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诧异于一向懒癌入骨的自己,竟能如此高效地完成大扫除,门禁app响了,他已到小区门口,正等我给他开门呢。
他一进门就四下打量,嘴上念叨着:“你对生活还挺有追求啊,房间弄得挺是那么回事儿。”脱下皮夹克对折了一下,放沙发上。
我正偷笑他没看穿我速成的整洁,却猛地想起一件事——我并不会做饭!家里的厨房除了老妈来北京看我时用过几天,其余时间都被我当成存放大物件的储藏室了。冰箱里也只有各式饮料、酸奶和少许水果,没有一丝居家炊火的气息。
试探地问他会不会做饭,没想到他一北京孩子竟然还挺拿手。以前他爸妈工作忙,常常放学回来自己做饭烧菜。他弟弟一回家就钻到电脑前玩游戏,等他把饭菜都端上桌,还得叫上好几回,他弟弟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游戏,坐享其成。
与之相比,我小的时候,如果我爸妈有事回不了家,嘱咐我姐放学后弄饭给我吃,她一般会先跺脚摔门到整个房子都在颤栗,然后烧个焦黑的油淋茄子配白饭或者干脆给我钱买盒方便面草草了事。
我跟他坦诚了家里没余粮,得去市场现买,他说那现在就下楼呗。我又忐忑地对他说,其实我压根儿就不会烧菜,可能到时候还得劳您大驾。他白了我一眼,笑着说,小样儿,就知道不是光请我吃饭,得嘞,还得小爷我亲自动手。
我翻出厨房柜里之前我妈买的菜篓,欢天喜地和他一起下楼,去了小区对面的生鲜超市。
我没做过饭,自然也不会买菜。这个像菜市场般的生鲜超市里挤满了一眼望不到头的摊位,每家卖的菜肉海鲜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可皓却精于此道,他可以路过时略瞟一眼就能分辨哪家的蔬菜新鲜,哪家的过了夜,谁家的猪肉注过水,谁家的鱼虾价美物廉。我全程都不用动脑,只是听着他的吩咐,将一袋袋食材小心装好放入菜篓内。
回到家,他直奔厨房就开始操刀。我的良心过不去,便也不时晃荡在他周围,以显示自己精神与他同在。他个子太高,站在厨台前身子躬得像只大龙虾,一手按住肉块一手切片。手脚麻利地打开煤气灶,倒油,倒菜,放味精香料,翻滚炒动,一气呵成。
我静静站立一旁,看着他认真专注的神情,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真tm是个做老公的绝佳人选。人帅个儿高,一身腱子肉,善良温和有耐心,又不会太主动以致于招蜂引蝶。床上内点事儿倒没试过,可瞧他在健身房那生龙活虎的样儿,保准也错不了!
“傻愣在那儿干嘛,快过来帮我切点儿姜丝儿扔锅里。”他连头也没抬,命令我道。
我却一点儿也不恼,笑眯眯地跑过去给他打下手。虽稍显笨拙,却在他的调教下,也算为我们的晚餐出了份力。
客厅的玻璃餐桌长久不用,积了厚厚一层灰。我拿出抹布仔仔细细地清洁一遍,正好赶上他一手端一盘子过来。我又赶忙跑过去盛饭,问他吃多少,他说,盛满。
我是南方人,虽说对吃食不太讲究,但也诧异于北京美食的贫瘠。尤其是早点,在我们家乡叫过早,什么热干面、桂花汤圆蛋酒、糯米鸡、豆皮、面窝圈圈、欢喜坨、小笼包,还有让我念念不忘的麻辣牛肉肥肠粉,简直一星期变着法儿吃每天不重样儿。但在北京,每天早餐都是靠街边小摊车的“煎饼卷一切”解决。
但尝了皓的手艺后,我发现原来之前的印象,只是源于我还不认识一位会下厨的道地京城爷们儿而已。
其实他也就炒了几个家常小菜,乍看平平无奇,可当菜肴嚼在嘴里,我却咂摸出了现世安稳的滋味。
吃完饭,放下筷子,我忍不住夸他手艺真不错,都快赶得上小爷我了。他却眼一挑,说我既然吃饱喝足,就赶紧洗碗刷锅去。一腔柔情蜜意,当真是错付了。
我都不记得上次洗碗是哪个年代了,依稀记得我妈小时候教过我要用洗洁精去油污,洗完过后用清水再刷一遍,去洗洁精。
待我慢腾腾地搞掂厨房琐事后,夜幕已沉,客厅的电视还播着,却没有半分皓的声响。出厨房一看,他竟斜趟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了。
想必是昨晚高烧对他身子损耗太大,下午又忙着上市场买菜又是做饭,累着了吧。
我轻声走到沙发边,蹲下身来端详着这个美好得有些失真的大男孩。他的眉毛黑黑的,眉尾略上扬,浓黑发亮的睫毛覆盖着轻闭的双眼,高挺的鼻峰微隆,鼻翼随着柔和的稍稍颤动。
我的目光最终投落于他红润而性感的唇,它生得漂亮又诱惑,如同烈日下行在沙漠中望见前方绿洲的棕榈,树叶随着微风轻摇,似乎在邀我去它绿荫下小憩。
什么都没想,我只是附身轻轻吻上了他柔软的唇。
日期:2020-07-26 01:36:13
(九)——北京不热
我知道很多人开始在意淫,他立刻双手紧紧搂住我脖子,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然后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又或者是他猛地睁眼,怒目而视,飞身下来挥舞起他那壮得跟榆树干似的胳膊一通老拳把我打到BFNZ……
然而现实是,这两种情况都未发生。实际上,我只是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感受了一番他那香酥软糯的唇纹肌理和鼻尖轻轻呼出的热气,便戛然而止。因为我忽然想起,这是种不太合适的行为。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不道德。
他仍在熟睡,我恋恋地看了他一小会儿,从屋里拿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就进房间上网了。
十点多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我一回头,他正揉着眼睛朝我走来,边走边喃喃自语道:“怎么这么晚了,你也不叫我。”我站起来转过身:“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叫你。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就在这睡吧,反正被子都是现成的。”他不肯,还是说要回寝室,我也不好坚持,心里却隐隐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糟了,那个时候,他该不会醒了吧?
第二天晚上七点一刻,皓如往常一样给我发微信,告诉我他马上到楼下了。我收拾好健身包,急匆匆地下楼。一出大门,就见他站在门口的大圆柱边上,上身黑灰相间的运动连帽衫,浅卡其的休闲裤,脚蹬一双高帮登山靴,仍戴着那款粉色Beats大耳机听着歌。这景象曾是那么熟悉,却已经久未见到。
心里忽然就充满了喜悦,然后飞奔过去,用身体直直地撞上他右侧,把他吓了一大跳。
我们办公楼那座健身房因经营不善倒闭了,这边的会员被集体迁到了附近的一家连锁店去。虽然稍微远了点,可也给我和皓更长的一段路,可以聊得更久一些。看得出他有些心事,我说了几个自以为很搞笑的笑话,他只笑得很敷衍。
在我没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和小兰又认识了另一个健身猛男,因为他老穿着一件骚粉色无袖汗衫,我便赐名“小红”,皓受我影响,也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粉”,比我更过分!
我们四人有个群,群名叫“北京不热”,群主当然是本少爷我啦。一般我不主动在群里发起聊天,皓也不大主动挑起话题,只是在小兰和小红聊得热火朝天时,偶尔插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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