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你唯一的愿望》
第39节作者:
小金飞飞飞 这一声,惊得净明面上一白。
“贫僧……”
“小师傅可是要去什么地方?想同路?”
净明不打诳语,如实告知。
“哦~寻主持,若是化缘兴许会去榕城,我也去榕城,小师傅不必如此偷摸跟随,我与你同路便是。”
说完,那女子便回屋了。净明就此歇下,却难平心境。
翌日,净明是一夜未眠,默诵经文打坐静心。才觉得自己已能成此考验,见那女子一身水蓝长衫而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魔难征。一路同行,女子骑马,净明步行。一路,并无多话。只是落脚歇息之时,谈论起各自家乡。女子神情如西风凉,缓缓抬眼竟有泪光。
“故地早已没了旧貌,桃花折,叶黄萧瑟,爹娘……爹娘远隔阴阳,尸身都未曾找到。”
女子泫然欲泣,哽咽。
净明本想伸手安慰,却心内自苦,到底还是立在原地未曾踏错。
“此世间如此纷乱,施主的双亲这般去了,如何又不是解脱呢?施主莫要悲痛,人入轮回脱离苦海,是好事。”
“多谢小师傅。”
有一日,荒城边暴雨连绵,二人便在残垣断壁间躲雨。只是瓢泼大雨之下……
“小师傅,你靠近些无妨,我是江湖儿女没那般娇弱扭捏。”
“不不不,施主,男女有别,贫僧在此处就好。”
“小师傅当真正人君子,我佩服。这里是一些银两,出了这荒城就是榕城,官道通达自不会再有宵小匪患,小师傅可放心前往。”
“那施主你……”
“我……我已了无牵挂,自是四处游荡。小师傅放心,我不会自我了断。这大好河山,我还想多闯荡。”
“施主豪情,不输男儿,贫僧钦佩。”
“小师傅是说我不像个女子了?你瞧瞧,好好瞧瞧,我哪点不像女子!”
本就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女子脚下一滑,竟向着净明倒来。那一刻手已伸,可脚却退了。他眼瞧着女子跌到地上,溅了一身污水。他恨不能上前扶起,却碍于清规戒律,止步不前。
女子抹了一把脸,大笑起来。
“小师傅当真是眼观鼻鼻观心,如此心境日后定当能大成。”
“施主过誉了,贫僧……愧不敢当。”
到了榕城,二人本要分别。
入城之时,官兵两旁而立对往来之人严格盘查。见那些官爷手持画像,仔细核对,却不知再寻谁。净明被仔细盘查一番后,就放行了。而那女子从马上下来,却有些遮遮掩掩。那官爷上前,一比对,便下令抓人。女子挣扎了几番,最终不敌人多,被生擒。她被那些人捆上,捂住嘴,从净明的面前拖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净明愣在当场。待那些人走后,他拾起地上的画像。原来女子叫楚飞雪,乃是叛贼楚傲天之女。她一早便知道……她明知自己被通缉,却还是为了送他来了榕城。
净明跑进了城,疯了似的敲了衙门的鸣冤鼓。可大堂之上,他却也无话可说。他如何能辩白,如何能救出楚飞雪,如何能带着一个钦犯远走?他不能,他无能。净明敲鸣冤鼓,又无冤情上奏,被打了三十棍扔出了衙门。正遇上与他失散的主持,救下了他,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主持见他不言不语,如同失了心魂。便问他,究竟出了何事?可净明总是闭口不言,时日一天天的过,他好容易可以下地。却传来那女子菜市口斩首的消息,他不顾主持阻拦,不顾自己的伤,飞奔而去。不过几步,却再也站不稳,摔倒在地。
爬,他也要爬去。
主持叹息着,念了声阿弥陀佛。
“净明,你去了又何用?命数自有天定,你如何能改?”
“师傅,我……”
“净明,你若真心怜悯,便……便好好为她超度吧。”
两个时辰后,那女子被斩首,而净明被大雨所困,昏死街头。
七日后,净明醒转,一切尘埃落定。不过这些时日,他却与楚飞雪阴阳相隔。他即奈何不了天,又何必强求。他认了,他为她收了尸骨,立了牌位。日日诵经祈福,求她往生极乐。自她去后,他心静如水,再没有世俗烦忧,悟性日益精进。
“净明,日后主持之位就交予你,青龙寺之责也将压在你的身上,切记,心无杂念、摒弃爱恨嗔痴,如佛入佛成佛。”
“是,师傅。”
净明曾这般答应过,却没曾想,他心中的恶一直都在。
战火连绵,榕城不保。净明带着一众弟子避乱回青龙寺,路上遇到了饥荒。他们勉强存活,好容易挨到了青龙寺。却在门口见了一个人,那人原是榕城守卫,那张脸,净明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人饿了几日,已没了神智。净明本可救他,只要一碗清水一个地瓜,可他……没救。他明知女子的死无怨此人,他明知道的。那人死后,他将他好生安葬。
从此时间再无净明,只有破戒僧遁恶。
荣誉并非总是光辉的象征。
有人安于现状,自有人想力争上游。比如……古叔。
“小谢啊,我这个身子最近老是发硬,关节都不太灵活。我最近折腾了些小玩意儿,你帮我看看。要是能行,就帮我装上。”
古叔递来一个铁盒,还是中秋老板发月饼的盒子。
里头是四个关节,是的,人造关节。这是很简易的装置,关节处用乒乓球做的,两边的衔接是塑料的滑块,里头还有一些弹簧来控制延伸。比起纸糊竹篾做的,实在是好上太多。
“古叔,你手可真巧。”
“嗨~人老了,又是这副身子,也就只能做成这个样子了。你帮我看看,能不能行。”
“古叔这可太行了,趁这会没人,我替你装上吧。”
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古叔的身体一直是纸糊的,以老板的通天大能,让古叔借尸还魂起不是更好。虽说尸难以养护,可总比纸更经用些。
而且,古叔这副身体,总得避让客人,免得有人太近看出破绽,尸就不同了。虽说面色寮白,可只要看不见致命伤,别人也顶多觉得这人病殃殃的面色不好,不至于往别的地方想。
可古叔却告诉我,是他自己不要借尸还魂的。
“小谢,你不知道。借尸还魂岂是随便可做的。先不说尸体好不好找,能否与魂魄匹配不轻易脱魂,那尸生前也是人,俗话说入土为安,我拿着别人的身子满世界溜达成什么了?再说,阴府察觉了,免不了又是一通麻烦不是?”
“也是……”
我刚替古叔摘下右手,客人就进门了,慌乱之中我只能把古叔的手藏到身后。
“您好。”
“你好,我是……我想换一块奖牌。”
“请坐……喝茶。”
“好。”
来人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五岁上下,板刷头、黑耳钉,长得很俊秀。他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像是连体的,又像是机修服。我一时想不起这是什么衣服不免好奇多看了几眼。
“这是赛车服,不好意思我刚比赛完,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您是赛车手吗?”
“是的,就是不太出名。”
年轻人的神色暗了下去,手指不停摩挲着杯子。他杯子里的是一杯毛峰,茶叶子在沸水中上下浮动,伸展开来。淡淡的香气随着上腾的热气飘散,可他喝起来确是如牛饮,怕是没尝出什么味道。他伸手拉开了赛车服的领子,拉出了里面一根项链,那坠子是颗细长的牙,带着一种细密的白色网格状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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