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黄莉莉的回答是:
“我男人半只手都没啦,我哪还顾得上这些?为这事我们全家人都恨死那小鬼了,包括我!所以没等我男人出院,我婆婆就联系了外省的一个远亲,把那小鬼远远地送了人了!我就算有话想问他,也问不成了!”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
但我不死心地又问一句:“你孩子既然提到锯木厂里有个人,或许当真有人呢?这个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你们总不会连这些都没有问问孩子吧?”
“我没问过,我一直在医院照看我男人!我婆婆问过,还是打着问的,但那小鬼根本就说不清楚!所以我跟家里人都认为……是我们全村子的人都认为,根本就没有那个人,完全就是……那小鬼被鬼缠住了,故意设计较想害死他爸!”
黄莉莉说到这儿的时候,忽而抬眼瞅一瞅我,喃喃地多加几句。
“我知道你们这些同志不信鬼神,但我们山里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看见过鬼!有些人被鬼缠住,疯疯癫癫换了个人一样,只要请神婆来做场法事,烧一些纸钱,马上就好了!在我们山里这些事情多得很,都见惯不怪了!”
山里人信鬼信神这一点我很清楚,但多数都是以讹传讹,要想确定这件事当真跟鬼神有关,看来我只能去一趟黄莉莉跟她男人的老屋才行。
“还有一个问题,那晚你们家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村子里的其他人都没听见?”
“他们不可能听见!”黄莉莉摇头,“李耕在跟我结婚之前,已经在靠近公路的地方开了那个锯木厂。后来我跟他结婚,他就用锯木厂赚的钱,在锯木厂旁边盖了三间房子。那个地方离村子虽然不是特别远,但也要走上好一阵子。”
她的连番否定,令我的疑问没有减少,只有扩大。
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问出另外一个在当时看来并不重要的问题。
“你们那个儿子,平时会不会很淘气很调皮?你们当父母的,跟他的关系怎么样,会不会经常打他?”
这个问题几乎就是公事公办最平常的一个问题,却没想到黄莉莉立刻抬头,很防备地两眼瞪着我。
“同志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以为,那小鬼故意害他爸,是因为我们平时对他不好吧?他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我们怎么可能对他不好?如果我们对他不好,我跟我男人三更半夜听见他一叫,会立刻起身往外跑?更何况……”
她忽然住嘴,好像想到了什么。
我立刻紧追一句:“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他连五岁都没有,才四岁多一点,不管我们对他好不好,他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她这话绝非无理,但我却有一种感觉,她言有未尽。
又或者干脆说,她是有什么事情,在故意隐瞒。
“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虽然不是官方组织,但在全球范围进行活动,不可能不引起国际刑警的注意。
幸好在经过一系列调查审核之后,国际刑警组织认为“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并不会造成任何危害,反而对一些疑难案件的侦破会有一定帮助。
最终国际刑警组织给“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开了绿灯,并为该组织调查人员配发了一张国际通行证。
该证件一来可以保证该组织调查人员在办理出国签证的时候更加快捷;二来也能方便该组织调查人员跟各国警方接触交流。
而据我跟陵城警方了解的情况,小男孩儿、亦即是黄莉莉的亲生子,之所以会偷偷离开养父母家,千里迢迢重新找到黄莉莉一家人,并且将黄莉莉的女儿绑架,是因为他一口咬定,他的亲生父亲李耕,曾经杀害过一个人。
他甚至提供了一个埋尸点,以小女孩儿的性命为筹码,要求警方为被杀害的那个人申冤报仇。
警方确实去了他提供的那个埋尸点,但却没有找到任何尸首。
而且小男孩儿口口声声说他亲眼看见李耕杀人,却说不清楚被杀害的那个人姓甚名谁,更说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亲眼看到。
所以警方只能推断小男孩儿是因为从小被送人,对亲生父母心存报复,这才导演了这场闹剧。
负责此案的陵县刑侦支队王队长告诉我说:“一开始接到报警,我们都不当真,因为很明显是个孩子的声音,而且那孩子说,他本人就是绑架者!直到电话里传出一个小女孩儿的哭叫声,我们才感觉到事态严重,这才紧急出警,赶去那孩子提供的地点!”
王队长止不住地连连摇头,好像到现在都对当时发生的事情难以理解。
“那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瘦瘦的,可是他脸上的神情真的很可怕,完全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
王队长说完这句话,居然不由自主缩了一下脖子。
我感觉他还是有些情况没有跟我说透,比如小男孩是如何绑架小女孩儿的?他手上有没有拿刀具之类?小女孩儿有没有被捆绑起来?
只不过这些情况比较敏感,而我毕竟不是正式警员,王队长不可能随随便便说给我听。
而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十二岁就敢实施绑架的小男孩儿,仅仅四岁多的时候,就曾经拿刀砍过他爸。
如果黄莉莉所言是真,如果当时才四岁多的小男孩儿当真是被鬼上身,那么,八年后的今天,已经十二岁的小男孩儿,为什么会再次发横?
难道这一次,也是被鬼上身?
满怀的疑问,让我紧盯着黄莉莉的表情,突然抛出一个比较具有震撼性的问题:“你儿子说你男人杀过人,而且说他亲眼看见,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他根本是胡说道,完全是胡说八道!”
黄莉莉脱口回答,不过我看得出来,她颇显慌乱。
“你们丨警丨察不是说了吗,是因为我们把他送了人,所以他怀恨我们,这才闹了这么一出!这都已经结案了,你这个同志又来问这问那,这不是存心让我们难过吗?”
她一边说,又开始擦抹眼泪。
我明知她是不想跟我继续交谈下去,只好去找她男人李耕聊聊。
那是一个身材结实、五官也挺端正的男人。
但或许是右手被废,对李耕的打击非常大,在面对我的时候,李耕只是低着头抽烟,无论我问什么,他都不肯开口回答。
我只好起身告辞,就在李家附近简单买了些吃的用的,之后坐上一辆出租车,赶往黄莉莉跟李耕原来居住的小山村。
那个小山村取名就叫李家村。
我在下了车之后,顺着一条山路进去,每遇到人就跟人打听一下怎么走。
花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看见一个大山坳。
山坳里约莫二三十户人家,想必李家村的大部分人,都是住在这里了。
李耕有两个弟弟,大弟弟叫李田,小弟弟叫李山。
李耕老爸早已去世,李耕老妈跟着最小的弟弟李山过。
李耕因为很早就开了锯木厂,在村子里本来算是比较富裕。
但后来李耕半只手被锯掉,不能再干力气活,只能带着黄莉莉进城做一些小买卖。
剩下李田李山两兄弟,一来没有李耕那么活络,二来出了这件大事,村里人都说锯木厂里闹了鬼,李田李山都不敢接手锯木厂,只能将锯木厂就此关掉。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