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跑到门边看了两眼,扭头对谢颜道“姑娘,是谢二姑娘和周家少爷来了。”
谢颜一惊,没来及的想明白她们为何要来这里,快步打开厢房的门,冲里面喊了一声,“家里来客人了,你可千万别说话。”
然后不等宴徐行回答,立刻重新将厢房门关好。
刚一回过身,谢兰已经带着周仁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这是在和谁说话呢?家里来人也不知道招呼一声?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
这般不客气的话叫季夏有些不高兴了,小声嘀咕道“谁家好姑娘会一声招呼不打就直接往人家家里冲?”
“季夏!”这话说的有些重了,谢颜连忙喝止住她。
可谢兰不是个好相与的,当即炸毛了,“你个小贱蹄子,我还没说你在我们谢家吃干饭呢,你倒是会编排人?一个认下的干丫头敢对我们谢家人指指点点?”
季夏也是个性子倔的,当即回怼了过去,“我干爹都没说什么,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的吗?”
“你个死丫头。”谢兰怒意横生,扬手就要打过去。
身边的周仁一把拉住她,“好了好了,莫要生气,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周仁一开口,谢兰的怒气立刻就消了一大半,脸上浮现出羞赧和得意之色,“差点儿忘了大事,我是来告诉你们的,我和周仁哥的婚期定下了,你记得和你爹说一声。”
周仁也眼含热意,冲谢颜作了一揖,“本该是家中长辈来知会的,但想着谢二叔不在,家中只有你们两个姑娘家,便想着亲自走一趟,也算是认个门。”
谢颜都要拍手叫好了,家里没有大人不更应该叫长辈来的吗?两个即将要成婚的男女跑到两个小姑娘家
里说这种事,也不怕叫人说闲话?
事实是谢兰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多,她是在周仁的建议下来的,话语中带了几分炫耀的意思,“一个月后我就要成婚了,你记得和你爹一起来,周仁哥的舅舅是县衙里的师爷,你爹虽然被贬了,但好歹也做过官,可以好好聊一聊。”
谢颜很想说她爹曾经是御史中丞,官居五品,放在上京也是数的上名号之人,跟一个小小县衙里的师爷不会有共同话题的,但她更在意的是,“婚事竟然这么赶?”
前不久不是还因为聘礼之事耽误了吗?许氏什么事都没做这就同意了?她会这般好说话?
谢兰闻言顿了顿,羞愤地瞪了谢颜一眼。
周仁再次接过话题,温柔地看着谢兰,“婚事早就定下了,眼见快要到元夕了,我家里冷清的厉害,爹娘想着今年能接回一个新媳妇,凑凑人气。”
紧接着,周仁便把目光移向谢颜,笑容满面道“说起来,谢姑娘和兰儿年岁相当,以后可要常走动走动,我娘一直希望能有一个想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儿呢。”
谢颜还没说话,谢兰插嘴道“去家里做什么?她一个罪臣之女还是少去为好,省的连累舅舅。”
周仁含笑解释,“兰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谢二叔只是被贬官罢了,他还是有些功名在身上的,只要疏通好关系,官复原职也未尝不可。”
谢兰的脸色瞬间变的又红又热,“原来,是这样啊。”
谢颜连忙解释,“这不一样,我爹是被人陷害罢官的,那人可是天子爱臣……”
“咳!”一声虚无缥缈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谢颜猛地想起这位备受天子宠信的权臣此刻在在她的厢房里,这里的谈话他能听的一清二楚。
“什么声音?”周仁狐疑地问道,眼神也在四处查看。
“是我的声音。”季夏一看不妙,连忙跳出来认下,“我,我前儿个去山里玩晚了,身上着了凉,所以才咳嗽了两声。”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确实身子不好,季夏背过身咳了好几下。
“原是这样。”周仁笑了笑,装作关切的样子道“天气渐凉,确实需要注意身子,莫要贪凉了。”?谢颜松了一口气,暗中给季夏竖起了大拇指,“劳周公子惦记了。”
只有谢兰悄悄地看了一眼厢房的大门,她方才分明是听见咳嗽声是从那边传出来的,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谢兰和周仁离开之后,谢颜直接奔向厢房,“你方才为何要出声?”
正百无聊赖看着窗户外面的宴徐行回过身来,懒洋洋道“我是个病人,咳嗽不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儿吗?”
“你休要诓我!”谢颜突然感觉到委屈了,自打父亲被贬之后,她就没有遇到过顺心的事,不是被谢家人奚落就是被生人欺负,每天连门都不敢出。
现在因为此人救了自己一命,她不但要劳心劳力伺候着,连说话做事都要担惊受怕的,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姑娘。”跟上来的季夏心疼地抱住了谢颜的胳膊,眼睛恶狠狠地瞪向宴徐行。
宴徐行什么人,岂会在乎一个小丫头的眼神,他本来只是想逗逗谢颜,觉得她炸毛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如今看来,似是逗弄过头了,他摸了摸下巴,心里再三纠结要不,哄哄?
“那个男人便是昨天晚上害你之人。”宴徐旭突然开口。
谢颜委屈的脸色一顿,“你说什么?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
“冤仇这个东西,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宴徐行面露厌恶,“那人的身上有和昨天追你的几个人一样的味道,一股子脂粉味,呛的我鼻子都酸了。”
谢颜回想了一下,她确实闻道一股浓浓的胭脂味儿,“我妹妹谢兰的身上也有脂粉味。”
谢兰爱打扮,哪怕是去地里做活也不曾懈怠半分,身上的妆容总是那般精致可爱,她是个会打扮的小姑娘,即使脂粉不是很好,但她总是能以最好的装扮见人。
与之相对的谢兰就要朴素多了,也正因为如此,谢兰才会觉得她过的十分寒酸,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高傲之气。
“我素来闻不得这种味道。”宴徐行淡漠道“男子身上的脂粉味和女子是不一样的,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身上的臭味。”
宴徐行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冷,他从小对各种味道敏感,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能闻出来,打从周仁一进门,那股常年在Ji院青楼厮混的脂粉味他一下子就闻到了,叫人觉得恶心。
“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谢颜对此十分怀疑,眼神递给季夏,她其实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要抓自己的人是谁。
谢颜自问到这里后她从来都是谦虚小心的,除了谢家大房看她有些不高兴之外,也就是眼前这个人与她不对付了。
至于周仁,仅仅是在谢家见过一次罢了,诚然那一次见面他看她的眼神很不舒服,但也谈不上过节啊?至于大费周章算计自己吗?
季夏接收到谢颜眼里的问询,她皱了皱鼻子,“确实难闻,但我分辨不出。”
同为男子的宴徐行冷哼一声,看着懵懂无知的谢颜有些意外,她是当真没有察觉还是说谢庭将她保护的太好了,这明晃晃的心思摆在她面前,她竟然没察觉到?
那周仁临走时回头一瞥,眼神里流露出的算计和志在必得,他要是还猜不到此人的目的,白瞎了自己在朝中混迹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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