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你,温柔到老》
第35节

作者: 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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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沈家母女三人成了邢克垒责无旁贷的责任。他安排她们到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他负担她们生活的一切费用,他供沈嘉楠读大学,他定期到沈家探望。也正是那个时候,在军饷不足以应付大量开支的情况下他伸手向老妈借了一笔钱,一部分用于支付沈家母女的医药费,一部分用于创建“邢府”。两年后,他原数奉还,外加20%的股份作为感谢老妈援助的利息。
  在此期间,沈嘉凝的神秘男友始终没有露面,而邢克垒从沈母的疯言疯语中得知发生车祸那天,沈正和沈嘉凝根本不是要去部队。他恍然反应过来,去他部队的路和陆军医院是一条。邢克垒也曾专程去到陆军医院询问沈嘉凝的旧同事,竟然没有人知道她和医院里哪位男医生谈过恋爱。
  终究还是问了沈嘉楠为什么骗他,沈嘉楠哭着说家里已经那样了,怕连他也不管她们。至于沈正拉沈嘉凝去陆军医院干什么,她不清楚。想到他们的遭遇,邢克垒还能责怪谁?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依然一如既往地负担着沈家母女的生活。
  时间会沉淀许多事情,当从愧疚的阴影中走出来,邢克垒开始过回原来的自己。依然有点痞,依旧有点赖,但却更加清楚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要找什么样的老婆。哪怕身边不乏优秀的女孩儿出现,他始终遵从心的指引,宁缺毋滥。
  得知沈家的车祸与儿子无关,夏宇鸿也是如释重负,然后不止一次威胁邢克垒抓紧领个媳妇儿回来,否则她就跳井了。每每这时,邢克垒总是嬉皮笑脸地逗老妈:“什么年代了您还跳井哪,有井跳吗?”
  邢校丰就会接过话茬:“小兔崽子你再蹦跶,你妈准得让我现挖井!”

  邢克垒朗声笑:“您还别觉得委屈啊,说到底,我妈这套还不是跟奶奶学的。”
  尽管老娘确实用过同样的方法催他结婚,可被儿子嘲笑老脸总是挂不住的,于是邢校丰的大巴掌就招呼过去了。
  邢克垒跳到老妈面前:“妈,爸打我啊,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打我等于打你,你管不管?”
  见他老大不小了还耍赖,夏宇鸿笑骂:“什么爹生什么儿子!”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在遇见米佧之前,说真的,邢克垒没有认真思考过。当他们第一次遇见,她在获救后向他投来的依赖眼神,在庆功宴那晚被他“冒犯”后楚楚可怜的低泣,在他逗她时含羞带怯地骂他流氓的娇俏模样,在答应做他女朋友后憨憨地要求要对她好点的傻气,在她为邢克瑶输血后晕倒在他怀里前那虚弱的又令他格外安心的微微一笑,在她勇敢地向艾琳宣告和他谈恋爱时的罕有坚定,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钻进他大衣里抱住他的腰的那份娇柔,让他意识到:一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儿,是多么可遇不可求。

  邢克垒终于知道:所谓爱情,就是遇到一个无论多笨拙多傻气,多爱哭多能撒娇,你只想无所求地哄她疼她宝贝她,想方设对她耍流氓的女孩子。

  遇见米佧,邢克垒意识到,世间所有的女孩儿都和他没有关系,唯独他女朋友最柔软和温情,最需要他疼爱和呵护。
  抱住静静掉眼泪的米佧,邢克垒低语:“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早早遇见你!哪怕那时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都愿意等你,多久都行。”
  和沈嘉凝的故事,那漫长的十四年光阴,很快就讲完了,包括那些邢克垒至今没搞清楚的曲折。尽管还是有些把握米佧不会因此和他掰了,可终究是忐忑的。久久不见她说话,他以脸轻轻蹭蹭她的颈窝,喃喃道:“宝宝,不要不高兴。”
  然而无论沉重与否,米佧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想到那个在他人生十四年光阴里存在的女子,她无言以对。

  “我该回家了。”挣开他的怀抱,米佧从沙发上拿起包就走。
  邢克垒心里难受,但又不能强迫她留下。
  他追上去牵住她的小手,握紧:“我送你。”
  米佧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知道挣不过他,抑或是贪恋他掌心的温暖。
  一路沉默,越野车在米宅外停下时,邢克垒按住米佧推车门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还和我一起过年吗?”
  邢克垒嚣张惯了,生平头一回放低了身段问得如此小心。体会到话语中隐含的期待,米佧没有直接回绝,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标准的米佧式回答,让邢克垒燃起星星点点的希望,倾身过去揽臂将她抱进怀里:“我不逼你!”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拍她的背,他放柔了声音,“不过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瞒你我今天去了沈家,不是让你接受或承担什么。要对我有信心,好吗?一会儿早点睡,有什么想问我的,随时都可以。”
  米佧的眼睛湿漉漉的,胸臆间有种情绪在翻涌,酸涩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邢克垒看着她下车,走向米宅大门,百米左右的距离,她没有回头。他在外面停留了很久,米佧房间的灯始终没有亮起。他知道,她一定是躲在房间里哭。
  寂静的夜,米佧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越野车停在楼下没走。
  片刻,车内亮起微弱的光,然后很快地,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短信提示音,邢克垒说:“宝宝,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晶莹的泪模糊了视线,米佧抱膝坐在地毯上,默默掉眼泪。
  她确实有问题,比如沈家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比如邢克垒是否还对她有感情?比如他是不是准备一直照顾沈家?比如,他是有多喜欢自己?而这份喜欢,又是不是一时兴起?
  整个人被各种问题占据,好像迫切地需要他保证什么,又害怕承诺的无力。总之,在知道邢克垒那一段过去之后,米佧竟开始害怕失去。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是喜欢邢克垒的。所以很介意他可能像喜欢自己一样喜欢过别人,或是像对自己一样对别人好过。
  随后两天米佧刻意回避了邢克垒,甚至连查房都没和贺雅言去看邢克瑶。

  邢克垒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总有短信来。
  清晨:“我来看瑶瑶,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就不去办公室。”
  中午:“午饭我让嫂子给你带过去,都是你爱吃的菜,趁热吃。”
  晚上:“衡衡问起你,我说舅舅惹舅妈难过了,所以不理我。”

  深夜:“我明天起开始休假。”
  刚刚:“宝宝!”
  简单到只有两个字,可米佧知道他想说什么。
  见米佧拿着手机发呆,贺雅言把某人请她转交的爱心午餐推过去:“刚才遇见邢克垒了,我看他走路有点不对劲,建议给他做个检查,他说不用,也不知道是腰不舒服还是腿。”见米佧抬头,她继续,“我是怕他积累性劳损引起骨裂什么的,赫义城以前因此住过院。”她的话还没说完,米佧就冲出去了。
  贺雅言轻笑,转而给邵宇寒打电话:“表哥,有些话或许我不该说。”

  邵宇寒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兄妹之间,有话直说。”
  贺雅言斟酌了下措辞:“米佧属于那种一旦开始一场恋爱,就是一辈子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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