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坷垃》
第7节

作者: 风月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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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你别说,还真见了效!用现在流行一点儿的话说,黄三儿的拉风、扮酷还真吸引来了婉儿的目光。婉儿眼神投在黄三儿的脸上,逗留了一小会儿,刚要与当对方的黄三儿的目光照面时,莞尔一笑,躲开了。这位黄三爷,被这千娇百媚的一笑,搅得心里边儿痒痒的。
  婉儿原本是个有点野性的女孩子,打小没了爹和娘,两个哥哥,黄龙和黄虎对她疼爱不得了,视她为掌上明珠。再加上老黄家是家财万贯,看家的、护院的、跑腿的、打杂的、里里外外人口众多,什么管家、家丁、丫环、老婆子、老妈子、一干人等,都看着黄龙、黄虎的眼色行事。见他们两个掌舵的都如此的护着婉儿,这些人等对婉儿更是言听计从,谁都不想惹得她发大小姐的脾气,弄不好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东村儿这一片儿,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惹谁也别惹恼了婉儿,不然,后果是难以预料吗,因为,在当地他们黄龙和黄虎的茬子,不是一般人能呛得住的!

   黄三的心思只是一厢情愿,婉儿没有站在那儿做过长的的逗留,便想转身回去。这一下,可急坏那位装相的黄三爷!这么难得机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错过去,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更何况,自己原本不想在这弹丸之地过长的耽搁,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自己。眼睁睁地让这样的美事溜之大吉,这位爷又心有不甘!再瞧!这位主儿-------黄三爷,不仅脸皮足够厚,而且,胆子也足够大!竟然,一个快步的转身,挡住了婉儿的去路!

  苏老茂说的是口干舌燥,吐沫星子飞出去老远,他押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围坐在周围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支棱着耳朵等着个他的下文。就听苏老茂干咳一声:“要知道黄三儿,拦住婉儿的去路,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请听我苏老茂的下回分解。”
  大家伙儿,都正听得入神儿。听见苏老茂居然卖起了关子,原本很安静的场面,就突然响了一声闷雷一样,炸开了锅。“老茂叔!再来一段!”“老茂儿呀!再往下讲一点儿,!我还没有听过瘾呢!”场面一度失去了控制,吵嚷声乱作一团!
  苏老茂又开了腔,他加大了嗓音“老少爷们儿!爷们儿!都先别起哄,天已经不早了,也该散场子了。都是一个村儿的自己爷们儿,没有外人儿,都有咱自家的那二亩土坷垃,等着照应呢!我又没长翅膀,跑不了,飞不掉的,明天继续讲!耽误了大伙儿庄稼地了的活儿,那可不行!”
  苏老茂的话还是有些分量的,现场的一片嘈杂,平静了不少!苏老茂又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再说了,在场的有媳妇儿的年轻人也不少,回到家里,还要照应炕头上那个活计,耽误了哪一样儿,都是我的过错!”
  苏老茂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

  “老茂叔!是不是,俺婶子在炕头儿等着你干活儿呢?”
  又是一阵子哄笑声不绝于耳。
  “是那个浑小子在起哄?让我揪出来决饶不了你!”苏老茂用嘴还击着。
  大火在吵嚷声中散去了,三三两两的唠着嗑,踩着朦朦胧胧的月光往村子里走。由于,大伙儿的喧哗,不知惊扰了谁家的看门狗。汪!汪!汪!……!一通狂吠!有了打头阵的,就有后续力量,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最后,不知道有多少只?反正是,一声连着一声,有时还重叠着,此起彼伏地传出去老远老远。进而,渐渐地又融化在这朦胧的月色中,消失在这夜无边的深处!

