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
　　苏爸没脸再说别的，站起来拉着苏妈一脸不快的走了。
　　“这次还挺消停的。”华子还挺意外。
　　“那是因为没理。”

　　这时，走了的赵天又回来了：“林染，我妈在家里喝药自杀了，等发现时都凉了，你赶紧跟我去家里看看吧，这可咋整啊？”
　　“你妈为啥喝药？”林染问。
　　“我……”赵天支支吾吾的低下了头，可见与他有不可推卸的关系。
　　林染冷哼一声：“人是在家死了，需要寿衣，你看一眼什么价位的吧，还有骨灰盒，直接选一下，省得来回折腾了。”
　　赵天一拍大腿：“我妈养活我一回不容易，不管什么都要最好的！”
　　“最贵的骨灰盒五万。”
　　“……”赵天。
　　“我说老同学，没钱咱们就差一不二，没必要非得要排面，谁不知道你家啥样？”林染本不想跟他废话，可实在是受不了，万一给这货拿好的，到时不给钱，赔的还是自己！
　　赵天剜了一眼林染，拿起手机走了出去，没一会儿拿着手机又回来了：“我爸说了，用普通的就行。”
　　“成，挑衣服吧！”
　　华子去拿孝布，把所需要的东西都备齐，一股脑的放到了林染的车里。
　　赵天也挑好了衣服和寿被，林染拎着投备上了车。

　　赵天坐在了副驾驶，酸里酸气的说道：“真看不出来啊，你还能开上路虎。”
　　“这有啥，你要是东山再起，没准能买得起劳斯莱斯。”
　　“……”赵天。
　　车一路开到了赵家村，那里的村医已经开了死亡证明，就等林染过来让他看看。

　　林染进了屋，看了一眼死者的遗书，递到了赵天的面前：“你妈咋死的你自己看吧。”说完，走到了赵父的面前，客气的问：“找到老人给死者穿衣服了吗？”
　　“已经去找了。”赵父抹着眼泪，见儿子红着眼眶过来，上去就给了他好几个嘴巴：“你不是个东西，你拿你妈的身份证借高利贷，你欠了五十多万的债，你活活把你妈给逼死了！”
　　“做生意有挣有赔，你们咋就不理解我呢？”赵天委屈的望着父亲：“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买卖，你们都不同意，我差哪啊？”
　　“你差在咱们家没钱！！”
　　“没钱就借啊，做生意借点钱算啥啊，再说了，是我妈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天气呼呼的走了。

　　“你个自私自利的畜牲，赵家怎么有你这么一个玩意儿，那是你亲妈啊！！”赵父气得捶足顿胸：“都怪我啊，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全家都惯着，结果把他惯成了这个德行！”
　　“呃……叔儿，别生气了，先将阿姨入土为安吧。”
　　“你看着办吧。”
　　“成。”
　　林染给李庆打了电话，将人叫过来准备酒菜的价位。

　　见老太太来了两个，林染将赵天叫了过来：“人家给你妈穿完衣服，一人给一百块钱。”
　　“穿个衣服给一百？”赵天觉得很不可思议。
　　“都是这规矩，要不然你给你妈穿衣服！”林染真想给赵天几拳，白活二十八岁，啥也不是！
　　赵天可不敢，拿出了二百块钱，冷着脸给了那两个老太太。
　　屋里的人都不乐意搭理他，赵天系上了孝带，戴上孝帽，然后对林染说道：“你说，我要是有一个姐姐该多好，我有事了，她也能给我拿钱。”

　　“哼，你姐要有你这个弟弟，你姐夫也不能娶你姐。”林染怼了回去。
　　“……”赵天。
　　死者穿上了寿衣，林染让赵天跪在一边，只要有人过来磕头就还一个，还有香炉里面的香不能灭，长明灯看好等等。
　　赵天听得有些不耐烦：“行行，知道了，你别磨叽了。”

　　林染白了他一眼，去西屋放哀乐。
　　赵天母亲的娘家人过来了，兄弟姐妹一共四人，他们哭得很是伤心，见赵天跪在一边玩手机，忍不住骂道：“你妈就是因为你才死的！”
　　“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你弄死我？是她自己想不开的，我都跟她说，只要把镇上的房子一卖，到时把钱还上，我东山再起，她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以你那个猪脑子，你能干成什么事？！”老舅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妈管我们借了不少的钱，都给你花了，这钱你得还上！”
　　“放心，我肯定还！”赵天还在那里死要面子撑着。

　　赵父过来了，将他们拉到了西屋。
　　李庆来了，询问了一下菜品。
　　赵父依旧是差一不二就行，李庆当场明白，订下了最普通的那一种。
　　今天白天死的是大三天，李庆拉单子给赵父，让他找个人跟着一起去市里买菜，然后再准备木头什么的架锅炖肉，哪怕席面再差，猪蹄和肘子都得有。
　　赵父叫来了弟弟，让他帮着忙活。
　　林染寻问了纸活，依旧是差一不二。
　　林染全部按照最低等给准备，花圈一共是十个，也是最低价位的。
　　打电话安排好了纸活等等，想到了主持人，又给江聪打去了电话：“江哥，赵家村有一户人家，明天你过来主持。”
　　“成成，明天我早点过去。”
　　“早点？不用陪嫂子了？”

　　“她回娘家了！”
　　“哦~~，那行，明天见。”林染将电话挂了。
　　江聪得意的抽着烟，给媳妇发了一条微信：大染还找我主持呢，他没有我根本不行！
　　媳妇：我老公就是有本事，只等时机成熟，你就单干！
　　江聪：对头！
　　林染把一切都安排好，将音乐设备开关教给了赵家的一个亲戚，然后便回了家。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眼瞧着快到阳历年，也是冷的一批。
　　林染穿着厚厚的雪地靴，身穿羽绒服，还是有些冷。
　　赵天冻得鼻涕都掉下来了，放尸体那屋不能烧太热，还得开着窗户，他身为儿子必须得跪着，死活都得挺过三天！
　　赵天还有一个堂弟，见他系着孝带进来，赶紧站了起来：“你替我跪一会儿，我冻得不行了回屋躺会儿。”

　　“凭啥我跪啊？”堂弟剜了他一眼，讥讽道：“这又不是我亲妈，轮得到我吗？如果你要是嫌冷，可以不跪在这里，反正谁都知道你啥样。”
　　“你也看不起我是不？”
　　“对。”堂弟可不惯着他的毛病：“你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没数吗？你逼死亲妈，我可知道大娘在临死前接了你要钱的电话，你在电话那头哭，真不要脸！”
　　“……”赵天。
　　前来吊唁的村民听到堂弟的话，纷纷对赵天嗤之以鼻，像这样窝里横的人，不值得可怜。
　　赵天见大家都不理解他，在心里默念：我烧了纸了，大仙儿说我只要过了今年就能转运，你们这些人等着吧，待我挣钱回来，定让你们刮目相看！
　　林染回了门市，总结了一下赵天的性格，那就是心比天高，没有才华还自私自负，这样的人哪怕给他百八十万，他也很难成功。
　　一夜过后，林染拉着纸活去赵家，正好碰上了往万家去的董老板。
　　董老板向他招了招手，林染按了一下喇叭算是回应一下。
　　来到了赵家，让人过来接纸活，见赵天迟迟没出来，他直接把公鸡递给了堂弟，让他放到屋里棺材板下面，等入殓的时候放棺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