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好嘞,先生。”
杜安:“哦,对了,是三个孩子洗澡,多喊个娘子过去。”
牙婆:“安娘子,你先去烧水。”
安娘:“好的,五奶。”
杜安:“牙夫人,你这名字谁取的?”
牙婆:“老身的父亲大人取的,老身出生就有一颗小牙,就以此取了名字。”
杜安:“这是天生的寿象,夫人自是有福气的。”
牙婆:“谢先生宽慰之言,老身这命数自然是晓得的,吃了大半辈子苦,为儿孙生扛下来。”
杜安:“乱世人不如盛世狗,夫人是吃了天下动乱的苦,不是夫人命苦,能安稳活下来就是福分,夫人不需要妄自菲薄。走了。”
入夜,彩蝶盛了粥,端到桌子边,小蝶慢慢端起挪到灵儿面前。
小蝶:“灵姐,给,方牧云,这个给你。”
方牧云:“谢谢小蝶姐姐。”
灵儿:“你家是哪儿的,明天让二奎叔送你回去。”
方牧云:“现在没了,咳咳......”
小蝶:“什么叫现在没了?”
灵儿:“小蝶,不要多问,先吃饭。”看着眼里噙着泪花的方牧云,灵儿只能无奈的低下头慢慢喝粥,粥有点烫,搅一搅,周围众人沉默。
三个孩子睡到了杜安院子里,只是半夜灵儿起来跑到杜安榻前。
灵儿:“师父,那方牧云一直咳个不停,我睡不着。”
杜安:“恩,我去看看,估计是着凉了吧。”
灵儿:“她的脸一直是红彤彤的,可能是病了。”
来到床前,摸了摸额头。有点烫手,双手虚撑,一个全息屏出现,各项身体数据还算稳定。
杜安:“这孩子白天受了不小的惊吓,水里又泡太久,肺部有感染,体温马上过四十了,灵儿他都说什么了?”
灵儿:“没多说,只是简单的说家没了,被父亲扔河里求生,然后就来这儿了。”
杜安抱起方牧云:“灵儿,早点睡吧,今天让她睡我榻上。”
灵儿:“好的师父,有事喊我。”
杜安:“恩,睡吧,不用担心她,明天就好了。”
放在榻上,这孩子有点迷糊,身上滚烫,杜安双手合十,两只支安瓿瓶出现在手中,单手一抓,瓶子爆碎,里面的药液化作大团雾气朝着孩子飘去,不停咳嗽呼吸略微急促,闻到这个味道表现出很大的抗拒,杜安坐下,轻轻抚摸滚烫的额头,孩子许久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灵儿和小蝶率先起来,到杜安房里,看了看打坐的杜安,又看看榻上躺着的方牧云,伸手摸了摸额头。
灵儿:“不热了,你试试。”
小蝶把手放在自己额头摸了一下,再摸摸方牧云:“灵姐,真的不热了,昨天我摸过的,热的吓人。”
灵儿:“咳那么大声,你怎么睡着的?”
小蝶:“不知道,觉得眼皮沉,就睡着了。”
方牧云被摸了几下,一个机灵醒了过来,赶紧坐起来:“灵姐小蝶姐。”
灵儿:“醒了,跟我去洗漱一番,看你的头发都贴脸上了。”
方牧云:“这是师父吗?”
灵儿:“是的,师父打坐呢,没什么事就不要叫师父了。”
方牧云:“我等如此说话,师父不醒吗?”
灵儿:“不叫师父的话,会一直这样。记得冬天时,这样坐一个月,我实在馋的不行了,才把师父唤醒的。”
方牧云:“为何?”
灵儿:“什么为何,不说了吗,馋的不行了,天天吃点粥,嘴里亏的晃。”
方牧云:“我的意思是师父为何会打坐一个月?”
灵儿:“修行啊,师父没说过为什么要打坐。”
方牧云:“师父醒了就有好吃的?”
小蝶:“当然了,师父做的菜可好吃了,竹荪炖大鹅,红烧熊掌,酸汤锅仔熊掌,蛇羹,烤羊排,煎羊排,对了还有烧羊肉条,烧黄鱼,黄鱼刚捞出来跟金子一样,黄澄澄的,好看的很呢。”
灵儿:“好了小蝶,去洗漱了,待会儿还得去学堂呢,昨天夫子教的是不是都忘了?”
小蝶:“啥?”
灵儿:“你说啥,论语呗,你是不是忘记要背诵什么了?”
小蝶:“我一点也记不起来,怎么办?”
灵儿:“还能怎么办,赶紧吃饭,过去偷偷翻夫子的书温习一下。”
小蝶:“哦,是啊,快,方牧云,走,吃饭去。”
灵儿:“吃什么饭,先梳洗。”三个身形迅速跑出了屋子,到前院找牙婆梳洗去了。
日上三竿,彩蝶催促着冯二奎去找林限之。
彩蝶:“赶紧去问问阿爷,今日什么时辰去县里,把地契的文书赶紧弄好。问完你找老倔借个牛车,莫让阿爷走着去。”
冯二奎:“好嘞,我这就去问。”
在学堂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林限之停下教学,出来找冯二奎。
林限之:“二奎,什么事?”
冯二奎:“岳丈,咱们什么时辰去县里,我去套个牛车。”
林限之:“午时之前吧,早点下,下午让学子晚点来。”
冯二奎:“好嘞,我先去找倔叔套车。”
林限之:“等下二奎,让蝶丫头备点吃的,路上吃,中午咱俩得赶紧赶路。”
冯二奎:“好的岳丈。”
林限之看着满院子乱窜的大小孩子,心下好笑,缺一天半天的课程似乎没什么区别,小蝶那丫头,教的几句论语全还给我老头子了。
阴凉下的台阶上坐着三个小人儿,叽叽喳喳聊的十分热烈。
灵儿:“方牧云,你好聪明,刚才差点坏事,全靠你了。”
方牧云:“没事,我读过论语的,早会背诵。”
小蝶:“哇,你好厉害,这一本论语这么厚你全背下来了?”
方牧云:“恩。”
灵儿:“难怪夫子让我接的时候,你一下子就能告诉我。”
小蝶:“你真的全背下来了?”
方牧云:“恩,不是难事,多读几遍就行。”
小蝶:“你没骗我吧,我读几十遍还是忘记了呢。”
正在这时,三个人快速的冲进来,嘴里喊着林夫子。
林限之在院子里回了一声:“这里,这里。”
柳大朗:“夫子,你看这纸张,是不是能用?”
林限之抓起纸用力揉搓,在边缘撕扯了一点下来,赶紧回书房,拿起毛笔蘸了点墨,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慢慢吹干,到太阳底下,仔细看了许久。
林限之:“好纸,啧啧...”
柳大朗:“我照着书上写的弄了一池,打算练练手的,没想到第一池就出纸了,不知这纸还有什么缺项?”
林限之:“你用什么做的主料?”
柳大朗:“我们兄弟就是在河边割了点芦苇棵子。”
林限之:“什么???好吧,那岂不是随便抓点什么就能做成纸?”
柳大朗:“好像是,书上写,有纤维,您不是说拽不动的纤维多嘛,我觉得芦苇棵子就挺喇手,索性随便试试,反正那帮小子闲着没事,磨煮出来,几道工序出来,真成了,这纸有什么缺项没?”
林限之:“一点点吧,不怎么吸墨,有点硬。”
柳大朗:“这个没办法,只能多下点石灰,再试试,能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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