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官》
第49节

作者: 欧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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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快快起来,这可使不得。”沈谭连忙上前搀扶,可是老人执拗的不肯起来。
  “使得,使得。如果大人能帮高大人平反冤案,就是让小老儿这条命,都使得。”
  老人的声音带着颤音,那一字一句,犹如重重的山峰压住了沈谭。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使命感,源于自己左胸膛那颗跳动的那颗滚烫的心,和这输遍全身的热血。他应该为其做些什么,而不是单单因为自己的喜好。
  “老人家,你先起来。我要详细的听听你口中的那个高大人的事情。”
  沈谭把这个老人扶了起来,这次他没有任何的反对。
  “大人,当我说这些话的之前,您随我来一个地方。”

  老人牵着沈谭的手往外走,即使沈谭再次对其说,自己并不是什么官,想要老人把称呼换掉,但是老人执拗的却仍旧不改。
  老人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着,越走这周围就越荒凉。沈谭和林慕枫都对望一眼,心中起疑。也不怪他们心中这样猜想,防人之心不可无,沈谭他们屡次遇到居心叵测想要杀死他的人,现在沈谭都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他逐渐对老人警觉了起来,带他们来到这种荒僻的地方。
  “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老人在前面带路,和他们离开了一定的距离,林慕枫借机靠近了沈谭,然后小声的问道。

  沈谭望了望那老人,他也有些犹豫,同时心中又有些不甘,好不容易才有一些眉目,难道真的要这样罢了?
  “老丈,我们还要走多远才能到。是要去哪里?”
  沈谭伸着脖子,对前面的人喊道。
  “快了,马上就到了。”
  老人说着话,脚下也还没有停下来。带着他们从县城出去,还要一直往前走,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走到了山路,这一路越发的崎岖、忐忑。他们都走得有些吃力,可是却发现那老人走得无比的畅快,大概是因为他长时间走这里的山路,已经习惯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花了一些时间。终于老人停住了脚,几人来到了一座大山前,前方已经无路可寻,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山,这里很偏僻,回头望去县城已经不再他们的视线之内,一路上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林慕枫挡在了沈谭的身前,已经凝神戒备了起来。
  “我们到了!”
  那老人终于回过头来,他笑着对沈谭他们说。但是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却看到了林慕枫皱眉凝神的样子。似乎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你们?哦,你们不要紧张,这里便是我们村的入口。”老人指着山崖处那一道缝隙,好像是有人劈开了这山,才出现了这一道笔直的痕迹。鬼斧神工一般。一线天,只要进去了他们能看到的天,就是一线的宽度。
  老人看着他们并没有动,于是自己就先钻进作为了领路人。等轮到他们的时候,沈谭要先钻进去,可被林慕枫拦住了。
  “里面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先跟着我。记住不要掉队。”
  林慕枫在洞外再三叮嘱。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给了沈谭一条丝巾,一头被林慕枫绑在身上,另一头让沈谭拽在手上。

  沈谭按照他的话做了,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逞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只要不给他们拖后腿就行了。
  林慕枫深深的吸了口气,他走了进去。直到丝巾被拉直了,沈谭也走了进去。
  走在里面,就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即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都碰不到身子,可是两边还是有一种压迫感,抬头也只能看到一线的天空。
  这一个通道还挺长,他们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从这压抑的地方走出来,庆幸的是,他们不胖。这甬道最为狭小的地方,真就是蹭着肚皮过去的。再瘦的人,也得憋着口气,才能通过。
  从这里出来之后,沈谭感觉就好似自己是刚刚坠地啼哭的婴孩。有一种再生的感觉。
  当他们钻出这里之后,眼前便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平坦的地方,有清澈潺潺的溪流,还有一个村落,四五间房子,房子的烟囱里有袅袅升起的烟雾,每一家的门前都种着一棵树,那树不算太粗壮,但是上面已经开起了朵朵的白花,宛如雪一般素雅,如果不是这里芳香四溢,真就认为雪花已经飘了在这里。花的芳香,久久的萦绕在山谷之中。
  静静的听来,偶尔还能听到孩童在山谷中嬉闹的欢笑声,便引来了几声犬吠,又有不知名的鸟雀的欢叫声音。
  “这里好美。”林慕枫感慨的说道。
  “这里是世外桃源吗?”沈谭被眼前的景物所撼动,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陶渊明的《世外桃源》来。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哈哈,这里就是小老儿的家了。”那个老伯得意洋洋的说道。

  “老丈,你们是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哎!”问道这话的时候,他又是一声叹气,刚刚有所改变的心情,这一会儿就又不好起来了。
  “我们原来不是在这里的。我们村子是在县城了西北面,距离县城五里地。”
  “那为何现在会在这里?”林慕枫说道。
  “说来话长啊。走到我家去吧,我们坐下来慢慢的说。”老人把他们引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们已经到这里了,便不再怀疑这个老汉了,对其也减少了戒备。
  沈谭他们就跟着老汉走到了他的家中,这老汉的家临近溪边,他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自己家的婆子在溪边正洗衣服。老汉就把他的婆子叫了回来,让她给沈谭他们准备一些饭食。虽然沈谭和林慕枫一再的推迟,但是老汉却执意要款待,盛情难却。
  “难得的家里来人,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又过来,面带难色和老汉耳语了几句。老汉的脸上也略显尴尬,然后就说了一句:
  “那家中不还是有鸡吗?”
  “这……”老婆子有些犹豫。
  “叫你做你就做,干什么呢?”见老头子有些怒意,所以老妇人连忙去做,也不再犹豫。
  “是家中有什么难处吗?”沈谭立刻问道。
  “没有的是,这妇人就是事比较多,我们继续聊着。”
  沈谭他们来,似乎是惊动了村子里的大大小小的家,他们也都赶到了老汉的院门口,来看外来的人。看来这村子是闭塞已久,所以突然来了一个外人,就会让很多人感到好奇的。沈谭他们突然成了这大熊猫一般的人,有些瞩目了。

  沈谭发现这个村子里一般都是一些老人,还有就是一些孩子。那些年轻的女人和男人很少见。
  “你们也都进来,今天来的这个两位大人不简单,他们说想要替我们的高大人平冤的。”
  众人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一个个都凑了过来,然后人群里就炸了锅一般,开始议论起来,之后便有人更加激动的,更有甚者有人跪在了地上。
  人群中有一个人这样做了,之后就有很多人效仿,直到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一开始沈谭有些愕然,他想要一个个扶起这些人,他心中疑惑,难道这个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待客的吗?看到这种情形时,他的内心已经波澜起伏,就在这一刻他感觉浑身一颤,心中突然就流出了一股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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