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暗语，这是你们每天销售股票认购证大概数目。”
　　“你说说每天数据，我回去查查看，要是能对得上，你的嫌疑可以解除。”
　　那人认定夏完淳是工作人员，肯定知道数据，无所谓保密，详细报几个数据。夏完淳对着几个数据如获至宝。
　　“只有一个网点数据管什么用？”夏完淳装出一副狐疑的样子。
　　那人既然已经拿出数据，再说点什么没那么难。他看夏完淳说话语气和缓。他说话不免带点傲娇，“我们每个网点都有人记录统计，数据不可能百分百准确，但参考价值不可否认。”
　　“有人给你们付工资？”
　　“没有，没有。我们是自发行为，一群股友们稍微做了分工，每个人一家网点。吃喝拉撒自行负责。共同发财。”
　　“你们从哪里找这么多人？”
　　“平时大家在一起讨论股票。我们几个都是在之前的行情中赚点小钱，否则也不可能天天在这里耗着。”
　　“你们真厉害。上次行情，我亏掉不少。”夏完淳伤感。
　　那人忙安慰，“会回来的，只要你不卖。行情不会只有一波，一波又一波，跟冲浪一样，只要你掌握涨潮退潮。”

　　“你可以买一点股票认购证。”那人挺善良。他亲眼见过不少人炒股赔钱，那副伤心难过的场景。
　　“只买一本股票认购证，中签犹如大海捞针。买一百本股票认购证，要三千元呢。万一不中签，岂不是赔掉裤子。”夏完淳递上一根烟，并给他点上。
　　“从现在的数据，买入认购证很安全。交易所通报今年预计有六只新股发行，运气再差，也能中一签。中一签就够啦，比一年工资还多。”那人很同情亏损的股民，能提示到这里，已经很不错。
　　“会不会最后几天，涌进大量买单？”夏完淳依旧试探。

　　那人很谨慎，不愿意把话说满，有这种可能性。无限量，不着急购买，等到最后几天再买的可能性始终存在。
　　夏完淳再到其他几个网点核实，情况差不多。
　　这是一次历史性大机会。
　　夏完淳干脆请假在家，不到学校。
　　“你怎么不到学校？”钱秦篆不解。
　　“天降横财的机会，大机会。我不敢到学校，怕同学问我要不要买股票认购证。不想撒谎。但讲真话，怕被有心人把大机会搅黄。”
　　“学校确实有很多人在找你，高逸上最积极，天天追着陆元辅问。”陆元辅受不了，只能找钱秦篆打听。

　　“我现在不能说，等最后一天再说吧。”
　　“你这几天都在跑股票认购证销售网点吗？”
　　“是的。有一个组织很有眼见，第一天就组织人到每个股票认购证销售网点蹲着，统计销售数据。我和几个蹲网点的人聊过，很受启发。我假装股票亏损，他很同情劝我买点股票认购证。”
　　“他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个机会有多大。明天没有课吧。咱俩明天各跑五家网点，在每家网点各买进五千本股票认购证。造成声势，让这个组织以为后续会有人大量买入。”
　　“五万本股票认购证，一百五十万元。会不会多了一点。”
　　夏完淳打算自己留三万本，钱秦篆留一万本，剩下一万本由陆元辅、黄云沼、葛嫩选择购买，数量可调节。
　　一万本，价格三十万元整。钱秦篆现金不够。
　　“这是和你商量，你要觉得多，多出来可以给我。如果钱不凑手，可以从我这里拿。反正很快就能赚回来。怕啥。”
　　高逸上每天都会到夏完淳的宿舍，每天都要找陆元辅三趟。夏完淳始终没有出现。高逸上以为夏完淳躲着他。后来高逸上得到一种说法，夏完淳去海南考察房地产。众所周知，海南房地产有大机会。高逸上半信半疑。
　　石廷柱同样四处打听夏完淳会不会买股票认购证。他找老乡从葛嫩嘴里套消息，一无所获。他找高逸上问，同样一无所获。
　　“高逸上，我看你最近和陆元辅走得很近。他就没有给你透露点消息？”
　　“我问过陆元辅很多次，夏完淳确实很久没有回宿舍。陆元辅对股市一窍不通。我看他真不知道夏完淳会不会买股票认购证。据说夏完淳去海南，准备投资海南房地产。”
　　“这倒有可能。洪仕铭带一帮人也去了海南。可惜咱们没多少资金，不然应该参与炒作房地产，赚得更多。”
　　“夏完淳会不会故意躲着我们？”
　　“躲着我们做什么，我们难道能够吃了他。再说夏完淳判断一定准确吗？”石廷柱觉得夏完淳不应该这么矫情。
　　高逸上想不通，夏完淳大反常态。以前夏完淳有什么说什么，大大方方说出想法。这次怎么会这样。夏完淳躲着有什么意义。他总不会连陆元辅、葛嫩都要藏着掖着吧。要是这样，朋友还要不要，以后还会不会有朋友。

　　陆元辅不会说谎话，和葛嫩舍友反馈回来的信息又高度一致。他们也不像撺掇起来骗他和石廷柱。他们没那个必要，防贼似的防着高逸上、石廷柱等同学。
　　“你有没有和查友三探听？”
　　“查友三说买几本玩肯定没问题。如果为了提高中签率，成千上百本买进，还是悠着点，全国有钱人很多。之前，咱们可以参与过排队购买股票认购证。只能用人山人海形容，那些人可都是潜在买家。不说排队那些人，全国开户的股民就有上千万人吧。一个人买一本，就有上千万本。何况很多人不会只买一本，买十本也才三百元。三百元对股民而言，和买几斤海鲜有什么区别。一句话，中签率绝对很低，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都有可能。”

　　“听起来很有道理。中签率真的会这么低吗？”
　　谁知道呢。
　　有人一下子买五千本股票认购证的传闻不胫而走，而且好几个网点都有人一买就买五千本。

　　那些在股票认购证销售网点蹲点数据记录者备受打击，要是接下来每天售出量很大，那么他们不能多多购买股票认购证，这些天辛苦蹲点记录全白费。
　　晚上，一伙人在一起开茶话会，但没人说话，全都在抽闷烟。“干嘛呀，咱们又没有赔钱。最多白辛苦，辛苦怕什么，白忙活总好过亏钱。”
　　再说，现在不是不能买股票认购证，大家只是惯性以为之后几天也会出现五千本的大单。“大家再辛苦几天，咱们再来决定要买多少。”
　　前几天股友们兴奋又劳累，全凭一口气吊着。几个五千本的大买单把大家一口气全打没了。气泄要再鼓起来可不容易。他们再去蹲点没那么积极记录股票认购证销售数据，总感觉缺点什么。

　　夏完淳反而更积极，每天跑一个股票认购证销售网点。最后几天，确实有人赶在最后一两天才下手购买，销售数据上扬。销售量并没有暴涨迹象，比较平稳。
　　股票认购证销售最后一天下午，夏完淳才回到学校，请来陆元辅、黄云沼、葛嫩。“股票认购证绝对可以买，买了绝对赚钱。我多买了一些，你们从我这边拿就可以。你们想拿多少，往多的喊。”
　　陆元辅咬牙狠狠报出一个数字，五百本股票认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