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哭笑不得,但内心的虚荣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刘八斤开玩笑的跟我说,这个大哥没白认,以后找对象不用愁了...
认陆峰当大哥,给我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找对象。
酒席结束后,陆峰并没有离开,他把超群、鸡婆、小卫、我都叫到了包房。
包房里,陆峰翘着二郎腿,拿着牙签剔着牙,扫视我们一眼,沉吟说道:
“小卫刚出来,小卫你们都熟悉了,是自家兄弟,宋老虎当红那些年,小卫跟在我身边鞍前马后,办事儿踏实靠谱,兄弟们也是有目共睹的。小祥你们也知道,我陆峰马路边炸牛屎时,他就是我兄弟,这阵子,你们也认识了,你们说说话,怎么安排。”
陆峰话音落,超哥就立马回道:“峰哥你说啥就是啥,我没意见。”
鸡婆脸色有些难看,踌躇半天,笑着说道:“峰哥,现在咱盘子也大了,大塘街道原先属于独狼那边的盘子,咱们也可以接过来,小祥有干劲,年轻,我建议,把大塘那边的盘子交给他..”
鸡婆话没说完,陆峰就笑了,是那种一脸笑容,眼神里却很阴沉的笑:
“鸡婆,你他娘的是真的鸡贼啊?小祥在道上混了几天?你让他去大塘街?你摁着胸口说说,你现在上街敢一个人么?你让小祥去大塘,还把那边盘子都交给他?娘的,**牌子你都要?你贪心啊?!”
这话一点情面没留,鸡婆脸色相当难看,有点下不来台。
鸡婆连忙解释说道:“峰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对鸡婆印象也不太好,但不想得罪他,打圆场说道:“峰哥,东哥也是一片好心..”
“鸡婆,道上打流,要心胸和格局,不然一辈子就这出息了。”陆峰瞪着鸡婆说了句,顿了顿,摆手说道:
“不是第一天做兄弟,你也别解释了,独狼的盘子咱们后面再考虑,你那六个洗头房倒是蛮肥的,几十个小姐围着你,你压力也蛮大的吧?这样,我给你减轻点压力,你从里洗头房里分八个小姐出来,给小祥带,至于小卫,你先跟着我。”
峰哥一句话定音。
鸡婆原先有近四十个小姐,峰哥一句话,他给我分了八个小姐,他心中肯定有些不乐意,但也没法子。
就这样,在江陵道上辗转近一年,我们五兄弟终于在道上有了立足之地,也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份“事业”。
也是这样,我正式踏入黑道,从此刀枪相伴,从此雨夜不归人。
人不可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许多年后,当我站在山顶,对黑道有了全新的定义和理解时,我总会回过头想起4月26日在东方饭店认大哥的这一天。
我反复的问自己,如果时光可以回流,我还会这么选吗?
答案是:依然会。
因为..山顶的风景是如此的醉人,那种畅快与恣意,让我沉醉...
鸡婆的洗头房的选址很有讲究,大多处在厂子附近的小巷子里,洗头房外面挂着洗剪吹的牌子。
门口贴着张港台清凉美女的海报,洗头房里面的灯光是粉红色的暖灯,但凡成年见了,都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
我们没干过这行,鸡婆给我们分的八个小姐,我们也不知道咋安排,于是,就学着鸡婆的样,
在双塘的农贸市场里,开了个洗头房,并弄了美女海报。
洗头房里,买了些剪刀吹风机等用具,往店里一摆,倒也像那么回事。
刘八斤学过几天理发,白天,由刘八斤坐镇,给上门的客人剪头发,洗大头。
到了傍晚,刘八斤退居幕后,八个清凉女孩上场,给上门的客人按摩,洗小头。
这个年代,类似这种洗大头也洗小头的洗头房很多,全国各地,大大小小的城市几乎都有。
江陵是人口大县,官方数据,1995年全县登记人口有118万,而从事洗小头的服务人员,少说也有上千个。
这些服务人员,有部分是迫于生计,出来挣快钱,做短线的。但大部分是有组织的。
负责组织这些小姐的,叫鸡头。
鸡头靠小姐出卖身体吃饭,小姐干活越勤,鸡头挣得也就越多,所以,在道上,鸡头还有个称呼,叫:“B养的”。
毫无疑问,我们五个也是B养的。
这是个有点尴尬的事情,我倒是无所谓,这些年,在刘八斤厚脸皮的熏陶下,我的脸皮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厚,但羊克自尊心强,他受不了。
也因为羊克受不了这个刺激,我认了陆峰当大哥后,不到三个月,又跟人起了冲突。
而这次的冲突,居然还是自己人。
那是95年的下旬,我们接手鸡婆的八个小姐。
如陆峰所言,鸡婆这人很鸡贼,分给我们的八个小姐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有两个甚至已经奔五了,有个最年轻的倒是只有22岁,但脸上长了不少痘,不化妆有点见不了人。
而且,鸡婆还跟我们事先约法三章,他开的洗头房周围都不允许我们干,
这个倒很好理解,毕竟是同行。
但我们没法理解的是,鸡婆把分过来的八个小姐的老顾客也给拦截了。
江陵县是内陆大县,不像沿海属于人口输入型城市,江陵县的人口大多是固定的。
在这样的县城做生意,做的就是回头客。
像“洗头”这种服务型技术活儿,做的就是回头生意,虽说我们分到的服务生年纪有些大,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臭豆腐虽然大多数人接受不了,但总有一小撮人就好这一口。
鸡婆这么弄,我们生意当然就受影响,原本就惨淡的行情,更是雪上加霜。
而且,这种事儿,我还不好跟峰哥讲,毕竟是内部的事儿,事情也不大,说多了影响内部团结。
于是,5月22日下午,趁着小姐们还没来,
我们五个把洗头房的门关了,五个人在里边大眼瞪小眼,商量着对策。
羊克吹着刘海,眼神阴沉:“鸡婆太没度量,要我说,他能做初一,别怪咱们做十五,我们五个天天去他洗头房门口蹲,有客人出来就逮住打一顿,看以后还有谁敢去他们那玩。”
这是典型的十年脑血栓的做法,咱要真这么干了,峰哥那怎么交代?
我扭头看向刘八斤,问他有什么办法。
刘八斤的脑血栓症状相对轻微,他抽着烟,大大咧咧的说道:
“降价呗,鸡婆那洗个头十块,咱五块,来咱们这玩的,都是些年纪略大的老登,都是附近上班的,要不就是卖菜卖肉的,一天也就能挣个十来块钱,我就不信,便宜五块钱,他们不动心。”
刘八斤这个路子倒是有可行性。
但我们和小姐也是对半分,五块钱,咱们到手就只有两块五,此外,我们还得跟峰哥分账,定期给小姐做体检、提供场地、服务用品等等,一下子降这么多,咱汤都没得喝了。
而且,我们这么做,还得考虑小姐是否能接受。
我转头看向刘彦明:“彦明,你觉得呢?”
刘彦明摩挲着下巴,思考一会,点头说道:“降价可以,但不用降这么多,降两块就可以了,而且,事先应该跟峰哥通个气。”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