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哪里毁你人生了?你上了高中又能怎么样?你能保证自己考上大学吗?不能!那何必浪费金钱浪费时间呢?赶紧出去赚点钱,也就几年能给娘家赚点钱了,再过几年,你不就结婚生子,去给婆家人创造价值去了吗?”
“呵呵,妈,平时你天天说自己没文化傻,我看并不是,你对我,倒是很会算计。”
“你放屁!”江母气得想揍江悦,她双手叉腰,骂道,“你懂不懂尊重长辈了?有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吗?看我不砸死你这个赔钱货!你这个丧门星!”
以前,江母跟村里人吵架,什么难听说什么,可从来没有这么骂过自己的女儿。
女儿平日里很乖,也从来没有这么叛逆过。
这一次,她气急了,嘴上没有把门的,顺口就说出来了。
说完之后,江母也有点后悔,毕竟女儿是自己亲生的,见女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自己,她强装镇定,继续硬气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回去上班!”
“原来我在妈妈心里是这样的,原来妈妈从来没有爱过我,我是赔钱货,是丧门星?呵呵……”
江悦哭着跑出家门,她坐在小河边,大哭了一场。
倘若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参加中考,明明考上了,却故意阻挠,这让她心里十分难受。
江悦抱着一丝希望,去小姨家里借钱,小姨抱着孩子,为难地说:“小悦啊,不是小姨不想借给你,是你妈不想让你继续读,小姨也不能自作主张把钱借给你,到时候,你妈来找我麻烦,我怎么办?”
“我求求你了小姨,等我长大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没有。”小姨态度坚决,表情冷漠。
江悦见小姨不为所动,便转身离开,匆匆去了舅舅家里,舅舅推三阻四,说自己的钱在她妗子手里,他没有说话的份儿。
江悦去问妗子借钱,妗子正跟村里人拉呱,一听江悦要借钱,她直接说了两个字“没有”。
江悦再恳求,妗子就装听不见。
江悦又跑去姑姑家,姑姑也是一样的态度,不借。
姑姑还佯装好人,说道:“你妈来借,我兴许还能借给她,你说你一个小孩子,跑出来借什么钱?你有能力还吗?你妈不让你读,你就不读了呗?怎么那书非得读啊?你姑姑我,也没读过书,不一样结婚生子,活得好好的?你读了初三了,认了不少字了,够用了?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啊?能当饭吃啊?回去吧,啊!你妈都不同意,我们可做不了你的主!”
江悦失望而归。
其实,她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回来试一试。
结果是这样,她也没有意外。
就算是借到了钱,她拿着钱去学校报到,过了报到时间,学校也不一定收她了。
一切皆已成定局。
从今往后,她再无缘去高校了。
本市的同学双休日,都会选择回家,去吃爸爸妈妈做的饭。
家离学校远一点的同学,有的选择回家,有的选择留在宿舍。
陈小蓉在周五的晚上,就把所有作业都做完了。
她白天去饭馆洗碗,晚上还是去馄饨摊打杂。
一个双休日,就可以赚三百块了。
她从来不会给自己买冰淇淋吃,也从来不吃甜品。
不是她不喜欢吃,而是她不敢吃,她怕钱不够花。
因为身后没有依靠。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日子按部就班的继续。
原本,陈小蓉每个双休日,都出去赚三百块,完全足够生活了。
可是一件事情,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陈小蓉兼职的那家小饭馆,有服务员离职,老板娘便把原本在厨房洗碗的陈小蓉,调到了餐厅,由她端菜擦桌子。
老板娘满是殷勤的目光落在陈小蓉的身上,她道:“你若是能干长久一点就好了,那些服务员啊,总是干不长久,学会了就走了,太麻烦了,还要招聘!”
“姐,我还上学呢,我只能双休日过来,你可别指望我,赶紧招聘员工,指望我,你得忙得飞起!”
老板娘叹口气,循循善诱道:“你若干长久一点呀,我给你涨工资!”
“你就是给我开一千块一天,我也不能干长久呀!”陈小蓉说,“我在一中读书,您是不是忘记了?”
“这么勤快的孩子,少见呀!”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我女儿,在家里一双筷子都不洗的,吃完饭抹干净嘴巴就走,酱油瓶倒了也不会扶一下的!”
“那是您给惯的!”
中午时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大厅里吃饭的客人,都是点一份面或者饺子,吃完就走了。
匆匆来,匆匆去。
楼上还有包间,包间里的客人就吃得久一点了,他们大都是来喝酒的。
陈小蓉上去送了几次菜了,还加了几次酒。
包间里,一个身着蓝衬衣的男人,扬起一只手,喊道:“服务员,再加一个杯子!”
因为饭馆里只剩下陈小蓉一个服务员,所以又是她去加杯子。
陈小蓉拿了一个干净的酒杯,送了过去。
她把酒杯放在餐桌上,道:“先生,您的酒杯!”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却不料,手腕被男人一把给攥住了,他嬉笑道:“小姑娘,今年多大了?”
陈小蓉眉头一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怎料男人攥得更紧了,他一把将陈小蓉拽入怀中。
毕竟力量悬殊,九十来斤的陈小蓉,被衬衣男强摁在了他的腿上。
陈小蓉立马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怒道:“放开我,有病吧你!”
同桌的客人不劝解,反而哄堂大笑起来,就连同座的女人,也都看猴戏一样的,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衬衣男循循善诱道:“好好陪哥哥喝酒,哥哥下回给你买个转运珠,金子的!哥哥不骗你!”
陈小蓉一巴掌扇在衬衣男的脸上,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她险些撞到进门查看的老板娘,老板娘瞪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与责难。
“装什么清纯?”衬衣男见陈小蓉反抗激烈,辱骂道,“年纪轻轻就来饭店做服务员,早晚都是**货!”
“您消消气,我来陪您喝一杯,您看行不行!”
老板娘扭动着肥厚的腰肢,伸出兰花指,捻起了酒杯。
衬衣男揉搓着自己的脸,回味着陈小蓉身上的体香,舔了下嘴唇,仰头望着老板娘,道:“你多大岁数了?”
老板娘尴尬一笑,道:“人家才三十五!”
“来,哥哥,别生气了!”
衬衣男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说:“比我年纪还大,还管我叫哥哥?”
衬衣男被陈小蓉打了一巴掌,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他怒道,“那个臭丫头怎么回事?敢打我?你打算怎么赔?”
“你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呢,她还是个学生,读高一呢,您若跟她计较,那就显得您小气了不是?其他几位哥哥姐姐,你们说是不是?”
老板娘想平了这次风波。
“这样,我罚酒三杯,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孩子计较了!”
老板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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