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钦呈冷笑：“没有你狠，为了污蔑轻柔，你都能对自己下狠手，谁比得了你？”
　　莫以桐攥紧拳头，仰头绝望的说：“薄钦呈，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慕轻柔造得一个局，你会后悔吗？”

　　薄钦呈心豁然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厉声：“永远没有这个可能！轻柔不会造局，而我。”
　　他欺身上前，盯紧女人的脸，一字一顿：“也绝对不会后悔！”
　　“好。”莫以桐笑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这笑容愈发刺眼，让薄钦呈烦躁，他转身避开，口吻不善：“跟上来！”
　　莫以桐低头乖顺的跟着薄钦呈去包厢，推开门，里头便涌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音乐关了以后也十分热闹，男男女女调笑。

　　有人站起来迎接：“薄总！今天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肯赏脸呢！快快快，主位都给你让好了。”
　　那人看到薄钦呈身后的女人，灯光下整张脸有些吓人，愣了一下，“这位是？”
　　薄钦呈残忍一笑，“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喝不了酒，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所以专门带这个人过来，过来代酒。”
　　“哎呦，薄总，你这是哪的话，只要你人来了就行，快快快，来坐！”

　　所有人热心将薄钦呈送到主位上，而僵直着站在门口的莫以桐，实在不想多看两眼。
　　能在包厢里的，都是有眼力见的，见薄钦呈看着莫以桐，眼神轻蔑，瞬间明白怎么一回事。
　　一女人拽了个矮脚板凳到莫以桐跟前，忍笑道：“不好意思，我们人太多了，你就坐这里吧。”
　　莫以桐蹲下身子，摸到了然后坐下，窄小的位置，双腿都施展不开，十分滑稽。
　　一群人哈哈大笑，“薄总还真是想的周到，知道咱们没乐子，专门找一个小丑过来！”

　　肆意的嘲弄讽刺，即便莫以桐习惯了，心中还是难堪的抬不起头来。
　　看美女喝酒尽管赏心悦目，可多了也腻，其中带着项链的阔少，用手调着深水丨炸丨弹，递到莫以桐面前。
　　“来，既然是薄总专门带来喝酒了，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把这杯喝下去！”
　　“喝下去！喝下去！”
　　全包厢的人起哄，莫以桐根本不能喝酒，她闻着杯子涌出来的酒味，就要吐了，当即推开。

　　阔少有些不高兴，生硬的笑：“怎么？只听薄总的话，别人的，都不捧场？”
　　薄钦呈坐在主位，双腿、交叠，不断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泛着冷气，直逼莫以桐，唇角却带着笑，不紧不慢：“我怎么告诉你的，不懂事了是不是？”
　　声音听上去也不重，可蚀骨的寒意蔓延，莫以桐脸白了。
　　薄钦呈在警告她，如果她不听话，下场就是方休霈。
　　“我……”她忍着颤抖，因为她表现的害怕，只会让这些人更兴奋，“我喝。”
　　她接下那杯酒，有人嚷嚷：“一口一口喝可不行，就要一口喝下去，不许停！知道了吗！”
　　莫以桐心都在抖，刺鼻的酒味，令她作呕，但想到方休霈，她哪怕是今天酒精中毒，也不能再让方休霈有任何牵扯。
　　她咬紧牙，闷头往喉咙里灌。
　　辛辣的酒水，像是刀尖在往里处划动，周围一片叫好声。
　　她想吐，可那人叫她一口全部喝下去，她硬着头皮，堪比凌迟。
　　结束以后，头都是晕的，她醉了，醉得脑子一片空白。

　　那狼狈的样子，却让周围人更加兴奋。
　　“再来再来！”
　　红衣女人阻拦他，挤眉弄眼：“她酒量看上去不太行，再来彻底醉了，就没意思了。”
　　“那怎么办？”
　　红衣女人一扫周围，看到不远处的台子，突然坏笑，“你们见过身材爆好的美女跳脱衣服，见过干瘪的女人跳吗？她皮肤还挺白的，跳起来一定有意思。”

　　“媚媚，你鬼点子挺多啊。”周围人兴奋不已，指着莫以桐：“去台上跳脱衣舞！”
　　莫以桐完全是懵的，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直到一盆带着冰块的冷水泼在她的脸上。
　　冰块砸在脸上，无异于石头，而水的冰冷，她大口呼吸，像是冷热水都过了一遍。
　　“喂！装什么呢？以为你装醉当听不到就行了吗？让你上台去跳脱衣舞！快点！别扫了我们这些人的兴！”
　　什么？脱衣舞？
　　莫以桐脸上极度震撼，兴许是冷的，她全身都在发抖，这些人把她当成小丑一般，竟然还想出这么一个点子来，羞辱她？
　　“快点！磨叽什么呢！”
　　人群中已经有人不耐烦，强行拉扯莫以桐。
　　莫以桐正绝望时，一侧冷不丁传来声音，是薄钦呈。
　　“莫以桐，你想跳吗？”
　　莫以桐拼命摇头，眼泪顺着冰冷的水从脸上滑落，胸口翻江倒海，太痛苦了。

　　薄钦呈闷笑了一下，作为掌控全局的主宰者，他不紧不慢：“你要是不想跳也可以，我给你的一个手机，你只要能打电话，叫来一个人替代你，你就不可以不跳。”
　　轰隆——
　　莫以桐只觉得脑子炸了，薄钦呈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她除了打给方休霈，还能打给谁？
　　他明摆着是要逼她作出决定。
　　如果想要不被羞辱，好，那让方休霈过来，让他来代替你受这份屈辱，成为众人眼中的小丑。
　　薄钦呈太狠了，他怎么能这么狠。
　　莫以桐流着泪，晕眩一阵一阵，可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冰冷。
　　“不用了。”她眼神空洞，“我跳。”
　　这话一出，全场欢呼，谁也不想这场戏，突然戛然而止，在众人热闹中，薄钦呈黑眸布着寒气，脸色铁青。
　　“莫以桐，你想好了，你真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衣服脱了吗？你要是打电话给方休霈，我顶多让他喝两杯酒。”
　　顶多……让他喝两杯酒？
　　莫以桐流着泪笑，她不信了，再也不信了。
　　就像是那天晚上，薄钦呈口口声声顺着不会偏袒，让慕轻柔给她道歉，她信以为真，她甚至想。
　　薄钦呈，会不会狱中的一切，也不是你做的呢？会不会，我们全部都被慕轻柔蒙在鼓里呢？
　　现在，她清醒了。

　　这就是他所谓的不偏袒，仅仅慕轻柔吃了安眠药，差点死了，就可以不分青红白皂，相信清洁工的话，找这么多人来羞辱她。
　　薄钦呈，你眼盲心瞎，是活该。
　　“不用再说了，我跳。”
　　她已经顶上了杀人犯的名声，已经失去了脸，失去了双眼，她还剩下什么呢？她要这自尊有什么用？

　　薄钦呈闻言，瞳孔猛缩，愤怒，不可思议，充斥全身，身上爆发凌厉的气势。
　　“好！很好！”他气笑了，“莫以桐，这是你选择的，别后悔！找人把她送上台子，她是个瞎子，看不了东西，别为了找路，耽误大家时间！”
　　众人兴奋不已，媚媚首当其冲，为了在薄钦呈面前表现，带着莫以桐往台子上领。
　　此时灯光转变，音乐声响起，大家像是看小丑似的，看着台上的丑女人。
　　“脱！脱！脱！”

　　甚至有人开始录像准备发朋友圈，这种场面，可是千古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