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砍,一边笑,那种笑如此可怕,那根本不可能会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在笑。
“娃儿,娃儿,你干什么?”
李耕尖叫着,用手抵挡着儿子一刀接一刀的劈砍。
“娃儿,你在干什么?”
黄莉莉也尖叫起来。
那孩儿抬起脸来,瞅了黄莉莉一眼。
就那一眼,用黄莉莉的话说,那是来自恶魔的眼光。
以至于早就支撑不住的黄莉莉,一下子软倒在了地上。
恍惚之中,她看见她男人伸手将儿子重重一推,她儿子“嗵”的一声,向后撞在一堆废木之上。
黄莉莉听见儿子惨叫一声,她也跟着尖叫一声,就一下子晕了过去。
黄莉莉的这段讲述,几可说是惊心动魄,虽然她讲得不是那么条理清晰,我仍然听得浑身发寒。
而黄莉莉好不容易讲完这一段,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时刻,她浑身颤抖着,用手蒙住脸恸哭不止。
我默默地坐在她对面,等到她情绪平稳下来,我又问她:“你儿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之类?”
“没有!”黄莉莉摇头,“那毕竟是他亲爸,虽然推了他一下,也不过让他后脑勺摔了个大包而已。”
“那你男人呢?他怎么样了?”我又问。
“他就惨了,他右手被突然启动的钢锯锯掉了半只,五根手指只剩了半截大拇指。而且他身上也被那小鬼砍了几刀,幸好那小鬼力气小,砍得都不重!”
我稍微考虑一下,又问:“你儿子不是说,锯木厂里有个人吗?那个人呢?”
“我没看见有人,李耕也没看见!”黄莉莉很肯定的回答。
“那李耕为什么会进到锯木厂里去?如果里边没人,电锯又是谁启动的?”
“不知道!”黄莉莉摇头,再次抹起了眼泪,“李耕会进去,是因为儿子……那个小鬼哭着说有人把他绑在锯台上了。李耕整天都在锯木厂,对场子里边非常熟悉,所以他就摸到锯台跟前,想看看儿子是不是在锯台上。结果……不知道他脚下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扑在了锯台上。紧接着钢锯就突然启动,李耕幸亏躲得快,只锯掉了半只手,要不然,整条命都没了。”
我想象着当时的情形,感觉眼前迷雾一团。
我叫高力,在经历过几次极其恐怖而怪异的事件之后,就被一个国际组织“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吸收,成为该组织正式成员。
“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并非官方组织,涉及到“超自然”的所有调查,都只能由该组织调查人员私下进行。
就连薪酬,也是由“超自然案件调查联盟”募捐所得。
这份薪酬并不微薄,首先在全世界范围内对超自然事件有着狂热痴迷的人,不在少数;
其次这种调查对调查人员的生理跟心理,都有着极其严峻的考验,薪酬太低,无论对“超自然”有多大兴趣,都不可能坚持长久。
我经历过很多或恐怖、或诡异、或离奇、或神秘的事件。
大部分事件都是我介入调查,一少部分则是我亲身参与、又或者从旁参与。
而我之所以会将这个案子放在第一位讲述,是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的时间跨度最久远。
另外这个案子虽不是最恐怖,也不是最诡异,但其离奇曲折,却首屈一指。
事实上在我了解到这桩绑架案的时候,全案已经了结,被绑架的小女孩儿也已经被安全救出。
但我很敏感的意识到,这个案子很不寻常。
所以我很快来到案发地点,对相关人员进行私人性质的调查问询。
而我找的第一个人,就是黄莉莉。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绑架案的发生地点,是在一个叫陵县的山区县城。
黄莉莉跟她女儿是陵县人,但绑架小女孩儿的小男孩儿,远在八年以前,就被黄莉莉送给了外省的一个远亲收养。
所以在绑架案了结之后,小男孩儿已经被送回了相距较远的他养父母家。
而我直觉的认为,小男孩儿之所以会小小年纪做出绑架亲妹妹的可怕事情,很可能跟他的成长经历有关系。
所以我才会首先找到黄莉莉,详细询问小男孩儿自幼的生长状况。
我出示了“超自然调查联盟”的证件,黄莉莉看见上边有好几个国家的文字,也不知道我是有多大的来头,所以基本上有问必答。
可是当黄莉莉讲述完那一晚发生在锯木厂的惊魂事件之后,我的心久久久久不能平静。
这件绑架案本身,就已经令我十分费解,没想到绑架案背后,还隐藏着更加惊人的“真相”。
“你确定当时看见了鬼火?并且看见你四岁多的儿子,拿着菜刀砍你男人?”我开口发问。
不能说我生性多疑,实在这件事就连我这个“超自然”调查人员,都会感觉不可思议。
黄莉莉抬起眼皮瞥我一
眼,好像很不高兴我对她的不信任。
“我当然确定!我男人身上被他砍了好几个伤口,若不是那小鬼年纪小力气弱,我男人当场就没命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自言自语添了一句话。
“我们村里人都说他是鬼上身了,我也相信,他就是被鬼上身了!”
后边这话并没有让我感觉荒诞,毕竟我来此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件案子非同寻常。
如果黄莉莉所言属实,我甚至跟她一样,倾向于认为那孩子是被鬼上身了。
而“鬼上身”三字,也能够顺理成章的解释,那小小的四岁孩儿,为什么能够喊出“爸爸救命”。
但,“鬼上身”却解释不了更大的一个疑问——
倘若房子的前门后门,当真如黄莉莉所言,是从里边紧闩着的,深更半夜,那孩子是怎么从房子里边出去的?
即便是“鬼上身”,也不可能让一个孩子穿墙而出!
我没有办法即刻进行现场勘查。因为黄莉莉在她男人李耕半只手被钢锯锯掉之后,就跟着李耕离开了山村,在县城附近买了一栋老房子,平时靠做一些小买卖维持生计。
而我对黄莉莉的问询地点,就是在县城附近的这栋老房子里。
所以我只能提出三个假设:
第一,会不会在黄莉莉夫妻上床睡觉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在门外;
第二,他们家的睡房有没有窗户,会不会是孩子自己从窗户里边爬出去的;
第三,既然那孩子提到锯木厂里有个人,会不会是这个人从窗户爬进孩子的房间,将孩子抱了出去。
只可惜我的三个假设,全都被黄莉莉一口否定。
第一,孩子还小,每晚黄莉莉都要先给孩子洗完澡,哄孩子睡了觉之后自己才洗澡睡觉,那个时候前后房门早已闩上;
第二,睡房虽有窗户,但窗户离地很高,孩子要想爬出去,还需要垫一只凳子才行;
第三,山村房子都是土砖墙,窗户不能开得太大,成年人根本就不可能从窗户爬进爬出。
黄莉莉说得非常肯定,但我还是从中寻找到了万一的可能。
“既然孩子可以从窗户爬出,那在事后你们有没有检查一下孩子的房间,看看窗户下边是不是有凳子?有没有问过孩子,他是怎么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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