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鹤假装什么都没看见,隔着口袋牢牢桎梏住她的手。
她感到那层薄薄的西装布料下,他掌心里传递过来的温度,用力挣了挣,却毫无反应。
“还给我!”她的气音刚出口便已飘散在偌大的别墅里,偏偏她身侧的裴松鹤还恍若未闻。
顾予曦一层层的翻完了鞋柜,确认没有找到属于女士的鞋子后,心满意足地转身。
沈知懿见她回头,立刻将手从裴松鹤的口袋里抽出,力道过猛,在布料的摩擦下宛如生生脱去一层皮,整个手背都泛了红。
她只得别过身去掩盖自己神色里的仓惶。
当顾予曦回眸,看到沈知懿背对自己而立,仿佛在欣赏对面墙上的装饰画。
而裴松鹤则气定神闲的站在客厅,一缕正午阳光从窗中射入,投在他的脚下不敢上前,将他周身清冷的气质衬得如高山白雪般不容亵渎。
她的目光却被裴松鹤西装裤上那团莫名出现的褶皱所吸引,疑惑道,“哥哥,你的裤子怎么皱了?”
沈知懿闻言绷直脊背,另一只手无意识的交叠在泛红的手背上。
裴松鹤垂眸,看到被揉皱成一团的口袋,那位置有些许尴尬,再往里一点点便牵连到最荫蔽的隐私。
刚才沈知懿挣扎过程中也不是没碰到,只是她太过慌乱,根本没有察觉。
“不小心把水弄到裤子上了,我上楼去换身衣服,你们先坐。”他嗓音冷淡,对她微一颔首,阔步走上楼梯。
端得是清风朗月,背地里却做着这种捉弄人的事情!
顾予曦有些狐疑,裴松鹤从进门便站在那里,一动未动,又是何时把水弄洒的呢?
但她没想太多,毕竟这里除了她只有沈知懿。
沈知懿是陈墨的情人!
别人不知道,裴松鹤一定知道。
即便他可能会对自己未来的侄媳妇动心思,也绝不会碰自己兄弟的女人。
敛回思绪,顾予曦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到沈知懿身旁,语气里含着几分高调和炫耀。
“怎么样?哥哥家漂亮吧!我出国之前这里刚建好没多久,但你所看到的这些墙上的装饰画,全都是我帮他选的!”
沈知懿听出她宣誓主权的意味,淡淡一笑没有作声。
亏她以前还觉得裴松鹤审美很好,别墅里的每一幅画都和装修色彩非常撘衬,风格也相当一致。
现在她只想把清音别苑里的所有画全都换掉!
可惜她没有这个资格。
这时,裴松鹤挺拔的身姿从楼梯缓缓走下,他换掉了西装,穿上面料垂坠感极强的黑色休闲服,显得既修身又高挑。
不动声色的从她们两人身边路过,淡声道,“去吃饭。”
餐厅里,顾阿姨早已把饭菜准备好。
她多半也惦记着今天是裴松鹤的生日,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午餐,还给餐具旁放上了一杯醒好的红酒。
顾予曦眉眼含笑,坐到裴松鹤对面,粲然道,“哥哥这次总算不带我吃西餐了。”
“你不是说吃腻了吗?我特意让佣人为你准备了中餐。”裴松鹤声淡如水,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谢谢哥哥。”顾予曦嗓音又清又软,钦慕之情表现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甜腻。
沈知懿明知自己登门造访是个意外,这些菜本就是裴松鹤为顾予曦准备的,说白了她就是个来蹭饭的,不该有太多要求。
可看到满桌佳肴,没有一道是她喜欢的,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泛起酸涩。
好在,也没有一道是她忌口的,勉强能吃。
顾予曦夹起一块糖醋小排,递到沈知懿的碗里,脸上表情温婉恬静,不见一丝违和,“知懿,我记得你就爱吃这些甜甜的食物,多吃一点吧,你可太瘦了!”
“谢谢,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她咽下口中的食物,吐字轻淡。
“你说得对,顾阿姨的手艺的确很好,但我还是想吃哥哥亲手做得菜。”顾予曦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笑得婉兮清扬。
沈知懿握着筷子的手微颤,“小叔……会做菜?”
她自从坐到餐桌旁便一直颔首,视线里只能看到裴松鹤那截线条精致的下颚,和他冷白如玉的指骨。
裴松鹤没有开口,反倒是
顾予曦轻飘飘的说道,“是啊,哥哥当初为了开展餐饮那条线,还亲自去跟国际级米其林大厨学过手艺,他做菜味道很不错呢!”
沈知懿与他同丨居丨四年,从不知道他还会做菜……
都说男人会厨艺是加分项,像裴松鹤这种时间比金钱还宝贵的人,他囿于厨房只会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菜,更加令人动心。
沈知懿当然没有这个资格。
“你想吃的话,可以让裴延澈跟哥哥学两手,回去做给你吃啊!”顾予曦坐姿闲适淑雅,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她调整了下情绪,不让自己的嗓音里出现低落的腔调,“不用了,我没那么多口腹之欲。”
顾予曦清漾的眸色淡了淡,接下来她不管说什么,沈知懿那头都不肯接茬。
没从她身上获得优越感,这多少令她有些无趣。
“哥哥,我想到你的书房和卧室看一看。”顾予曦放下筷子,只手支颐睨着他,眼角眉梢脉脉含情。
“你之前不是看过?”裴松鹤漠然道。
“都隔了六年时间,谁知道你有没有添新的事物进来。”顾予曦就差把‘捉奸’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可音调还是娇软的。
“你想看便看。”他不置可否。
顾予曦得到许可,绕过餐桌去挽他的手臂,缠着裴松鹤跟她一起上楼。
沈知懿做不出讨嫌的事情,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简直是一粒一粒往嘴里塞,“你们去吧,我还没吃饱。”
裴松鹤斜乜了她一眼,深沉的眸子里晦暗不明。
两人携手走上楼梯,隐约还能听见顾予曦刻意压低的娇笑。
顾阿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悄悄为她端来一碗乌鸡汤,里面还加了她喜欢吃的竹荪。
沈知懿看到顾阿姨脸上真挚又和蔼的笑容,不禁眼眶一热,轻声道,“谢谢顾阿姨。”
连顾阿姨都能察觉出那些菜不合她的胃口,裴松鹤对此却无动于衷。
有顾予曦在场的时候,他真是连一点多余的关怀都舍不得施舍给她。
主卧里,白皙如玉的手指从红木桌面上缓缓划过。
顾予曦双手搭在裴松鹤窗边的那张办公桌上,挑眉道,“哥哥,你明明有书房,为什么还要在卧室里放张桌子啊,你就那么离不开工作吗?”
“不工作的话,谁给我钱?”裴松鹤慵懒地靠在椅子上,长指微动,想要抽烟。
但他忍住了,顾予曦肺不好,怕她闻到烟味会咳嗽。
“你现在需要的不是钱,而是一个伴侣。”她的嗓音酥酥软软,光是听在耳中就能让人化为绕指柔。
“从哪看出来的?”裴松鹤低笑了声。
“因为你家里没有别的女人留下的痕迹,说明,清音别苑缺个女主人!”她俯下身,红唇停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方,似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意中人。
旗袍领口很高,根本看不见她颈线以下的部位,可这样的动作却被她做出一种又纯又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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