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先秦九子之儒家“老二”》
第7节

作者: 峨眉山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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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人车挤挤挨挨的占着道,母子俩闪在路旁避让。
  车马驶过数十步,却停了下来。
  家臣余秋水凑近车棚,俯首在听令史的什么指令,连连点头。然后他提搂着长襟,转身去追母子二人。
  日期:2012-04-20 11:19:54
  身形肥硕的余秋水赶上孟家母子,打个问讯:“那小娘子且停一停,我跟你说个话儿。”

  孟母听问,牵着孟轲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来人。
  余秋水脸上堆满笑意道:“看小娘子身穿素服,头戴布孝,敢问可是为故夫守寡?”
  仉氏仍不答话,只戒惕地斜视这位陌生人。
  余秋水见仉氏冷脸以对,干笑两声说:“呃,是这样,我家大人倾慕小娘子秀色,想邀你……”看看孟轲,又继续往下说。“哦,和这孩子一道乘车同游。不知小娘子给不给这个面子呢?”
  仉氏沉声问:“同游以后呢?”
  余秋水见对方入巷,顿时眉飞色舞起来:“那就是嫁入豪门了呗。小娘子给我们大人做个二奶,到那时,你是吃不了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不必累个贼死靠采桑养蚕过活。而你这孩子,转户后就是个官二代,钱途大大的。知道不?我们大人的爹叫李郭,家中有好多套大宅……”

  见对方用语轻薄,仉氏拉着孟轲低下头转身就走。
  从身后传来余秋水尴尬的话音:“哎,我说小娘子,你别急着走哇。我家大人是不会亏待你们娘俩的……”
  日期:2012-04-20 20:27:28
  三
  知了没完没了在村头的大槐树上嘶鸣,夏天显得单调而漫长。
  一位四十出头打扮得花哨的媒婆儿,骑着毛驴颠儿颠儿地走在凫村土路上,后面跟着一群孩童,齐诵童谣哄笑她。
  花媒婆,俏媒婆,脸上画着红坨坨。

  张家吃鸭公,李家吃鸡婆,
  醉倒大草坡,一觉不醒狗来拖。
  花媒婆停下对着孩童做个鬼脸,佯怒道:“再唱,看我不撕烂你们的逼嘴。”
  孩童们嬉笑着一哄而散。
  媒婆哈哈笑道:“小鬼头,真不经事儿,吓吓就跑了。我问你们呢,那孟家娘子,带着小孟轲的,住哪儿呀?”
  那叫“蚊子”的毛丫头上前应道:“你要找孟轲他娘啊,我领你去。”
  孟宅室内,仉氏坐在织机前挥汗如雨地劳作;院中槐树下,孟轲照着竹简上的字儿,用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地练书写。
  听见有人敲院门,仉氏过去应门。

  门一开,花媒婆提着个包裹闯入,自来熟地唧唧歪歪:“哎呀呀,你就是令史大人看上的孟家娘子吧?真个好模样呢。孟家娘子,喜从天降呀!我今日特地上门传达大人美意,他老人家想聘你为侧室呢。你快瞧瞧,连聘礼都先给你带来了好些吔……”
  日期:2012-04-20 21:10:45
  “咣当”——
  院门“咣当”一声打开,媒婆被推出门,接着包裹也被扔出来。
  院门再“咣当”一声,闭得严严实实的。

  花媒婆脸上讪讪的,又不甘遭此冷遇,于是冲院门啐一口说:“呸,当自己是什么新鲜货儿,不就是个寡妇吗?”
  身子一扭一扭地去牵她的驴,看样子是要收兵了。却觉着那驴有些不对劲儿,驴脸拉长,驴颈抻直,驴嘴咧开。
  花媒婆心知那驴动了那门子邪念,便严肃地警告它:“你这天杀的,不许叫。”
  可那驴实在憋不住,竟毫无顾忌地引吭高歌“嘛——呢;嘛——呢——”驴的嗓音不错,就像当代国宝级歌手李将军的男高音独唱,阴柔阳刚并济。
  花媒婆不高兴了,照驴脸扇一巴掌,骂道:“你这不要脸的骚公驴,干嚎几声,就能把母驴给招引来呀?”
  日期:2012-04-21 09:51:08
  坟场悲喜剧
  一

