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有只黄皮子》
第22节

作者: 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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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土匪们分散开来,在四周的林子中,仔细寻找。小白看他们在草丛里寻找,连忙悄悄挪个地方,躲在更远的一个石头后面。看他们一个个在自己的眼前走过,然后偷偷的跟在最后一个土匪后面,小白熟悉这人的气味,就是刀疤脸。跟在他后面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朝着他的脚后跟,狠狠的咬了一口。
  妈呀,刀疤脸是大声怪叫,蹲下身子,捂着脚后跟,说快来快来,那东西在这里,刚咬了我一口。
  人们急忙转身,又跑到刀疤脸身边。然后是四下里仔细寻找,哪里有什么影子。
  原来这小白也是非常聪明的。他见土匪们人多,又个个扛着枪,拿着刀的,都是身强力壮,自己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如果硬拼,自己肯定会斗不过他们,到时候不光救不了驴子,连自己也会搭进去。想到这里,他就一会儿跑前,一会儿跑后,瞅准机会就咬一口,然后立即藏起来。等一会儿如果再有机会,就再上前咬一口。他最恨的就是刀疤脸了,所以一瞅见他,就跟在后面,狠咬一口。
  土匪们一个个气急败坏。当家的骂道,奶奶的!今天晚上老子非把你杀了不可。
  于是就命令大家把驴子拴在路旁的树干上。所有的鸟枪都装满了火药,不管谁看到什么东西,就直接开火。没有鸟枪的拿好刀,见到东西就砍。
  小白看土匪们这个架势,就变得更加小心。再上前咬人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就想了个计策,把土匪引到旁边的一个悬崖旁。刚才他在躲藏的时候,看到沟边有个悬崖,自己差点就掉了下去。他想如果换做土匪,就是不掉下去也能吓个半死。
  于是他突然出现在人们面前,稍作停顿,然后朝着土匪汪汪两声,然后转身就跑。
  他妈的,原来是条狗啊,打!几条鸟枪对准小白跑去的方向,就是一顿乱放。小白听见枪声,头也不敢回,左右跳着向前跑。一群土匪跟在后面,骂骂咧咧,走走停停,四下里寻找。找了好一阵子,也不见白狗的影子。有的土匪说,算了,不找了,这黑更半夜的,去哪里找一条狗啊。
  这时候小白看土匪们不想追了,就再一次折转身,来到土匪面前,又是汪汪两声。看土匪们追来,就一溜烟的不见了。
  土匪越追越远,竟忘了拴着的驴子。可小白心里没忘啊,他这次追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救回驴子的。
  他见所有的土匪都朝着悬崖边追来,离路边越来越远,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就急忙掉头,偷偷的跑回去,来到驴子身边。毛驴看见小白,是一阵亲热。小白上前,急忙咬断栓驴子的绳子,然后,又咬开驴子背部的绳结。原来土匪为了方便,直接把粮食捆在了毛驴背部。毛驴见小白咬开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绳子,就一抖身子,把粮食从身上抖落下来。朝着来时的路,迈开蹄子就往家里飞跑。
  这时,小白怕土匪们找不见自己,回来看驴子跑了,再去追,就急忙朝着悬崖的方向跑去。

  这时候子听见一个土匪喊了一声,说它在这里!人们急忙跑过来,一看什么都没有。然后又听见那边有人喊,说快来,狗在这里!人们连忙又跑过去,还是一个影子都没见。就在这个时候,又听见哎呀一声,接下来有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只见一个土匪身子挂在悬崖边上,两只手紧抓着悬崖边的一个小树根,命悬一线,摇摇欲坠。土匪们大吃一惊,急忙上前,七手八脚把那个土匪救了上来。被救的土匪瘫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

  这时候当家的发话了,说算了算了,大半夜的,咱们也不跟这个畜生计较啦,再折腾,这天就亮了。于是大家都趔趔趄趄的回到栓驴子的树旁。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毛驴的影子。树上只有几圈咬断的绳子,地上散落着几袋粮食。有人说,这驴子也成精了啊,趁人不在,竟咬断绳子逃跑了。
  当家的说,跑就跑啦,他妈的今天真是晦气!你们赶快把粮食背上,咱们得赶紧回山。要是等到天亮就不好了,本来也没有抢到多少东西,再留下些蛛丝马迹,被官府追到,就麻烦大啦。回头被大哥骂起来,可不是小事。
  小白看土匪们走了,就急忙掉头追赶毛驴。追了几里地,果然见毛驴顺着回家的路,一路小跑。小白急忙汪汪了两声,毛驴回头看看,原来是小白。就停下脚步,等小白走近,相互用头摩擦了好一阵子,然后就双双结伴回家了。
  刚才土匪用毛驴驮着粮食走了以后,小白也不见了。我两个爷爷把我老奶扶进上屋,一家人点个油灯,都坐在屋子里。这时候甚至连大门都忘记关了。沉闷了好一阵子,还是老奶奶先开了腔。说,大家别伤心,土匪只是抢去了一些粮食,好在人都没有被打伤。你们没听说,有的土匪不光抢粮食,而且还绑人呢。要是咱家谁被绑走了,那我们的天就真塌下来了。老爷也说,你说的对。虽然他们抢走了粮食,但我们现在还有地。以后只要咱们好好种地,还会要什么有什么的。

  这时候, 我大爷接话了,说到底是谁放的消息,说我们家有钱有粮?竟然招来了土匪。
  那谁知道,老爷说。这段时间咱们家运气好,粮食富裕,又买牲口又买地的,就是没人说,土匪也能打听得到的。
  前些时候,听说西山有户人家,种了几十亩良田,很是富裕。这家有个独子,十一二岁的样子。突然有一天,儿子不见了。全家人发动所有的亲戚,找了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找到。一天夜里,听见院子里哗啦一声,家人连忙出来,看见一个石头上包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限你家三天之内,准备一布袋银元,不能扎口。备好后听后发落。如果不交银元或者报官,我们一定撕票,到时候,你们就等着给儿子收尸吧。

  那家人怎敢报官,如果唯一的儿子没有了,他们还要家产和土地干什么?土匪就是看到人们的这个弱点,才敢肆意妄为,屡屡得手。
  这家人本来就有些积蓄,再加上紧急卖了几亩地,很快凑好了银元。按土匪们指定的地点送过去,也没有报官,不几天,孩子就被送了回来。
  孩子回家的时候,才几天时间,就瘦的皮包骨头。家人取出馒头,孩子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往下咽,结果差点噎住了。全家人看到这,抱着孩子是一阵痛哭。
  你们知道那孩子是绑在哪里了吗?老爷接着说。告诉你们,那事过去几天以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那孩子就绑在离我们两里地的北山上。土匪在北山的林子里搭了个窝棚,把孩子绑在那里,派一个人看着,不给吃,不给喝的,差点把孩子饿死了。
  大家听的是毛骨悚然。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告诉你们,这还不算,还有更离奇的呢!老爷接着说。
  你们知道邻村谁谁家的媳妇吗?就是在一百里外的地方抢来的。他男人就是土匪。平时在家里干活,也看不出跟平常人有什么两样。偶尔跟着土匪抢东西,家里要什么有什么。
  其实每个村都有一两个通匪的。他们好事坏事一起干,好人坏人一起当。只是这些人都有个规矩,不祸害邻居和本村人。所以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的,装着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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