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主意!”大副叫好,“可是,我们航行在下游,江面这么宽,要触礁也不容易啊……”
一直靠着船壁沉思的船长一拍脑袋:“到小孤山——这是屹立在长江中间的一座山,走北边,日军根本对这水道不熟悉,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合情合理地触礁。”
“触礁后,日本人还是可以来取走。”老铁沉闷地说,“但是,如何通知江边的新四军,需要泅水去报信……”
“我行!”江龙自告奋勇。
詹姆斯点头:“这个江.,真的行,我就是,被江龙,从长江里,救出,来的。现在,我们,关键的,是如何,解决,船上的,日本人……”
船长说:“准备炸轮船的时候,就是要先解决船上的日本兵,已经准备了充分的麻丨醉丨药,我们人吃了有解药,他们吃了被麻倒,直接往江里扔就行了……”
“中国人,智慧,伟大!”詹姆斯竖起大拇指,“我们,到小姑山,还有,多远?”
“不远,就在安徽快要和江西交界的地方,宿松县城东南65公里的长江之中,南边与江西省彭泽县仅一江之隔,西南与庐山隔江相望……”
詹姆斯想,当初他乘的船被打翻,还没有看到这个江中的擎天之柱,于是问江龙去过没有。江龙说,有一年一艘轮船的水手长带他到那里去玩过,按照这个速度,傍晚可以到那里。
詹姆斯说:“为了,给江,争取,时间,轮船,要放慢,速度,另外,天黑,以后,到达,才可以,为触礁,制造,理由……”
老铁说:“轮船上的日军我们都要处理掉的,什么时候触礁都是我们的事。”
大副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写好了一封信,封在蜡丸里,蜡丸放在救生衣里,拿过来,说:“美国记者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要在天黑之后触礁,因为天上有日本人的飞机,白天容易暴露目标,只有趁黑夜,新四军和游击队来,才能来把物质取走。天明之后,即使日军发现这艘船,上面也没有他们的士兵了,我们已经撤离上岸,他们要炸船就随他们炸去吧。”
“那么,我得赶快去通知新四军,怎么找他们?”江龙迫不及待地要下水。
大副把救生衣提过来,是一件明黄色的,与别的橘黄色不一样,就要给他穿上。江龙连连摇头:“不需要不需要,现在船行大江中,到岸上只有一半距离,就是横渡长江,我也从来没用过救生衣。”
大副说:“这件救生衣是联络的暗号,他们看见这件救生衣的颜色,就会来接你上岸,拆开救生衣,我们的联络信件,就在救生衣里,见到他们,什么都不用说了。”
老铁用很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充满了忧郁和担心,那话他没有说出来——如果他死在江里,新四军也会捞上他的尸体,打开救生衣,找到联络信的。
只有詹姆斯知道他的水性,但是,觉得现在跳下去太危险了,因为鬼子发现了会朝他开枪的,让他等一阵。等吃饭的时候,把日军全部麻丨醉丨了再说,但是江龙说来不及了,他还要上岸去,还要去找新四军,必须要尽快下水。
想到这里,江龙翻到甲板上,向船下望了下湍急的江水,牙关一咬,纵身一跃,随着“噗通”的落水之声,他跌入江中。
船上的日本士兵还是发现了,赶忙跑到船头,朝着湍急的江水连开几枪,这才连忙向船上跑去,他们需要尽快向上峰汇报此事。
江面下,暗流涌动,刚才几颗子丨弹丨擦过江龙身边,着实让他心悸不已,江水依然凉,刚出水面,又听到头上子丨弹丨在飞,只有扑腾着水向江边游去。
好不容易露出水面,深深呼了口浊气,离开岸边还很遥远,救生衣让他沉不下去,甩了救生衣也不行,联络信在里面。
明黄的颜色太显眼,就成了一个活靶子,怎么办?他突然想到,船锚还悬在船边,在船体的凹处,是射击的死角,若是抓住船锚链锁,可以躲过一阵。
江龙所料不错,此刻只剩下一只船锚尚未收起,江龙顺势抓住这根链锁,紧紧搂住,刚一抬头,却发现几个日本士兵就站在船上,吓得他忙将头一缩,躲在船锚上面,随着运输船向上游驶去。
江龙浑身湿透,江风一吹,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住冰寒的锁链不敢放手,好在脚下船锚够大,不至于让他跌落下去。
江水在螺旋桨的搅动下汹涌澎湃,形成一个个漩涡暗流,让人看着触目惊心,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跌入其中,定会瞬间被卷入水底,再无生还可能。
半天了,他体力明显不支,若不是将自己衣服中的水分吸允出来,恐怕也早已渴死,而江上的寒风才是对他最大的考验,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江龙苦笑不已,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居然发起高烧,怪不得自己眼前一阵迷糊。
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江龙又一次检查了一下救生衣,再抬起头来,看见船上已经没有日本兵,这才小心翼翼地潜入江水中,不敢弄出丝毫动静,环顾四望,这些日本兵到哪去了?
原来,轮船突然缓慢下来,日军头目找船长,船长还没解释,大副跑上来了,说是船上的煤不行,火力不旺,请队长下去看一看。
头目往船舱底下走的时候,大副猛地一推,他掉到底层,司炉过来,一铁铲把他脑袋拍碎了……
其他还有几个士兵,因为上船喝了水,迷迷糊糊地站不稳了,其他士兵找不到头目,又要抢救那几个昏迷的士兵,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的江龙,趁着船上混乱的时候,拼命地向岸边划去,划去……
大副和司炉弄死了鬼子队长,听到甲板上日本人咚咚的跑步声和尖锐的警笛声,不禁一阵心惊肉跳,冷汗刷刷冒出来。
日本人要是发现军曹不见了,肯定要把全船搜了个底朝天,这死尸怎么办?
司炉老铁两眼看着大副,夏勇眉毛拧成了疙瘩:“快,搭把手,把衣服剥下来,扔进炉子里烧了,先把尸体埋进煤堆,混过这段时间再想办法。”
老铁和夏勇两人七手八脚,把鬼子的衣服和皮带皮靴都剥了,丢进熊熊燃烧的火炉里,顺手把三八大盖插进煤堆。把尸体拖到角落煤炭下掩埋,两人手忙脚乱,刚刚把煤堆起来,一阵杂乱的皮靴声沿梯子下来,听那脚步声,肯定不止一个人。
夏勇一眼看去,甲板上的鲜血和雪白脑浆子与煤灰混在一起,赶紧铲几铲煤铺在上面,三个端着枪的日本兵就到了近前,走在前面的鬼子一端枪指着夏勇:“你,大副的干活?”
夏勇提着铁铲,连连比划,抹抹脸上的汗赔笑说:“那个大太君,刚才问我船为什么慢了?这不,我就下来看看,煤果然不好,炉火不旺,我就在这里……帮着多铲几铲煤,不敢耽误皇军的事。”
他的比划让小鬼子懂了大半,又问他:“问你的,太君?哪里哪里的去了?”
夏勇明白他在找军曹哩,指指楼梯,指指上面。大头的鬼子两只小眼睛骨溜溜乱转,对后面两个日本兵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两个日本兵端着枪,分散开来,在舱里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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