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魏吉刚才的话了吗?”
陆东源对于那两个想要偷袭的护卫的惨叫声充耳不闻,只是俯视着范建民,继续向上拧动胳膊,“地上那些白花花的粮食,都是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你们糟蹋粮食,就是对农民的不敬。”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用力,范建民在这种折磨下,简直痛不欲生,为了胳膊不被生生拧断,不得不一再放低身子,哭爹喊娘地哀求:“大哥……不,不……爷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放了你,好啊。”
陆东源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继续拧着范建民的胳膊,迫使那家伙的整张脸彻底埋进了地上已经污秽不堪的汤饭之中,这才一用力,直接拧断了那条胳膊。
范建民疼得惨叫了一声,直接晕死了过去。
一阵哑然,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肝胆欲裂,有几个胆小的甚至都有了逃命的打算。
对于众人的反应,陆东源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欠奉,随手甩掉范建民的胳膊,发现范建民已经昏过去了,微微皱了皱眉,像是不大满意,开口叫道:“勤务兵,去把那两个拖回来!”
尽管魏吉知道陆东源是在给他出气,也觉得解气,但还是被眼前这过于血腥的一幕,弄得有些六神无主,直到听见陆东源叫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跑过去,想把那个胳膊彻底被打断的护卫扶起来。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
陆东源厉声叫道:“就连畜生都知道不能浪费吃食,这些人连畜生都不如,更不配当人,拖他的腿!”
魏吉吓了一跳,把刚刚半扶起来的护卫又重新扔回到地上,也顾不上那护卫又是一声惨叫,抓起他的一条腿,像是拖死狗一样地拖了回来。
这一下都不用陆东源教他了,自己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把另外一个还在吐血的护卫也拖了回来,这下欺负魏吉的三个人算是聚齐了。
那两个伤势虽然重,但还有知觉,反倒是罪魁祸首范建民这时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陆东源微微皱眉,“勤务兵,弄醒他。”
魏吉蹲下身子,多少有些手足无措,先是伸手轻轻在范建民的脸上拍打了两下,结果一回头发现陆东源脸色有些难看,吓得立即加重了力道,照着范建民脸上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大耳光。
范建民在疼痛中晕死了过去,却又在疼痛中醒了过来,也搞不清状况,只是挣扎着爬到陆东源的脚边,用另外一条还算完好的胳膊抱住了陆东源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样子简直贱的让人心里发毛。
“放了你,行啊。”
陆东源看着脚下那个没皮没脸的家伙,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
范建民听见这句话,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立即松开了陆东源,像个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哆嗦的不成样子。
陆东源拉过一张长凳,大剌剌地坐下,然后指了指地上那些饭食,“你们三个,只要把这些饭菜舔干净了,我就放了你们,否则……”
没等他把话说完,范建民便像是如蒙大赦一样,立即一个翻滚,开始猛舔起了地上的食物,简直比狗还要欢快。
另外两个护卫看着那令人作呕的一幕,多少有些犹豫。
“不舔的,我敬他是条汉子,只打断他两条腿,一条胳膊,留下一条胳膊还能给自己点个赞用。”
陆东源的话让那两个护卫瞬间打了个冷战,再也顾不上别的,也学着范建民趴在地上舔了起来。
东城区的淮阳医院,也是国内着名的三甲医院,虽说没有成华医院有名气,但每天前来求医的人同样络绎不绝。
医院大门外的台基上坐着一老一小两个人,老的瘸了一条腿,两人同样的衣衫褴褛,同样是瘦骨嶙峋,只是看着就让人同情,偶尔有路过的行人好心地拿出零钱来放到那一老一少的面前,没想到那少年等瞪起眼便是一阵嚷。
“瞧不起谁呢?!拿走,拿走!”
行人有些哭笑不得,但看那少年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担心伤到他的自尊,只能悻悻地返回身,再把钱捡回去。
“少主,你这是何苦。”
身为乞门长老的老跛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苦恼道:“你就那么相信陆家小子的话?”
“万一这小子是撒谎呢?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拿着千机弩的男人来看病,咱们兴师动众的来医院找人,岂不是白白浪费功夫?”
石小鱼手里拿着几个轧的平平整整的酒瓶盖,翻过来调过去地背着玩,答非所问道:“跛叔,这两天都没看见三娘,她干嘛去了?”
“还能干什么?躲在家里哭鼻子呗。”
老跛哼了一声,“见不着陆家小子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手里的活儿都扔下了,一练刀就是六年,天天想着报仇,真见面了,反而下不去手了,女人啊。”
石小鱼扭头一笑,露出一嘴小白牙,揶揄道:“说的好像您能下得去手一样。”
老头儿被噎住了,愤愤地翻了个白眼。
“我记得东源哥小时候跟我说过,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当时正好三娘也生孩子,东源哥他爹,也就是我陆伯伯实在没办法,就把东源哥交给了三娘抚养。”
石小鱼收起了瓶盖,伸手捡起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瞎划拉,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动,“东源哥还说,他从小是吃三娘的奶长大的,在他心里三娘跟他亲娘一样,这么一想,三娘在心里肯定还拿东源哥当儿子看,自然是下不去手了。”
时近中午,温暖的阳光洒在人身上,按理说应该感到温暖才是,但老跛此时却是满心悲凉,甚至连脸上的皱纹似乎也增多了。
“那时候,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又是同门,彼此间有个照应,再正常不过。”
老人追忆着往事,脸上渐渐有了笑容,“那陆家小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被你爹一眼就看上了,跑到陆家好说歹说,非要收陆家小子做徒弟。”
“陆小子他爹陆长卿当时还没继任门主,和你爹一样也是长老,别看他对外号称铁血,其实对陆小子心疼着呢,再加上妻子去世的早,更是舍不得让儿子受罪。”
“你爹心里清楚的很,也不着急,隔三差五就提着酒肉往陆家跑,你陆伯伯架不住你爹的软磨硬泡,最后终于答应了。”
“到了正式拜师那天,你爹彻底喝大了,见了人就吹牛说‘老子收了个宝贝徒弟,以后肯定是要当天下第一的,要是当不了,老子把头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说着说着,老人的脸上便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石小鱼也跟着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我爹做的事,不过我爹说的没错,东源哥早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
“是啊。”
老跛点了点头,“陆小子拜你爹的时候才四岁,我记得很清楚,你爹那时候让他天天绑着沙袋跑步,一跑就是好几个时辰,那沙袋是一天比一天沉,才四岁的孩子,我都看着心疼。”
“后来到他八岁那年,你爹开始教他练刀,光着脚站在大雪地里,每天拔刀两千次,劈、砍、撩、刺各三千次,收刀四千次,天天如此,眼看着那孩子才两天时间,胳膊就肿的像大腿一样,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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