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官》
第48节

作者: 欧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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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是林慕枫陪他出来,宋子怀估计现在还起不来呢,也不跟了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林慕枫没把宋子怀受伤的事说给沈谭听,沈谭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宋子怀已经醒来,他起身靠在的床边,从怀里掏出了昨日从那些人身上捡到的铜牌。
  他的嘴角忍不住的上翘,露出了一道竟比那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笑容过后,他的眼中隐隐的噙着泪。他的笑容变得苦涩,牵强,怎么看都让人有些心痛。
  他们一起找到了原来高敬之所在的旧宅,这里已经贴上了封条,那封条的边缘处还打着卷,看这个样子,已有一段的时间了。
  沈谭通过门缝朝里看,看到的便是一座荒凉的院子。枯萎的蒿草长得满地都是,甚至高一些的已经齐腰了。

  “你们是谁?”
  当他们正费力的往院子里望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有人高声的质问道。
  这两个人连忙回头,便看到了一个中年人,黝黑的外表,身体健硕,肩上扛着锄头,看来是要去田里劳作的模样。
  “啊,这位大哥,想问问你,这里是原来的高县尉的家宅吗?”沈谭很有礼貌的问道。
  那人听到他们的问话,又是用警惕的眼神望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他才说道:
  “你们是谁呀,问这个做甚?”他一直是带有敌意的样子。
  “啊,实不相瞒,我们是有一个案子,想要来这里查一查。”

  “你们是官府的人?”那男人的眼中更是不减的怒意。
  “嗯……”沈谭刚要否认的时候,却听到那个男人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高县尉已经被你们处死了,你们还来查什么?掘地三尺你们不也挖了吗?”那人气愤不已的扛着锄头就走了。
  沈谭他们对于这个人的答话,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毫无头绪。
  他们两个人只好找其他的人去询问情况,希望不会那么费劲。
  两人继续往前走,这里还不算僻静,也有几户人家在这附近。
  沈谭他们看到了在家门前,扫地的一个女子。他走上前作揖,那女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便直起身子看他们。
  “你们是?”
  “啊,你好这位大娘子。我们是过来探友的,想要问问你们这宅子的主人呢?”沈谭换了一个身份,刚才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已经证实了,他们好像是对官差有一些敌意,所以他也要避开这个。
  “啊?你们还不知道吗?”
  那个娘子放下了扫把,好像要和他们聊上几句,这个时候,屋子里有人叫她。她刚要说话,却因为这个不得不停止了交谈。进了房间里之后,就不再出来了。沈谭他们还想等着后文,但是左等右等却不见人出来。
  “我们走吧!”林慕枫带着一些无奈的劝说道。
  沈谭深深的叹口气,难不成今天也要和昨天在高家碰壁那样吗?什么都问不出来。甚至会更糟糕一些,他们今天连基本的谈话都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这两个人又走了一段,也碰到了一些人,但是等沈谭找机会询问他们高敬之时,这些人都默契的不作答,或是借机有事,便忙别的事情去了。这种种迹象太过于诡异了,这高敬之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何让这县城大大小小的人,都是避开呢。
  好不沮丧,沈谭已经报着什么都问不出的情况,遗憾的要回去了。就在他们又走回了高敬之的老宅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一个老汉坐在了高家的老宅的台阶上面,手里拿着一坛子酒、一些香烛、一沓黄纸钱和一些摆供的祭品。
  他长长的出口气,然后缓慢的把供香点起,袅袅的仙香飘进了空气中,一缕缕的青烟随着风都已经飘散,然后就又有一缕缕青烟飘出、飞起、飘散。

  沈谭看到此景,他的心开始起伏了起来,疾步走近。老人看到他的时候,也愣住了。
  “老丈?请问你和这原来的主人相熟吗?”
  沈谭的话已经问了出去,但是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老人只是把他们当成了空气,跟没看到一样。他见老人这样,自己立在那里有些尴尬,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老丈,你好。你在这里摆这些,不怕把那些官府的弄来,责问你吗?”
  “哼!我老汉都活了这大把的年纪了,已经是活够了,看遍了这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世道。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官府又如何,就是那地府我老汉也不惧!”

  沈谭愕然,没想到从这个普通老人的口中,会得到这种答复。看着老人虽然年迈,但是腰板却挺的很直,他那硬气的谈吐,却直言了这个世道的不公。想必这个人肯定是,是知道些内情的。
  “老人家,能讲出此话的,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的,能否和我们讲一讲?”沈谭再次恳求,走了这么多天了,终于在这里听到了这些,能不让他激动吗?
  “你们到底是谁?”老人又带着狐疑的口气问道。
  “我们?”
  当沈谭意识到现在自己这种身份的时候,竟有些尴尬,他没有一个合理的身份,于公于私这根本和他没有半丝关系。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喜好,才来调查此事吧。这倒是如实的说法,但是估计他会得到老人的嫌弃,就更别想问出有用的信息。
  “老人家,我们非官。只是一些好打不平之事的人,天下不平之事有天下人管。”林慕枫急中生智竟引用了说书人的话。
  “啊?”老人似乎没有明白过来他的话,半张着嘴,表情上看去有些木讷。
  其实沈谭也没有反应过来,林慕枫居然会那么说,不过这种描述还真是符合他现在的身份,虽然沈谭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仗剑天涯,但是他依旧是用着自己的方式,来还这个世道的清明。
  “你们的意思是想,想要管高大人的案子吗?”
  好半天老人的情绪,才反应过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这两个温文尔雅书生气质的人。但是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又能判断出他还是情愿这样相信的。
  “我们就是想要一个真相。”
  沈谭淡淡的说道,他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华丽的辞藻,现在说什么,恐怕都是徒劳的,说的再天花乱坠,那也只是图一个华丽的外表,只有能办到,那才是关键。
  “真相,真相。哎!”
  老人长长的叹口气,话虽然还没有说出来,却感觉有无尽的悲凉。
  “老丈,如果你还心有不甘,如果你不想再看到世人用诋毁的言语相向你一直崇敬的高大人,如果你不想让高大人一直蒙冤,那么你就和我们说出来吧。反正你也想要找一个人说一说,而我们不一定还可能真的还高大人一个天理公道。”
  “天理?公道?哎!”他的第二次叹息,却显得那般的无奈,老人的眼中迎出了闪闪的泪光。

  “老人家,你要相信,这只手遮住的天,不会永远都是那么黑暗的,终有一天这里还会光芒大盛。是非曲直终会了断、海市蜃楼终会消退、法网恢恢终会疏而不漏。”沈谭再次劝道。
  老人默默的点头,他走下了台阶,下一秒的动作让沈谭和林慕枫都愣住了。他双膝跪倒在沈谭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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