几个缺口,并涌到阵地。幸好三成早将军营移到高处,所以石田军仅有二百七十余人淹死在湍急的洪水中,好歹免去了灭顶之灾。

  北条守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们迅速出城,杀入没有遭受水害,却早已乱成一团的下野军营里,一番掠杀过后又迅速退回城堡。
  弄巧成拙的三成虽然没有受到秀吉的责罚,却受到正则、清正、池田辉政等年轻将领的无情嘲笑,更得了一个“战下手”的绰号,意思是“不会打仗的人”。这让自尊心强烈的三成着实郁闷了老半天,和那些年轻武将就此正式结下了梁子。
  三成的失败并未影响到战争全局,随着援军的到来,忍城很快因为他的出色劝诱而开城投降。到了六月二十四日,坚守了三个月之久的韭山城也升起了丰臣家的五七桐纹旗帜。
  小田原城已然变成一座孤立的死城,陷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1喉轮,日式盔甲保护颈部的护具。

  日期:2008-8-14 10:05:47
  18 天下一统
  就在韭山城落城的当天,秀吉还收到了两个好消息:石垣山城全部竣工和伊达政宗前来觐见。
  其实,政宗早在六月五日就率兵赶到小田原城参战,但此时离秀吉发布对北条家的讨伐令已经有两个月了。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秀吉被政宗暧昧不明的态度激得火冒三丈,所以断然拒绝了政宗的觐见请求。
  不久,秀吉干脆命令政宗去箱根山的底仓蛰居,准备留待秋后算帐。
  想那政宗是何等精明之人?见势不妙的他并未直接去底仓,而是悄悄地绕道去了趟大坂,四处央求秀吉身边的各类红人替自己说情,乞求可免一死。从一方大名到普通侍从都用金子打点了个遍,秀吉的总角之交------拥有加贺、能登近百万石领地的大名前田利家、秀吉的小舅子浅野长政、天下第一茶人千利休、首席御医施药院全宗以及丰臣家的几位行政首脑都在打点的名单里。

  政宗从大坂回到底仓后不久,秀吉就连续派来几批使者质问政宗为何违反《无事令》以及何以出兵迟缓。政宗应答如流,他很清楚,只要言辞间稍有漏洞,下一个来的就不是使者,而是索命的刺客。
  施药院全宗、前田玄以、浅野长政、羽柴秀康,最后是织田信雄。政宗都向他们反复强调:出兵迟缓是因为家中发生内乱,至于违犯《无事令》,插手奥羽事务,全因为了自卫,使自家免于最上家的侵略。
  日期:2008-8-19 11:37:03
  在前田利家、千利休和浅野长政等人的说项下,秀吉怒气渐消,终于同意在六月二十四日这天接见政宗。
  起初,伊达家臣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来传达命令,都以为主君在劫难逃。政宗听说来的是前田这一干人等,心下立刻释然:此次前往应该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但为了表示诚意,政宗特意换上了白袍麻衣,装扮成一副死囚模样,摆出一副前来以死谢罪的架势。
  然而,没有人知道,政宗出于安全起见,在衣服内侧暗藏了一把匕首。

  将政宗引入帐中的是秀吉的养子,家康的次子羽柴秀康。
  这位秀康时年十六岁,之前曾作为使者前往底仓审问政宗,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却让两个年轻人攀上了交情。
  当时,秀康到达底仓,伊达家臣告诉他政宗正在山涧下洗澡。
  秀康气势汹汹地赶到山涧,看到水中的政宗就粗声大气地问道:“你就是那个奥羽乡下来的独眼龙!?”
  政宗连头都没回,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有话不妨下来,边洗边说吧!”
  年少气盛的秀康被对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正待发作时,政宗又说了一句:“水不算太凉,你不用怕,尽管下来好了。”
  这完全是把秀康当作不懂事的小毛孩看待了。

  被政宗这么一激,秀康当真脱了衣裤,气鼓鼓地跳进水里。
  日期:2008-8-19 11:3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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