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01-28　21:12:17

　　【140】
　　陆阳那场惊动四野的禁烟大案终于尘落灰寂，一度横行五乡四里的烟土烟味才变得鸦雀无声。但烟土烟具容易烧毁，烟瘾却不好戒，于是才有陆阳县内一些不怕死活的地主财东，为了赚取暴利疏通官要，在自家院子里偷筑燕子巢。烟民像燕子一般，每日来回于私卖烟土的财东家院子。但烟民跟燕子又不一样，燕子回巢嘴里会衔一小坯土，但烟民却是空最嘴巴去巢里食土。在随后的几年里，燕子巢越筑越多，成为五乡四里烟民的升仙得道之地。乡里乡外的人都说，那些烟民没鸦片吃的时候，连祖宗都不认得了，吃上鸦片之后，又把祖宗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沈必富家就是其中的一个燕子巢。由于他家那座两间下山虎大屋连结成的大院坐落在篮子乡的最南头，靠着一个小山坡，离乡里各户人家的屋子空有一段路，所以更方便他私下卖土烟。篮子乡的人都闹不明白，沈必富是从哪里弄来了四个私门子野妓。他们老早听说沈必富家里有那四个野女子，但没有进去过沈必富家的人，都不知道那四个野女子长成个什么样子，都说她们比女鬼还要勾人的魂。沈必富把他家的那四个野女子叫干女，从来不让她们走出自家的院子。早前，沈必富的老妻汪氏看到他往家里招来两个野妓，曾经抓起扫把跟他大干了一场。但后来，汪氏见那两个野妓能给他家赚银两，反倒让沈必富四处去寻，看能不能再找多几个回来，她自己则是在家里当起野妓们的干娘。汪氏一面严管着待在家里的野妓，一面还时时提防着沈必富在自己家里偷吃荤。乡里乡外的人都说，沈必富家的那四个野妓都是戒不掉烟瘾，又在外头找不着土烟抽，最后才偷偷落在沈必富家吸土烟招客的。沈必富让四个野妓在他家接客陪客吸鸦片，无须给她们支付银两当酬劳，只要管上她们的土烟和三餐饭食就行。

日期：2011-01-28　21:19:37

　　【141】
　　李铁柱满心焦急地晃到沈必富家那座大院门口时，被沈必富家看门的家丁拦住。家丁问：“你来我老爷家有什么事？”李铁柱立即显摆出一副阔大爷的模样，抖一抖腰兜里的布袋，说：“我李铁柱今日是来你老爷家花费银两的，你还不给我让道！”家丁打量了李铁柱几眼，对这个装起大爷来反倒更生嫩的九间楼管家的儿子感到疑惑，但他也早就听说过李铁柱的不生性，不好挡了他家老爷的财路，就领着他进去。

　　沈必富一听是九间楼李管家的儿子李铁柱上门来，连忙走出堂屋，在院子里大声招揽他说：“嗳呀呀，我以为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小柱仔啊！你爹近来可好啊？我可是好些时日不见他了。”李铁柱漠然淡定地说：“他呀！他就快死啦！”沈必富吃惊，连忙问他说：“我前几日还在沙塘圩见着他，他身子还不坏啊！”李铁柱：“他身子还没坏，可是脑子早就坏掉了！”沈必富终于听明白李铁柱的气话，他也曾听说我爹的女儿翠莲出嫁后，李铁柱就像发疯了一样，于是就“哇哈哇哈”地笑着说：“那小柱仔你今日来我家，是路三爷差你来办何事呢？”李铁柱：“跟他连一条毛的关系都没有！”李铁柱突然有些难堪，把嘴巴贴到沈必富的耳根下，悄声说：“我今日是要来试试你家的野妓的下嘴的。”沈必富瞪着眼睛说：“这要是让路三爷知道了，我沈必富很难做人啊！”李铁柱：“又干他什么事？我是姓李的，不姓路，由不得他管。”沈必富：“好歹怎么说你也是九间楼的人啊！”李铁柱：“沈老爷，你就当我是个你不认识的人，你就认识我肚兜里的银子金子。”

日期：2011-01-28　21:20:54

　　【142】
　　沈必富睚眼看见李铁柱的裤腰上面，大筒衫被撑得凸出，犹豫了一下，说：“成，可你不能给旁人说你来过我家。”李铁柱：“沈老爷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我这张嘴，就跟我的肚脐眼一样紧，谁叫它开口它绝不会张嘴说话。”沈必富：“我要信了你，我的脑子就跟你爹一样了！”李铁柱着急地说：“沈老爷，我真要信了我！你让我对天发誓都行。”沈必富：“行行行！我可受不起你的毒誓！你进来我家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李铁柱：“没有！绝对没有！”沈必富：“跟我来。”李铁柱心头极其撩痒，焦渴万分地跟在沈必富身后，朝着后院走去，两只眼珠子鼓得跟金鱼眼一样。

　　沈必富把李铁柱安排在后院最东角的一间小房，叮嘱他说：“凡事你不要亲自出来，我让一个干女儿服侍你，有什么事就让她出来跟我说。”李铁柱坐立不安，连连点头说：“沈老爷，你就一百个放心吧！”沈必富：“我给你去叫我家最销魂的秋花来，你得先付点银子。”李铁柱伸手往自己的腰兜里掏，抓出一个小布袋，细绳一解，他就把装在里头的好几件金银首饰和玉手镯倒了出来，里头还夹着两块银元和几块铜板。