  日期:2011-12-02 16:36:09
  第三章月光下三个偷洗澡的女人
  听完了苏老茂的故事,梁子仍旧没有睡意。天也太热了!如果回家窝在炕上,那也是遭罪,哪里能睡得着?不闷死才怪呢!梁子把背心儿扒下来搭在肩膀上,光着脊梁,又提了提大裤衩,踢踏着塑料拖鞋往黄濠儿方向走去。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村儿里的水塘子几乎都积满了水。现在,虽然已经是初秋的天气,可遇上了“秋老虎”,除了清早稍微凉爽外,其他的时间依然酷热难耐!村儿里的这些水塘子可成了香饽饽,无论在白天还是晚上,都有洗澡赚凉快的人们。不过,今夜有点晚,估摸着,也不会有人再泡坑塘了。可梁子天生的铁胆,什么鬼啦,狐啦,他统统的不吃这一套!即便是再黑,再晚,到梁子这儿都不在话下。

   这片水塘子,村里人都叫它黄壕儿,据传是从前的老黄家留下来的。梁子小的时候,这个塘子从来没有断过水,一年四季都满满的。据大人们说,塘子底有一个窟窿,当天旱的时候,就会往外冒水,刚刚满了一水塘子就会停止。如果,是雨水偏大的年份,水塘子里的水,就会顺着这个窟窿倒流,流进地底下,也是刚刚满了塘子为止,从来都不水满为患,殃及了附近的房子和庄稼。可现在不行了,经常的断水,雨水大的年头,还能积上些水;若年份不好,坑底经常干干的,只有一片片的龟裂干泥巴。

  记忆和情感永远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结合体,当记忆的闸门悄然打开的时候,情感的百宝箱也会跟着相应的开启。每当梁子看见或提起这片水塘子时,那些过去的快乐时光,都会情不自禁的回旋在脑海里。
  从刚能记事儿起,一到夏天,梁子就和小伙伴儿们在水边玩耍,稍大一点儿,就瞒着大人们,偷偷地下水。水这玩意儿,能无师自通,玩得多了,渐渐地就学会了狗刨、仰浮、潜水什么的。有时也免不了,喝几口水,呛得眼泪鼻子直流,会付出一点点代价。也有,点子低,运气背的,学水不成,还会丢了小小的姓命的,这毕竟都是极个别的例子!可梁子命硬,像这样倒霉背运的事儿,都躲着他走,没有下几次水,就能在里边儿瞎扑腾啦!

  学会了凫水后,那更是一发不可收,联合一大帮子玩伴经常泡在水塘子里。还玩出层出不穷的花样儿,什么摸鱼、逮蛤蟆、捉泥鳅、捉迷藏,打水仗…………。
  一大群小伙伴儿在水里耍腻了,就从水里爬出来,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顶着炎炎的烈日,喊着号子,光着屁股,满世界的招摇。引着来往的大人们,在旁边儿,指指点点,笑着,叫骂着,倒也是一副令人难忘的图画!
  要是冬天来了,这个水塘子就会结出厚厚的一层冰来。梁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感觉小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了许多,冻得人们的骨头嘎巴嘎巴直响,地面也会被冻出一道道的裂缝来。所以,水塘子上结的冰也是特别的厚,这就乐坏了那些像他一边儿大的孩子们。一大群孩子背着家里的大人们,在冰面上兴高采烈的玩耍。在冰面上,打滑去溜儿,用鞭子抽打陀螺。有时,一不小心滑到,还会来一个四脚朝天;摔得小脑袋瓜生疼,耳朵里也呅儿呅儿的直响。大伙儿还是咬咬牙站起来,抹一把噙在眼睛里的泪花儿,强装笑脸儿,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没事儿!一点儿也不疼!”

  日期:2011-12-02 16:56:10
  今夜的水塘子,显得特别的安静。这会儿的月亮,也比刚才皎洁了许多,月光洒满了水面,水波荡起,恰似跳动着的无数颗星星。在这柔和的月色之下,波光荡漾的水面,衬托上周围秋虫的吟唱和水里的蛙鸣,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的世界里。
  不过,此时的梁子到没有如此好的雅兴,面对眼前的情景去云天雾地幻想。他麻利地甩掉身上唯一的衣服——--大裤衩,一头扎进水里,好清爽的感觉,说不尽的舒服。一时间,他来了精神头儿,他在水里变换着各种姿势,一会儿狗刨,一会儿仰浮,像一个顽皮的、没长大的孩子。
  梁子正耍的兴奋,忽然,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对岸的北边儿,听声音还是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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