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知道的爹。”谢颜连忙答道,讲道理,她在今日之前从没有想过会和宴徐行有什么关系,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个得理不饶人、没理也强行说理的小人。
宴徐行的风流上京城无人不知,喜爱他的大家闺秀有之,才女佳人亦有之,而她,只是天下芸芸女子中的一人,她和宴徐行如云泥之别,谈何干系?
谢颜将心里微不可察的酸涩感觉压回去,“爹,您放心,女儿知道分寸的。”
“那就好,我对你一向放心。”谢庭笑了笑,只要他女儿不愿意,他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宴徐行得逞,“对了,为父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感受着父亲的温情
“为父打算去一趟江陵府。”谢庭道。
“江陵府?”谢颜心里一紧,瞬间联想到宴徐行之前的话,“难不成和秋税之事有关?”
“你竟知道此事?”谢庭不可思议道“是宴徐行告诉你的?他果然不安好心。”
“他的事先不说,爹为何要去江陵府?”谢颜问道。
谢庭蹙眉,“你只知道安陆县的秋税不对劲,却不知江陵府也有很多县的秋税皆有异常,咱们安陆还算是好的,百姓的日子尚且能过,可有很多县今年秋收寻常,税收却比往常高了许多,百姓苦不堪言,我找到了一些证据,想去找江陵知府问一问。”
他只以为宴徐行只发现了安陆县的秋税不对劲,才留在这里,却不知他是为整个江陵而来。
“不行!”谢颜一口否决。
“为何?”谢庭疑惑道,随即想到了什么,黑着脸问“是宴徐行和你说什么了?”
“这个嘛……他确实说了点儿。”谢颜吞吞吐吐地将宴徐行和莫林的对话说了出来,“万一他们的猜测是真的呢?这江陵府下县的秋税皆有异常,江陵知府怎会不知?爹您现在只是一个百姓,这样贸然过去岂不是与自投罗网无异?”
谢庭坐不住了,他开始在厅堂来来回回地踱步,“你说的都是真的?莫不是宴徐行那个狗贼诓你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颜认真道“再说了,宴徐行也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
“话虽这么说……”谢庭思索片刻,制止脚步道“为父还是得去一趟江陵。”
“爹!”谢颜急了,“我知晓爹心中有百姓民生,可此事事关重大,不是爹能管的了的,
不如咱们另想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难不成指望宴徐行查出来吗?”谢庭道“为父宁愿相信江陵知府,也不信那个奸臣能为百姓伸冤?搞不好就是他在幕后搞鬼,来这么一出贼喊捉贼的把戏!”
谢颜哑然,以宴徐行在外的破烂名声,谢庭这么想也不稀奇。
“你莫要担心。”谢庭看出了谢颜的担忧,“为父没告诉你,那江陵府有我的故交,此去只是探探虚实,若真有什么不妥,我会另想他法。”
谢庭咬了咬唇,思虑再三还是问出了声,“爹手里是有什么证据了吗?”
“为父哪里有什么证据?”谢庭笑笑,“为父是个谏官,只会向上官谏言,爹要做的事就是把百姓的苦楚和委屈告知圣上,请圣上替他们伸冤。”
“女儿还是觉得不妥,实在不行咱们去找宴度支,他……
“不必说了。”谢庭摆摆手道“为父心意已决,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不如自己动手,你莫要担心,就在家里等我回来便是。”
谢颜知道自己再劝都没用了,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烦忧,想着她还是需要做些什么。
谢庭见女儿不再坚持,只以为她死心了,便拉着她问了一些其他的事,尤其是关于周仁和谢兰的事,他要求谢颜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谢颜对谢庭一向听话,牵扯到谢家老宅的事,她也不好隐瞒,便将知道的都说了一遍,谢兰的婚事越近,她总觉得心里的不安越重。
谢庭听罢,安慰道“为父知道了,既然她的婚期还有一段时间,那爹过几天便出发,应该能赶在日子前回来,你记住,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莫要出门,有什么事找你太婆或者李婶帮忙。”
“爹不阻止吗?”谢颜好奇地问道。
“阻止什么?”谢庭面无波澜,“周仁之事你知我知也就罢了,他那边为父自会查清,断不会牵连到你,至于这门婚事,既是他们求来的,那又有什么好阻止的,是福是祸皆由他们承担。”
谢庭对谢家大房已经看透了,这件事若他真的去说了,没准儿还会背上一个“见不得他人过的好”的污名,他也不能叫周仁这么一个小人害了谢颜的名声。
他女儿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里,谢庭对宴徐行又恨上了一份,竟然想拱他家水灵灵的白菜,还扣上了一个“指腹为婚”的名头,他不收拾一下这个狗贼难消心中之恨!
五日后。
与前段时间的紧张气氛相比,今日的安陆县给人的感觉要松快很多,街上的行人商户来去匆匆,顶着冷风赶路,想要在第一场雪来临之际赶紧回到家中。
无人注意到土黄色的城门口出现了三道人影,正对着城内四下张望。
打头的人一身红衣劲装,白色的斗笠挡住了她的容貌,单看那身姿便猜看出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郎。
那女郎先是将视线在城中的百姓身上游走了一会儿,然后随意问道“你们主子的住处打听到了吗?”
“回姑娘,主子的行踪一向保密,属下未曾知晓。”身后的侍卫干巴巴回答。
女郎也不生气,反倒是欣慰地点点头,“罢了,既然来了,那总能找到人,咱们先去寻个住处落脚。”
“是,姑娘。”两个侍卫抱拳应道。
一行三人随即往城里走去,七拐八绕之后,倒是叫他们寻到了一个低调僻静的巷子。
“听说安陆县最近不太平,这里清净,姑娘暂且住着。”侍卫低声解释。
这里的巷子暗淡又陈旧,平时来往的人也不多,距离人声鼎沸的主街有一段不小的距离,难怪异常安静。
女郎对此很是满意,“也好,那就定这里……等等,有声音。”她突然停下来脚步,抬手侧身。
侍卫也学着她的样子,寻找声音的来源。
三人转了个身,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来到了一个脏乱又黑暗的巷子外。
“啊……哎呦……
声音越加清晰,伴随着拳脚落在肉体上的碰撞声和嘶哑的闷叫声,一幕“恃强凌弱”的场面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只见一眼看不到头的阴暗小巷中,几个高头大马的汉子对着一个麻袋拳打脚踢,麻袋里的人被打的吱哇乱叫,嘴里污言秽语说个不停。
可惜那些汉子没有半分放过他的心思,他骂的越狠,他们打的越厉害。
到最后,麻袋里的人气若游丝,只能告饶,“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放过我!”
“放过你,你欺男霸女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放过人家!狗东西,老子最见不得你这样的畜生!”
“就是,落在爷爷们的手上,打不死你!”
“住手!”女郎身后的侍卫出言制止。
那几个汉子这才发现巷子口竟然出现了几个人影,当即停下手,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们是谁?莫要多管闲事。”?女郎藏在斗笠下的眼睛弯了弯,“我可不是来管闲事的,只是好奇你们为何要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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