日期：2011-01-28　21:23:59

　　【143】
　　沈必富没想到李铁柱一下子带来那么多钱，立即凑过脑袋轻声对李铁柱说：“这些是不是偷你三爷家的？”李铁柱很不悦意地说：“沈老爷，你这是大小眼看人啊！我李铁柱就不能有钱，就非得要去偷？”沈必富这下放了心，连忙道歉说：“小柱仔，你自己我老沈生来怕事，只是想问清楚而已。”李铁柱：“这是我死去的娘留给我娶妻子的，现在我妻子被别人娶走了，我要把这些钱花了，花在女人的阴沟上。”沈必富拍起手，说：“小柱仔，你这才叫晓得什么是活头的人啊！不像你爹！不像你爹啊！”李铁柱：“我爹一世人就知道给人做牛做马，给人他做他还做不来。好啦好啦！不多说了，沈老爷你赶紧去叫那个什么春分秋花的表条仔来。”

　　秋花长得像一根竹竿，这是李铁柱第一看到她的感觉。不过他又觉得这个脸色苍白身子瘦弱的女人长得很细嫩，很有一股妩媚的味道，全不像树林里那位老妇的干巴和路昌茗妻子赵氏的粗糙。沈必富识趣地关上房门之后，就听见屋里头的眠床被撞得噼啪响。他走到家门口，对引李铁柱进屋的家丁说：“李铁柱来我家里，你谁都不能告诉。如果外头有谁知道他来过我家里，就一定是你说出去的。”

日期：2011-01-28　21:25:43

　　【144】
　　李铁柱欲火焚身，一下从椅子蹦起来的时候，膝盖撞到了床沿上，可他却连疼痛都股不上了，冲上去一把抱住秋花，张开嘴就一阵乱啃，一副穷饥至极而不择食的狗样。李铁柱三两下就把随意搭拢在秋花身上的衣服剥去，迫不及待地把她压上床，可他还是捣鼓几下，那条毛狼就很不争气地一泻而出，让他非常懊恼。他从秋花身上翻下来，仰躺在床上盯着床顶上的木条喘粗气。秋花却像经久沙场的老将，嗲声嗲气地说：“客官，心急是吃不了嫩豆腐的。”李铁柱呼吐着粗气，说：“一会再来！”

　　没过半柱香的时间，李铁柱又翻上秋花的身子捣腾起来。这下他有了心思，绝不要轻举妄动，在焦急之中保持着镇定，把秋花从脸蛋到脖子到奶子一路往下全摸了一遍。李铁柱毕竟是戏子，耍起痴麻来还是功夫老道，秋花被他摸挲得一阵阵颤栗，最后反守为攻，骑在李铁柱身上搅拨他。李铁柱从未领略过这番神韵，脑子没两下就花麻了，觉得似在云里雾里，心里乐滋得像个活神仙，终于打上缠绵悱恻又耐久耗力的一战。

日期：2011-01-28　21:26:56

　　【145】
　　李铁柱再次翻倒在床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泛黑。他一把将秋花搂在怀里，噌着气说：“秋花，你真是我的心肝啊！我喂你那下嘴，使再大的气力都值，甜得我心里头像吃了蜜一样。”秋花却连连哈嘴，全没有了刚才的精神头，从李铁柱怀里钻出来，坐在床沿上把一盏放在靠着床头的木桌上的烟灯点亮。李铁柱没有反感秋花的没精打采不理人，还斜躺着赤条的身子两眼冒水地看着秋花。秋花打开桌子下的一个小木柜，拿出一个烟盘放到桌上，上面放着酸木枝做成的烟枪和烟扦子。李铁柱惊讶地说：“你吃鸦片的？”秋花有气没力地说：“我一日到黑被沈大胖子困在这屋子里，不吃鸦片还能做什么？”说着，她又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小块粉色纸包着的鸦片，那一小包鸦片大概有八分长，比毛笔杆还细。李铁柱：“吃鸦片会短命的！”秋花：“只要有鸦片吃，能活一日是一日。要是没得吃了，我一日都不想活下去。”

　　秋花小心翼翼地扒开烟份上的粉色纸，又扒开里面的一层腊纸，看见那条油黑锃亮的膏药似的鸦片，两只眼珠子顿时发亮，浑身来了精神。她捻下一小撅，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它搓成一粒小丸，放在火上烤炊软，然后才塞进烟枪的烟锅里。李铁柱还是第一次亲眼看着女子吸鸦片，被秋花娴熟的动作惊得目瞪口呆。秋花一手拿着大烟枪，另一只手拿着烟扦子，对着火苗翻转烟锅，美滋滋地吸食起来，发出“吱吱”的声音，而后微微地扬起头来，双眼紧闭似乎很是痛苦，接着又异常舒畅地从鼻孔里慢慢吐出烟来。一股浓烈的香气扑向李铁柱的鼻下，撩得他鼻孔里发痒，连忙打了个喷嚏。李铁柱不解地问：“过瘾么？”秋花两眼微闭，整个身子都轻飘起来，从喉管里微微地呼出声音，说：“吃这东西，比起我的阴沟吃你的狼还要过瘾。”李铁柱这下冒急了，很不满意地说：“可是路昌茗说，天底下最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从你的阴沟里喂进去的。”秋花却怏怏地说：“那是因为他还没吃过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