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中的警魂》
第36节

作者: 北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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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别天真了,听说他和少帅早就闹翻了,对于少帅的命令一直是阳奉阴违。何况,我们是大帅什么人?非亲非故,在那里当过几天差而已。少帅的话他都不听,就咱们几个,算什么呀。”老油子在旁边插嘴。老油子说的有道理:“老油子,你平时主意最多了,你赶快给想办法。”
  老油子眼睛咕噜一转,说:“周队呀,依我看,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还从长计议个屁,后天就要嫁人了,我哪有时间等着去从长计议?”我失去了理智,大声的喊着。
  我们七嘴八舌说了很多,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放了狠话,如果没别的办法,趁着大办酒席松懈时我们就带着玉儿和王伯跑。”
  一夜无眠,等我再起来时,张宅里外已经万里河山一片红,到处透露着喜气洋洋。玉儿,明天我们会成功吗?明天过后,我们又会在哪里?
  我们去找张景惠,说明来意,听说我们婚礼后就要离开,也不挽留,让人给我们拿了一些盘缠。我们推辞不过顺势收下,反正我们逃亡路上还需要钱。
  还是到了这一天。一大早,张宅来了好多人。张景惠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的的在门口招呼客人。张少九则无精打采的坐在一边,用恨恨的眼神看着他爹。
  很快,玉儿盖着红盖头,缓缓的,被丫鬟扶出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拜堂开始了。一拜天地的时候,玉儿只是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二拜高堂,也就是拜泪流满面的王伯的时候,外边突然响起了枪声。宾客中有人不明所以,还在笑谈:这怎么这个时候又响起鞭炮声了。只有经历过那几夜的我们知道,那绝对不是鞭炮,那是枪声,很可能日本人过来了。

  接下来就是夫妻对拜,这第三拜结束。玉儿就是真真正正的是张家的人了,我心里不禁一痛。宽子在旁边看到了我痛苦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我,以示安慰。
  结果这第三拜,玉儿是死活不肯拜。张罗事的人等了半天。看新娘没反应,急着又喊了一遍:“夫妻对拜。”可是玉儿还是不不肯动。
  张景惠见了,给旁边儿的丫鬟、奶娘使了个眼色,于是过去了几个女眷抓住玉儿的头就往下摁。结果玉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不肯低头,几个人都拿他没有办法,还忙出了一身汗。
  张景惠急了,站起来抓住玉儿的头往下摁,玉儿力气没他大,正无计可施的时候,门开了。两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跑进来,喊:“老爷,日本人来了。”
  宾客们一片哗然,接着几个日本兵跟着张绍九冲了进来。张绍九大声喊:“那几个丨警丨察就在这里。爹,快把那几个丨警丨察交出来,他们杀了日本军人。日本人说了,只有交出他们,咱们才能保平安啊。”
  我往后躲了躲,原来是这个张绍九去日本人那里告发了我们。真是什么样的爹教出什么样的儿子。张景惠看上去特别生气,上去就给了他儿子一记耳光:“逆子,在你爹大喜的日子里领日本人来闹事。”张绍九捂着脸,对着他爹说:“爹,我这是为了咱们家好呀,窝藏他们,那是死罪呀,不能因为他们而连累我们张家呀。”张景惠还想说什么,但当一支枪对准他的脑袋时,他立刻就吓得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张绍九真为了他们家好还是故意借由此事搅和他爹的好事,那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我们,自身难保。

  张景惠被枪指着脑袋,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大声的喊着:“日本大人,日本祖宗。饶命啊!我们是良民。有什么要求你们说呀。枪可是容易走火的,可别拿这个玩呀。”
  鬼子里面懂汉语的翻译过后。鬼子收起了枪。眼睛一转,一眼看到了玉儿。
  玉儿此刻拿掉了红盖头,正惊恐万分的望着日本人。玉儿涂着红红的嘴唇,带着凤冠和首饰,穿着红色的传统新娘服,简直太美了。我看呆了,鬼子军官眼睛也是一亮,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张景惠。色迷迷的笑着,伸出手来想要触摸玉儿的脸,嘴里喊着:“吆西,支那花姑娘,支那花姑娘。”玉儿吓得连连后退,一个劲的往后躲,我正准备冲出去。这个时候,张景惠说话了:“这可使不得呀,军爷,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这是我们老张家的新娘子呀。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这有啊,可别拿着枪比划了,有话咱们好说呀。”

  这个时候,翻译说话了:“我们大和民族来自东方,我们效忠于日本天皇,我们是天皇的军队,所以你们要叫我们皇军。听懂了没有?”
  张景惠的头如捣蒜一般:“是是是是,明白了,皇军,皇军,今天是小的大喜的日子,不知道如何冲撞了几位,嗯,咱们坐下来喝杯喜酒吧?上好的好酒,让小的也伺候一下皇军。”
  这个时候,张绍九跑了过来,大声喊着:“皇军,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个女人是我的,我帮你们抓日本皇军的敌人。你忘了吗?咱们说好了的。”
  张景惠气的直哆嗦,用手指着张绍九:“你这个逆子,这是你爹的八姨太,你得叫娘的,你居然惦记你爹的女人?”
  张绍九也不甘示弱。冲着他爹喊道:“是你先跟我抢的,说好了玉儿归我,你看人家好看,就想占为己有。”

  这出家庭闹剧终于令鬼子不耐烦了,掏出抢来大喊一声:“八嘎。”一亮出来枪,宾客中不少人都害怕了,哭喊着就往外跑,眼看形势就要控制不住,鬼子军官掏出了枪,啪啪啪朝前面几个跑得最快的宾客打去。这招儿真管用,谁不怕死呀?前面几个倒下之后。后面的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全部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倒在地上的人呻吟着,翻滚着,也没人敢伸把手去救治一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流着血,在那里痛苦哀嚎。生怕自己的下一个动作惹怒了眼前的日本人。在这些手无寸铁的人眼里,有枪的日本人就是上帝,是裁决者。可以裁定你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而且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罪。

  这个时候,又进来了一个鬼子军官,气场很足,在场所有的鬼子立即立正敬礼。我定睛一看,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九指一只耳。我赶紧缩了缩脖子,要是被他认出来,我们今天肯定交代在这了。宾客不了解这里,几个房间是连在一块的,有后门可以出去。我们在这住了两天,知道这里的情况,我赶紧示意宽子他们带玉儿和王伯走。
  这个时候,张景惠一瞥眼,看到七姨太拿了她的首饰盒儿和一包东西,领着张绍纪,想偷偷摸摸的逃出这个家。一看到张景惠在瞟她,心里有鬼,一紧张手一哆嗦,手中的首饰盒掉到地上,金银首饰洒了一地。在场的宾客非富即贵,看到地上的东西也是发出了惊叹,这些首饰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几辈子也赚不来的。刚才那个鬼子军官一看这些值钱的东西,眼里露出了贪婪地目光,一把推开了正在捡东西的七姨太。七姨太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张绍纪还小,哪见过这个场面,被吓得坐在地上哇哇的哭。

  鬼子军官听了心烦,又掏出了枪,对准了孩子。这时候,估计张景惠也想明白了,眼前这关没那么容易过了。钱再多,有命去花才叫钱,没命花那叫遗产。他举着双手,大声地解释着。估计是怕日本人误解他要逃跑,走进里屋,很快捧出来一个大箱子。然后把箱子一下子推到了,里面全是金灿灿的金条,张景惠你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这下就连一旁的九指一只耳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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