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色儿不对呀,怎么发红?”我细细地看了起来,用手搓了搓。
王德法呆住了,他蹲下身子,也看了起来,半晌儿,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顶着一脸的黑。
“完了!是红铜!这古人穷抠搜的!自己下葬的地方居然不用黄金!”他指着那片堆着工业垃圾的大坑儿说道,“浪费了我一条裤衩儿!”
“还有眼睛是宝石呢,咱不亏。”我安慰道。
王德法似乎从失望中走了出来,又兴高采烈地说道:“我觉得这个东西卖一万应该没问题吧?!”
我说道:“我觉得能卖两万。”
王德法为了这次探险是下足了血本,连入校时的大背包都带来了。
我们将红铜牛放进了背包,开始返程。
这短短的几公里路,我们休息了走了两个小时,比我们挖的时间还长,因为这红铜牛太重了,一会儿王德法背,一会儿我背,一会儿又一起拉着肩带往回走。
骑共享单车更是麻烦,那小筐子根本没办法放下红铜牛,只能挂在车上,一路推回去。
终于,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们赶回了宿舍,我们两人简直是爬回去的,我将我的行李箱也贡献了出来,将大背包藏在了床底下最里面。
我是一动都不想动,王德法喘了半天,挣扎着起来,一照镜子,吓了一跳,还给我说:“蓝精灵,你看我像不像包公!哈哈!洗澡去咯!”
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我也挣扎着起来,将脏衣服换了,洗漱了一番,打算晚上洗澡。
我还琢磨着这一下午的课都没上,老师点名肯定遭殃了,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正待找借口的时候,王德法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蓝哥,快!跟我去校医院,这什么鬼东西,根本洗不掉啊!”
我看向他,他半张脸都是黑色的,手上黑的,被喷上的衣服洗了,依然是黑的。
我急忙拦住,说道:“你别慌,你现在不是生龙活虎地嘛,先琢磨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你说会不会是墨汁?”
王德法也冷静了下来,说道:“咱琢磨十分钟,如果还处理不掉,那咱们就去校医院,很可能中了墓毒。”
“你用的啥?沐浴液?”
“嗯!”
我从桌子里摸出了洗洁精,说道:“那个消杀能力不够,你试试这个,如果管用就是墨汁。”
半晌儿,王德法跑了回来,哭丧着脸,说道:“完了!洗洁精也洗不掉,我脸上也用了,没用啊!”
“这个....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手上也是黑的,我们要确定黑色是侵到了肉里,还是只在皮肤上,就在皮肤上,那没问题。”我看着他黑色的手,不!现在已经变成了青色。
“怎么看?”
我说道:“把皮肤割开看看。”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割肉啊?”王德法见我不像开玩笑,一咬牙,说道,“那就割吧,你别割太深呀。”
几分钟后,他咬着木头桌子角,将手伸在了我的面前,我抓着他的指头,手里拿着小刀片,“那我割了哈!”
说时迟那时快,我已经划拉了过去,只听嗷地一声,响彻了整个宿舍楼道。
我死死地拉住他划开的手指看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卫生纸一边将血擦了。
“哇啊!蓝哥!蓝爷!你看到没,侵到肉里没?”
“没有,就附着在皮肤上。”我松了一口气,松开了他的手,我的胳膊上也有几道黑,只是没他那么多。
王德法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一趟医院?”
“你怎么解释?刚才回来的时候,没同学,等同学回来,看到了,怎么说?医生问起来,怎么弄上的,你说盗墓了?”
“我想想。”王德法来回踱步,半晌儿,说道,“这么着,就说从楼道走过,从天而降的黑液体,不知道是啥。”
“导员凶兆那边呢?”我继续问道。
“就....就说是上的中药,治疗痢疾。”
“同学呢?”
“就说墨汁倒在了脸上。”
我们两人到了校医院,大夫看了半晌儿,最后结论,楼上丢下的是墨汁,过几天就好了。
我们两个做贼心虚的家伙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哑巴吃黄连。
晚上,当真是应付完了同学,应付来查寝的凶兆。
等熄灯了,我和王德法偷偷出去抽烟,他说道:“这些货笑了我一晚上,说我是水浒青面兽杨志。呸!你们就笑吧,等我有钱了,一个人吃一盘豪华拌面,还要当着他们的面。”
我说道:“这红铜牛,你打算怎么卖?我先说我的想法,好歹擦干净了,还能值点钱。”
王德法挠挠头,说道:“我反对哈,你真不看书,不看小说的高中不算是高中生。擦干净了,就没有年代感了,说不定上面的黑灰都是值钱的。”
我没想到,多年后,我才知道王德法还真说对了。
我说道:“那就不洗,怎么卖?!你说的文物地方到底靠不靠谱?”
王德法想了想,说道:“我看到那边有人摆摊卖文物,也有一两家当铺,还有卖毛笔字画什么的。”
我是一个脑袋两个大,说道:“哪天出手?”
“后天周末。”
“你这个样子出去卖?”我看着黑暗中他的黑脸。
“你才出去卖,你全家出去卖!我这个样子才是最好的伪装。懂不懂你!”
第二天。
整个系都知道了王德法黑了大半个脸,跟个非洲人一样,于是,他又多了个青面兽杨志的外号。
不过,我要很感谢王德法的黑脸,硬是将我们旷课的点名给糊弄过去了。
正待我们两人庆幸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我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居然是宁萌萌,她看着王德法,说道:“你们昨天的肚子痛是装的,说吧,干什么去了?”
她抱着手,一只脚点着地,像极了《疯狂动物城》里兔朱迪。
我才想起,肚子痛这一招在第一堂课的时候就用过。
“我们.....我们出去玩去了。”
“哼!不对,你把脸玩成这样?”柠檬继续追问道。
“真的就是出去玩了。”我急忙解释,顺势捂住了肚子,“胖子,我肚子痛,送我去卫生间。”
这一招儿屡试不爽。
见柠檬还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落荒而逃的我们。我们两人死都不会把这事儿跟别人说的。
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第二天,我们两人拖着一个行李箱出了学校,坐着公交车朝着市中心出发。我们换乘了四趟公交车才算在早晨十一点半到了他说的买卖宝贝的地方。
这就是一片城中村的样子,两边低矮的房屋,还真就有两家当铺,还真就有人摆摊卖文物,卖文物的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放着各种大小文物,有的我都看出假来了。
身边路过的人都在看着王德法那黑脸,他却全然不顾,兴冲冲地上去就要问人家收不收文物,被我一把拉住。
我低声说道:“哎!先去当铺问问呀,这可是宝贝。”
王德法一拍大腿,说道:“蓝少说得对!”
我们两人拉着行李箱进了当铺,这当铺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眼镜正坐在一个木栅栏后面,一见我们进来,将眼镜往下拉了拉,打量着我和王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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