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收不收......”王德法没说完，便被我一把拉住。

　　他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说道：“老板，我祖上的宝贝，看能当多少。”
　　老板伸头看了一眼我们，又看了看行李箱，慢条斯理地从当铺里走了出来，他也不动手，说道：“打开吧。”
　　王德法急忙打开，老板是个人精，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这老人精看到红铜牛的时候，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接着又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要不是我知道我手里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恐怕这一趟吃亏不少。
　　“你这东西怎么来的呀？”老板说道。
　　我说道：“我说了，我家祖上的，一直埋在院子里，家里急用钱，让我拿来卖了。”
　　老板说道：“哦？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牛子！红金的！”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老板咯咯地笑了起来，“这要是红金，那就是实打实的假东西，这呀，是红铜，不值什么钱。”
　　王德法说道：“胡说！昨晚，我已经查了，红铜老物件，一个佛像那都值老鼻子了。国外拍卖会，拍的都是千万。”
　　“那你干嘛不去上上国外拍卖会呢？”老板的一句话顿时让王德法哑火。
　　我说道：“老板，你出个合适价吧，我们急用钱。”
　　“不值钱，就按铜皮价格收。红铜比不上铜，看你们年纪小，我就按铜的价格给你们定。”说着，用手提了提牛角，说道，“一千吧。”

　　我心头暗自冷笑，这真是狮子大开口。
　　王德法还想说什么，我再次拉住他，低下身子，将行李箱拉上，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老板也不拦着我们，等我们到了门口，他才幽幽地开口，“这铜家伙样子倒是有点意思，两千一口价。”
　　“呸！我这牛眼睛上的两个宝石都不值这个价。你真当我们是雏儿！”王德法忍不住骂了一句。
　　老板忙说道：“哦？再让我看一眼吧。”
　　我和王德法没理会，径直出了门。

　　出了门，我们两个很爽的哈哈大笑，都看出了老板的虚伪。
　　我们蹲在马路边，把老板好一顿骂。就好像两个穷光蛋看到了一个富二代在摸一个美女的腿，被美女打了一耳光，踢了一脚一般地爽。
　　可爽归爽，宝贝还是没卖掉，我们决定再去第二家店铺，如果没有就在路边摆摊。
　　我们正要进去，突然，有一个人在后面叫住了我们。

　　这人看上去挺年轻的，也就是三十岁上下，他笑着说道：“两位弟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呀？”
　　其实在西境这种搭讪是让人非常警惕的，原因大家都知道。
　　我和王德法对望一眼，说道：“是的。家里传下的东西，想出手。”
　　“哦！那小兄弟，咱们找个地方聊两句吧，这样吧，快中午了，我们谈完你的东西，我请两位吃饭，怎么样？”
　　说起来，我们早饭就吃了两个包子，这会儿一路走过来，车上就颠饿了。
　　“行！”我看着这个穿着丢在人堆里找不出来的人。
　　他笑着说：“那就在旁边的茶馆吧。”
　　我并没有挪步子，说道：“这家我不太熟，不过进来门口的那一家听说茶不错。”
　　我的意思很简单，万一，他带我们去的是黑店，不但拿走宝贝，说不定还嘎腰子，和解决酒托套路一样，只要换一家店，他要不去，那肯定有问题。
　　我不禁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年轻人并没反对，说道：“行！”
　　到了地方，我们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
　　“我叫周伟，就是收老东西的，我给的价格一定包两位满意。不过，我要先看看。”
　　我觉得他报了一个假名字，不过，这不重要，我冲王德法点点头，他拉开箱子，周伟倒是很认真地看了起来，他的装备很全，从包里摸出了手术手套，将放大镜、小镊子、小刷子整齐地摆在了桌子上。
　　看得出很专业。
　　他细细地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底部变形，侧面有划伤，多处磨损。”
　　待他看完，也同样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东西怎么来的呀？”
　　王德法说道：“地里刨出来的。”
　　我看周伟笑了一下，我知道在专业的人面前，不能像糊弄那个老板一样，我说道：“我们在野外去玩，发现了一处塌陷的地方，下面有木头，我们想拿木头点火，就发现了这个。”

　　“哦？附近还有什么吗？”他继续问道。
　　我说道：“好像有一个被挖开的大坑儿，还挺规整的，不过里面全是水。”
　　我脑海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地思考着，如何在假话里放真话。
　　周伟听了若有所思，说道：“旁边有什树或者河吗？”
　　我心头咯噔一下，这人难道也懂风水？！通过我的话就估摸出周围有河。
　　王德法不假思索地说道：“有一条干枯的河。”
　　我本想说不知道的。
　　周伟听了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我们拉拉手吧？”
　　说着，将手伸到了桌子下面，我懵圈了，这是啥意思？
　　我将手伸下了桌子，周伟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说道：“你打算要多少？”
　　我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会拉手。”

　　周伟反而是将手松开了，他说道：“我说呢，怎么直接要和我握手。”
　　我一边将行李箱拉上，一边说道：“这周围没人，你直接报价就好了。”
　　“你的东西，我出价？我出一百，你也不会答应，你想要多少？”
　　我本想说一万，脑子却想起爷爷带我去学校的时候，那饭馆门口，那几个人包里掉出来的“锅盖”，我爷爷换了一箱子钱，至少有几十万的样子。
　　我这个宝贝比我爷爷的大小上差不多，可能材质不同，那我该要多少呢。
　　有时候真诚就是最好的武器。

　　我说道：“我们急需用钱，也不是做这个买卖的，所以，你开价吧，合适就卖。”
　　“两万。一口价。”
　　“好！”王德法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忙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说道：“你既然开价，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物件？我也好判断我这东西卖得值不值。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合作。”
　　“古代的神兽斗牛。”周伟倒是很直率，“如果古墓斜角大约二十米范围内可能出现的东西。”
　　我知道他没说假话，而且他的推算方法应该不了解阵法，而是经验之谈。从这点可以看出他是老手。
　　我点点头，说道：“周哥，您给我留个电话吧，我想货比三家，价高者得。”
　　“弟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如果不是拍卖会，你这么做可是违反了规矩的。不知者无罪，如果你再找回来，价格一万八。”
　　王德法颤抖着手在桌子下摸了摸我。
　　我点点头，拿起行李箱出了门。
　　“我的哥呀，两万呀，你怎么就.....”王德法有些捶胸顿足，“再回去可就一万八了。”

　　我说道：“我感觉这东西不值这么点，万一它价值二十万呢？”
　　我的话让王德法哑了火，“那现在怎么办？只能找那个推车的文物贩子了。”
　　“两位，你们箱子里是要卖的吗？”突然，身后又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