  转眼到了清明,仉氏领着孟轲去凫村东面的坟地扫墓。
  关于清明,唐代诗人杜牧写的那首诗被世人广为传颂,诗人以细雨纷纷中的杏花林为背景,创造了一个凄迷而又美丽的境界: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我国的清明节始于周代,有两千五百多年历史。清明与寒食日子接近,而寒食是民间禁火扫墓的日子,渐渐的寒食与清明合二为一了,寒食既成为清明的别称,也成为清明时节的一个习俗。清明之日不动烟火只吃凉食,据说是春秋时晋文公为纪念介子推被他烧死在绵山,下令禁火。秦汉时代,清明墓祭已成为不可或缺的礼俗活动。遗风一直流传至今,清明节回乡祭祖悼亲依然如故,因此这时节的铁路客运格外繁忙,票贩子也格外兴奋。也是因为被国人所重,韩国玩历史的那帮伙计们就不好意思夺人所爱,挖空心思创造出一个莫须有的典故,厚脸皮把中国的清明节偷回韩国。

  这是个好天气,日色融融,显得一团和气。但日光下的人儿,心神无比暗淡。
  到了坟地,仉氏伫立在孟孙激坟前哀哀哭泣。
  许久,她抹去脸上的泪,对孟轲说:“你爹昨夜托梦给我,说他只是想你,还说要回来看看。你给你爹磕几个头,告诉他生死两别,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孟轲照母亲的吩咐,恭敬地跪下磕头。
  礼毕,仉氏在坟前洒酒,烧钱,祭奠,孟轲忙着拔坟头的野草。

  天空升起一片阴云,枯树上几只老鸹发出“哇哇”的惨叫。
  远处有凄凉的哀乐传来,孟轲好奇地抬起头,看见一列送葬的队伍逶迤而来。
  见天色向晚,仉氏带着儿子郁郁地离开坟头。
  走在山道上,仉氏一言不发,而孟轲脑子里还在想送葬的事儿,其中有些问题他实在弄不明白。正在胡思乱想,偶一侧脸,猛然发现路边草坡上有个人斜靠着树干,一动不动地枯坐着。他赶紧拉拉母亲的衣角,指点着说:“娘,你看那边——不会是爹真的回来了吧?”
  日期:2012-04-21 10:02:28
  仉氏一惊,停下细看了,然后肯定地说:“你这孩子,想爹想魔怔了?那人像是外乡人呢,你去看看咋回事。”

  孟轲走近那人,见他四十来岁,双睛无神,面容枯槁而憔悴。他身边有个书箧,看来是个文化人。
  孟轲不知该如何向对方发问,就招手示意母亲过来。
  仉氏走近了,小心问道:“先生,你是谁?怎么了?”
  那人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吃力地说:“夫人,鄙人王建新,是鲁国学士孔伋门人的学生。正要赶回燕地探望老母的,不料在路上遭强人抢,除了书什么也没剩下。我身体没病,只是虚弱。”
  仉氏点点头,叹道:“哎,先生是饿的吧?轲儿,你在这守着,我回去找些吃的来。”言毕匆匆离开。

  孟轲看着王建新,好奇地问:“哎,先生饿了,为什么不去人家吃点啥?”
  王建新苦笑道:“读书人,要紧的是面子,怎好去陌生人家讨吃的?”
  孟轲大咧咧说:“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你到我家来讨不就得了。”
  王建新被这孩子的问题弄得有些窘,他摸摸孟轲的脑袋说:“这孩子说的好,可我怎知你家在哪儿呀?孩子,你叫什么名儿?”
  孟轲说了名字,还将家庭情况竹筒倒豆子一样全告诉了这位陌生人。

  正说得兴起,仉氏提着竹篮赶来了。
  她将篮子放下,对王建新说:“没啥好吃的,包袱里是些干粮,可以对付好些日子,另外还有一罐干净水,你路上喝。”
  王建新对孟氏母子的善心义举大为感动,嘴唇哆嗦了好一会儿话才说出口:“我与你们萍水相逢且非亲非故,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孟轲抢着说:“因为你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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