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原话非常难听,他学是学不上来的。
莫以桐愣了一下,蜷缩着已经凝血的手指,垂眸发笑。
她太愚昧了,薄钦呈心里只挂记着慕轻柔的死活,又怎会在意她是不是被人陷害。
之后,一连过去了三天,莫以桐都没有见到薄钦呈,不仅如此,阿三也被撤了,来的人是个护工,见莫以桐是个瞎子还无人关心,对莫以桐很不客气。
经常要给莫以桐的饭,自己先吃到剩下一半,才交到莫以桐手上。
莫以桐犯恶心,索性推开不吃。
“哎呦,还在我面前挑剔上了?嫌弃我?我还没觉得你这个瞎子恶心呢!什么都不是,没爹没妈的,有个人照顾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护工火得不行,肚子里那些气,全往莫以桐身上撒,“不行,你必须给我吃了!这要是让薄总看到了,还以为我亏待你呢!”
她拿着碗,硬生生往莫以桐嘴里送,莫以桐反复挣扎,手指挥开碗,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要命了!你这个吊死鬼,还敢摔碗!”护工尖声,抓着地上的烂粥,就往莫以桐嘴里塞。
就在这时,门突然间被打开,护工看到出现在门口,西装革履气势惊人的薄钦呈,脸色一白,急忙撒开手。
薄钦呈自然也看到了莫以桐狼狈的一幕,脸上都是烂米。
“薄……薄总……”护工忐忑不已,再怎么说,这女人也是薄钦呈点名的伺候的,她多少有些后怕。
不料想薄钦呈冷冽的目光在莫以桐身上停留一瞬,就收回,还问:“发生什么事了?”
莫以桐眼睛熬得通红,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钉子,猛地钉在心脏上。
她都这样了,他还明知故问?也对,不是他默认,这个护工哪来的这么大勇气,他倒是为了折磨她不遗余力的想点子……
护工眼见有戏,忙卖屈:“莫小姐实在太难伺候了!我专门煮好了粥给她,她嫌弃里面没有什么枸杞啊红枣啊,死活不肯喝,还甩手把碗都打翻了给摔在地上!”
至于她抓剩米粥往莫以桐嘴里塞的事,她聪明的忽略过去。
“哦?”薄钦呈又扫向莫以桐,黑眸危险的眯了眯,“既然是这样,莫小姐自己弄得烂摊子,自己收拾吧,东西摔在地上让别人伺候你,应该的吗?”
这话一出,护工喜上眉梢。
莫以桐低头死死扯着被褥,薄钦呈又问:“莫小姐不想收拾?”
他语气不悦。
莫以桐再也不敢有任何反驳,她掀开被褥,赤脚落地。
她不知东西摔在哪里,小心翼翼的去摸,一滩烂糊的米,莫以桐只犯恶心,还得咬着牙去找瓷块,送到垃圾桶里。
就在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护士眼前一亮,故意推了莫以桐一把,莫以桐失重摔在瓷块上,手瞬间被划开,大滩的血出来。
薄钦呈黑眸紧缩,护工还讨好的向他看两眼,刻意扬高声音:“莫小姐!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手脚也太不利索了,竟然还把自己弄伤了!”
“对不起……”
莫以桐道歉,她手很疼,可更怕薄钦呈发火,之前用捡的,现在干脆用手去捧,捧出一手鲜血,碎渣全滚入了伤口里。
“够了!”薄钦呈猛地上前几步,拎着莫以桐的手,只觉得这画面刺眼,他咬牙切齿冲着莫以桐:“苦肉计玩够了吗!你为了装可怜,还真是不遗余力啊莫以桐,是我小看你了!”
装?
薄钦呈是有多瞎了眼,才觉得她是在装可怜?
莫以桐伤口钻心的疼,疼得手臂直抖,可还想到薄钦呈命令的没有干完,白着脸说:“可以松手吗?我还要收拾干净。”
“收拾个屁!”薄钦呈一脚踢开垃圾桶,瓷块全部踢翻,怒视着护工,“用手收拾,不流血不许停下来!”
护工两眼一黑,还没反应过来,薄钦呈已经强行拽着莫以桐出去治手。
莫以桐中途挣扎,直到薄钦呈将莫以桐摁在椅子上,怒斥:“你以为我是要救你吗?莫以桐,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流血流死,那些专门给你准备的好戏,就都没法看了!”
专门给她准备的好戏?
莫以桐蓦地脸上失去血色,什么意思?
薄钦呈冷笑,“你也知道怕了?”
莫以桐咬紧牙关:“薄钦呈,我已经足够听话了,算我求你,不要扯上方休霈行吗?”
薄钦呈蓦地黑眸发沉,胸口就那么不轻不重的闷了一下,搞了半天,原来他就是担心方休霈?担心他会出事?
火气像是无止境的蔓延,他勒紧掌心,其中一个碎片刺入他的手心,都顾不得疼,只是冷冷一笑:“莫以桐,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还要替别人说清?好大的圣母心,方休霈能记得你的好吗?”
莫以桐耸着肩膀,抿了抿唇说:“我不需要他记着,我只需要清楚,我欠了他——”
她闭嘴了,薄钦呈永远不会明白,欠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因为他永远自负,不会觉得欠任何人。
“你欠了他?欠了他什么,感情债吗?”薄钦呈舌尖抵着牙床,“真想不到,你脸都没有了,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愈发见长了。”
帮莫以桐处理伤口的医生进来,察觉这剑拔虏张的氛围,愣了一下,才到位置上坐着。
“这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再深一点,手就失去反应,只能当摆设了。”检查以后,医生不敢怠慢,眉头紧皱,“还有这么多细碎的渣子……”
他用镊子一点一点的清楚,莫以桐血色尽失,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
结束以后,医生都佩服:“一个小丫头,忍痛能力倒是不一般,这疼可不是一般的疼,还能一声不吭的忍下来。”
莫以桐没说话,薄钦呈冷哼,仿佛在说,人贱,是这样的。
要不是医生在场,他大概已经这么开口了。
“对了薄先生,你手也在滴血,是不是也受伤了,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薄钦呈这才发觉掌心有道伤口,血聚集在指尖下来,伤口不浅,他竟然一点痛都没感觉出来。
“嗯。”
处理完了伤口,薄钦呈带着莫以桐塞进车子里,便开始自顾自的开车。
车子停下以后,地方十分喧闹,薄钦呈扯着她走的时候,听到迎宾含笑说:“欢迎光临不夜城。”
不夜城?
莫以桐深感震撼,她毕竟在凉城生活多年,当然知道不夜城是什么地方。
作为娱乐场所,它绝对是有权有势之人的避风港,在里头,什么作为都可以,只要不涉及人命。
她血色褪尽:“薄钦呈!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莫以桐挣脱,想要逃走,薄钦呈又怎么会如她的意,指尖牢固的控制着她的手腕,硬生生带到怀里,附耳说:“现在知道怕已经晚了,莫以桐,你害轻柔差点失去生命,我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放过你。”
“我没有!”
薄钦呈眼神愈发冷漠,都已经三天过去了,她还要骗。
他松开手,“你想走我不拦你,但是你想好,你走了,方休霈怎么办。”
莫以桐要冲出去的动作顿住,胸口像是被人用双手硬生生掰开撕、裂,眼眶激起一阵红意,哑着声音:“薄钦呈,你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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