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李纯阳所料,李纯阳把信寄出去的第七天,南安县农行的主任、副主任就托人找到了监狱里的李纯阳。
见面后,农行主任语气谦卑,恳请李纯阳不要取走存款,留在县农行。李纯阳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农行主任,但提出了一个条件,由李纯阳的父亲李宏涛代替李纯阳到农行办理存取款业务。
因为银行有规定,必须本人到行存取款。而李纯阳这种身份是不可能去离开监狱。农行的行长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对李纯阳说道:“你这种特殊情况,我请示了市行,同意由你父亲代替你办理业务。”
资金环节的问题打通了,李纯阳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实施他的商业计划了。
“叮铃”,一阵铃声响起,这是监狱里放风铃声,这声铃响后,管教会打开监室的大门。监室里的犯人可以出来到指定的地点活动活动身体,或晒晒太阳。
李纯阳最后一个走出监室,来到了监狱的操场上,南安县的监狱设施并不很完善,犯人放风的地方是一片围墙围起来的四方院。围墙上拉着铁丝网,四周都布有岗楼,上面的丨警丨察都是实枪荷弹,用眼睛盯着围墙里面放风的犯人。
同监区的犯人高举,走在李纯阳的前面,故意放慢了脚步,等李纯阳走到和他并肩时,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李纯阳,示意李纯阳跟他来。
高举是因为盗窃罪被判入狱的,已经在这里待两年多了,再有两年就出狱了,因为年纪相仿,有着共同的语言,所以李纯阳跟他相处得挺好。
高举虽然姓高,但身材却是又瘦又小。这时各个监室里的犯人都到了操场上,有认识的人互相打着招呼。因为常年关在监狱里,这些犯人已习惯了单调的生活,因为没有什么消遣,每天的放风时间,成了他们最快乐的时间。一出来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着一些荤段子。
李纯阳见没人注意自己,跟着高举走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高举蹲下身子,李纯阳也蹲了下来,这种姿势是监狱里的特色,几乎每个犯人都无师自通。
高举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关注二人,低声说道:“李哥,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高举比李纯阳小几个月,一直叫李纯阳李哥。
“什么事?”李纯阳见高举有些神秘,不由得声音也放低下来。
“我昨天出来放风的时候,听到海哥被李保全叫去了。我正好路过他俩身边,听到他们说你的名字,我就假装停下系鞋带。”说完,他的眼里流出了一丝恐惧。
李纯阳见他的眼神不太对劲,知道曹海和李保全的谈话对自己肯定不利。“李保全是谁啊?没听说过。”
“哎哟!我的爷,你可小声点,”高举见李纯阳说出了李保全的名字,赶紧四周望了一遍。“李保全你都不知道?他可是个杀人犯,被判了无期,是这所监狱里最狠的人了。这里所有监室里的老大都怕他的,海哥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个小喽啰。几年前的时候,李保全曾经在监号里把一个同监的犯人眼睛抠了出来,听说那小子惨叫了一晚上。”高举说着身上哆嗦了一下,似乎不寒而栗。
“他们说我什么了?”李纯阳问道。“我断断续续地听到,李保全说外面有人要好好的款待你,要海哥对付你,你可要小心了。”高举说道。
李纯阳并不怕曹海,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足以应付曹海和监号里的几个人。但他对高举的善意提醒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在监狱这样的环境里,他能冒着得罪曹海的风险向自己报信,还是很有勇气的。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应付得了他们。”李纯阳自信的说道。高举有些怜悯地看着李纯阳,仿佛他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二人站起身来,高举怕被曹海看到他与李纯阳在一起,匆匆地离开了李纯阳,李纯阳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
“你好啊,哥们!”一个声音从李纯阳的身后响起。李纯阳回头,就见一个胖子人站在身后,笑眯眯地看着李纯阳。李纯阳左右看了看,身边没有人,知道这个胖子在跟自己打招呼,点头道:“你好!”
那人说道:“我叫钱如命,住在三二零监,这里的人我都认识,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吗?在这里没有搞不到的东西,你的需要就是我的工作,嘻嘻!”
李纯阳知道这个人是谁。在中国的任何一个监狱大约都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是监狱里的万事通,监狱里的大事小情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他们能提供一些监狱里正规渠道无法得到的东西,比如烟、酒。这个钱如命就是这样一类人。李纯阳进到监狱第二天就听说这个人了,监狱中把他传的神乎其实,甚至有人说钱四海曾经把一把刀弄到监狱里。因为他的口头禅是“四海之内皆兄弟”,所以狱中的人给他起了个名号,叫“四海”。
看着他笑成一团的脸,李纯阳知道这种人在监狱中着实有些能耐,自己以后少不了他的帮助,点头说道:“好的,以后不能少麻烦你的。”
钱四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说道:“没问题,我这个人就是不怕麻烦,越是麻烦的事,我做着越是开心的。”
铃声又响了起来,李纯阳冲着钱四海摆了摆手,转身走了回去。
晚上吃过晚饭,狱警检查过了监区,“咣铛”一声,锁上了监区的大门。李纯阳闭眼躺在床上,就听见曹海咳嗽了一声。李纯阳半睁眼看着他,见他从铺上站起身,几个同监的犯人跟着他一起站起,向李纯阳走过来。
李纯阳想起今天高举对他说的话,知道他们这是要动手,因为也没将这几个人放在心上,他仍是躺着不动,装作没有看见这几个人。
“起来,小子!”一个犯人伸脚踢了李纯阳一下,李纯阳睁开眼,有些懒洋洋地坐起身,说道:“什么事?”
曹海眼睛斜着李纯阳,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根本没把自已当回事,自尊心有些受伤,冲着李纯阳骂道:“你妈的!我站在这里你还他妈的坐着,看来你皮子又有点紧了,是不是几天没收拾你,你小子犯贱了?”
“哎哟,海哥,我倒是忘了你是这里的老大。”李纯阳站起身,和曹海面对面。李纯阳知道监狱里的规矩,第一天挨打倒不是怕了这些犯人,真正到起手来,这几个人只怕也不经他一打。没有反抗,只是入乡随俗的一种态度。
曹海见李纯阳还算听话,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这时受人所托,要折磨李纯阳,态度恶狠地说道:“算你小子倒霉,外面的一个朋友托我在这好好照顾你。哥们,别怪我手黑了?”说完,从囚衣的兜里面,抽出一支头已被磨得锋利的罗丝刀。
李纯阳本不想跟这些人动手,可今天的事他也看出来,肯定是不能善了,“海哥,我想问一下,外面的朋友是哪位呀?还想要我的命?”
“这个我就无可奉告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是谁这么关爱你,我就不知道了。”曹海说道。其实李纯阳不问,也大概猜出是谁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学生。除了冯副县长有这么大的势力,能打通狱里的环节,关照到他,他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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