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年冲他们挥了挥手,一个人在雪儿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一日,直到傍晚时分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他才起身回去。
“哎哟头儿,你这一天一夜的去哪儿了?怎么没打伞?全身都湿了!快进来,我给你擦擦!”
戴孟一边将他往里拽一边大呼小叫,仿佛他是不听话出去胡闹的孩子。
陈锦年是真的愤怒又难过,但他这一番也是刻意做戏给人看。
“雪儿死了,被人害死了……”陈锦年说着就将脑袋埋在了膝盖上,再用双手紧紧的抱住,浑身都在颤抖。
很多人看着他一身狼狈的回来,自然好奇是为了什么。
在他寝室门口鬼鬼祟祟的人不少。
“雪儿?是不是百乐门的那个舞女,我好像听队长提过一句……”
“对对对,就是她!听说陈处长可喜欢她了,还给她买了公寓,三天两头的往她家跑。怎么突然就死了?你们说究竟是被谁害死的?”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除了那一位还有谁?”说话的人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正是梁美玉的办公室。
“啊,不会吧?挺漂亮一女人,不会心那么黑吧?”
“呸!你知道个屁,女人狠起来可比你厉害多了!”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陈锦年肩膀颤动的频率更大,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听起来格外让人动容。
“我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那位,都警告过他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了,他偏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说,男未婚女未嫁的,喜欢谁都是自由,何况陈处长已经多次说了不喜欢那位!”
“哎,你们说这事儿闹的,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可怜那姑娘就这么白白的死了……”
说陈锦年沾花惹草是活该的那个士兵又小声的呸了一声,“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舞女,还想跟那位比?她全身的肉都加起来也比不上那位的一根头发丝儿,呸!活该!”
外面的声音越大陈锦年就哭得越厉害。
戴孟这下彻底发火了,拔出手枪对着外面“砰砰”就是两枪。
“谁他娘再胡说,老子打爆他的狗头!”
谁料到这愣头青竟然说开枪就开枪,将对面的墙都打了两个窟窿不说,子丨弹丨还在周围的墙上跳了几下。有个士兵躲避不及,被流弹击中了小腿,顿时鲜血一片。
“戴孟你他娘的龟孙子发什么
疯了!”
“就是,我们也没说什么,你怎么说开枪就开枪,这伤着人了,怎么办吧?!”
戴孟见他们还不滚,又转头见自家头儿哭得伤心欲绝,这段时间的憋屈一下子就窜上了头顶。
只见他提着手枪就冲了出去,大吼一声:“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滚蛋!”
都知道这是个愣货,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触他的霉头,连滚带爬的拖着伤患跑了。
那个受伤的士兵是钟海峰的人,而钟海峰最是护犊子,若是换做平常,指不定又是一番大闹。可这一次钟海峰竟然忍住了,还将那个士兵臭骂了一顿。
只不过每次见到蔫头耷脑的陈锦年都会讽刺几句。
陈锦年也不与他争,整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让局里的人都不免议论。说陈锦年真是个痴情种,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舞女都念念不忘的。
直到过去了一个多月他的情绪才渐渐有所好转,吴汉成为了给他“疗伤”,有一日工作完后拍着他的肩膀。
“天涯何处无芳草,走,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新来的美人儿!”
“吴哥我累了,想回去睡觉。”陈锦年又把头耷拉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段时间陈锦年除了基本的公务
其他什么都不管,包括沈友良提供的那两个人名也不见他去查。方新南都有些着急了,这才派了吴汉成过来。
吴汉成怎么可能放任他继续这么下去,生拉硬拽的硬是把人塞上了车,往百乐门而去。
作为上海滩最大的夜总会,百乐门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女人多!今儿走一批,明儿来一批,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听说前几日新来的那批舞女中有两个极为出挑,一会儿你好生看看,喜欢哪一个,哥哥都给你做主!”
陈锦年勉强笑了笑,声音带着微微的苦涩,“我还是觉得雪儿好。”
吴汉成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你个没出息的,不就一个女人吗?没了这个再换另一个就是了!快看快看,她们出来了!”
陈锦年低着头喝酒,一杯又一杯的往嘴里闷,就是不往台下看,这可把吴汉成给搞急了。
接连好几次都是这样,吴汉成磨了磨牙,决定来个牛不喝水强按头。
出了重金,挑了一个最漂亮的舞女上来给他们倒酒。
“陈处长,您请喝酒……”舞女的声音娇娇软软的,眼波怯怯,如小兔子一般。
陈锦年醉眼朦胧,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雪儿,雪儿,你回来了……”
从那一日开始,陈锦年几乎天天都泡在百乐门里与那个舞女厮会。
他这样放浪的行为根本就没有掩藏,局里好多人都亲眼看到过,不由得在暗中议论。说没想到平常看起来挺严肃的一个人,竟然喜欢那样的调调……
“哎,又一个腻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可不是,以前见他骂钟处长还觉得他人品不错,结果,呵呵……”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当心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因为陈锦年是空降,又那么优秀,几方势力都对他挺忌惮的,现在都不由得放松了警惕。
包括方新南都警告吴汉成,“好生看着,别把人搞废了!”
打着会美人的旗号,陈锦年总算有点自由的时间。
一夜找个由头将戴孟打发了,赶到了沈友良留下的地址。
“什么人?!”一个老头警惕的从猫眼里往外看。
“老伯,二两烧酒。”陈锦年压低声音,并且同样警惕的看向四周,就怕有尾巴。
烧酒是他们组织共用的暗号,知道的人不少,自然不乏泄露的可能。
但只这么一句,老伯便是冒险也得开门。
“我来提s1143号资料。”
老伯背着手,已经在暗中
摸向机关,声音颤抖道:“船有几架?”
陈锦年皱眉,沈友良没有告诉他暗号。
“昨天的鸡怎么下锅?”老伯又问。
“留着过年杀。”陈锦年回答。
老伯伸向机关的手缩了回来,松口气,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拿另一部分来换,请吧!”
陈锦年被赶出了门外。
他明白老伯的意思,没有对应的暗号,他今天是拿不到雏鸟计划的资料了。
但还有另一条路,就是从冯长官那里获取剩下的那部分。
“老伯,留下暗号,换个地方。”
说完这一句陈锦年看了眼月亮的方向,必须得赶紧回去了。
老伯有一瞬间想开门将资料交给他,但谨慎迫使他死死忍住了。在陈锦年走后,他果断的收拾东西离开了此处。
因为陈锦年的花天酒地,最近盯着他的目光都少了许多,大家都将心思花在了真正的对手身上。尤其是钟海峰与梁美玉两个派系,简直是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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