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拉上窗帘,跳上床,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很多画面在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从最初还不认识时的默默偷看,到初识的小心谨慎,再到熟识的肆意玩闹,那一幕幕不停地撞击我的心头。
好想再在健完身后洗澡时帮他搓一次背啊,虽然转过来他帮我搓时总会碰到我最怕痒的腰部,害我“花枝乱颤”。好想再和他一起吃一顿杨国福啊,像小孩子一样互相抢对方碗里的食物,乐此不疲。好想再在晚上十二点半给他发消息问“睡了吗”,他回“睡着了”,一个视频丢过去,他边下床往寝室外跑边接通视频,骂我“傻β,把我室友都吵醒了,我tm快被骂死了”,然后我不紧不慢地告诉他“今天好像吃错了什么东西,刚刚已经拉第3次肚子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己,他是直的,把他当一个帅帅的健身搭子就好,别陷进去!可不知不觉中,我好像还是,深陷了进去。他的英俊,他的坚毅,他的耐心,他对我的那些外人看来微不足道我却视若瑰宝的好,让我意乱情迷,欲罢不能。
然而这一切,结束于我亲眼见到他和女友的亲昵。我终于幡然醒悟,他是属于别人的。我不该,也没有能力奢求更多。我得学会不要越界。
道理都懂,可心里还是堵得厉害。我在心底轻声对自己说,再见吧,皓。
一转身,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下来。
日期:2020-07-04 21:59:34
(六)——一个人的雪城
从此我在辛苦上班之余,还得绞尽脑汁每天都想一个清新脱俗的借口,以便决绝又不致令人生疑地回避皓邀我一块儿去健身房的提议。
比如今天又要加班,今天我到丰台办事儿了,今天有个应酬,今天脚崴了,今天有朋友来北京我得去接他,今天……
其实我大可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他,可每每想起他那咧开嘴朝我乐呵的样子,我总是不忍。挖空心思地编造各种看似合理的意外事件,告诉他我不是不想去,但就是赶得这么巧遇上事儿了,实在走不开。
只是,再怎么高明的借口,用的多了,也变得拙劣起来。
渐渐地,他不再给我发消息,我也乐得不用再烧那本就不够用的脑细胞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干脆在一个还挺远的高端健身房办了张卡,那里有上下两层,简约大气的装修和一水儿崭新的器材,就连教练小哥哥们也又多又帅。当然,价格也衬得上这豪华的配置。
只是每天下班出了大厦门口,总习惯性地抬头看看花坛边的大圆柱子,似乎在寻找往日站在那儿的一位戴着耳机听歌的少年身影。
在新的健身房,除了上拳击课时会跟教练聊几句,其他时间都是默默飘荡在偌大的场馆里。我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沉重如铅的双腿和酸爽到抬不起来的胳膊上,因为我担心自己一闲下来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张汗水沾湿了发梢的脸。
有一个阴沉沉的傍晚,我照例背着小包独自来到健身房。那天不知为什么,心里闷得生疼。换好衣服后,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发了会儿呆,刷了下朋友圈,赫然看到他发了条小兰保护他解锁卧推110公斤的小视频。
拍摄的角度也是很微妙,镜头放在地上正对着他叉开的双腿,而不见其上半身。小兰小心翼翼地托着卧推杆,伴随皓低沉的怒吼及颤抖的大腿肉,他终于一点点举起了这110公斤的铁棒子。
我脑子里迅速蹦出了一堆讥讽戏弄他的词句,像“唉,长这么高的个儿没用啊,举这么点儿重量还老费劲”,“我单手都能随便拎起来,你开外挂还这么勉强”,然后做好被他一轮反唇相讥的心理准备。
只是这种当初张口就来的哥们儿间对话,如今,竟无人以对。
放下手机,一抬头发现窗外竟漂着白茫茫一片的星星点点,映着透出窗户的灯光,煞是动人。
噢,下雪了。
一瞬间,锻炼的心思全无,胸口愈发沉闷了,便迅速换了衣服准备回家。一出商场大门,鹅毛般的雪花扑簌在脸颊、手掌、脖颈后,冰冰凉凉的。地面已经铺上一层白袄,脚踩在洁白的雪地上“吱吱”作响。路面颇滑,溜了几次趔趄,差点没摔个屁股蹲儿。心口的那股闷劲儿越来越重,几近窒息。
快到家时,我鬼使神差般,绕了个弯去了之前的健身房。透过整面的玻璃墙一眼就看到了皓,他那挺拔的身材搁哪儿都扎眼。
此刻,他正在龙门架前,面朝玻璃墙认真做提拉。许久不见,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不少,每做完一组动作,便拨拉下额发,再轻轻昂头甩甩,露出脖子上微微凸起的喉结。
我差点忘了自己其实认识眼前这个美好的男人,痴痴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如同饭圈的卑微小粉丝窥视自己疯狂迷恋的爱豆般,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却胆怯地不敢上前打扰。
回到家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帽子上、肩膀上堆着厚厚一层雪,仿佛穿上了条纯白连帽披肩。
那个周末,我独自去了趟邻近的天津。在漫天灰白的雾霾下,我沿着海河边走边听着伤感情歌合集。我想如果我能看到当时的自己,映入眼中的肯定是一副幽怨的倒霉弃妇脸吧。
在鼓楼后面的那条老街吃了狗不理包子,没有想象中好吃,还贵。逛了下五大道和意风区,感觉这座城市有点像上海和北京的结合体,既有南京路那一片租界欧式风情,也有庆王府民国名人旧宅等老北京味儿。可心里还是想着,如果有个人陪着,应该会有意思得多吧。
便悻悻而回了。
上班,加班,健身,看书。日子就这么周而复始地单调着,像一口百丈深的老井,激不起一丝波澜。
那一阵子,北京下雪跟玩儿似的,隔三差五就来一场。前两次还兴奋地又是拍照又是拍视频地发朋友圈,评论里也挤满了南方小伙伴们的彩虹屁。到第四五回,已经没啥人留言了,再往后,连我自己都懒得发朋友圈了。
再美的雪景,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便也倦了乏了。
我以为伤心也是如此。
差不多又过去了一个多月。一天晚上十二点多,我写完第二天要交的报告后便上床准备睡了。手机调成静音,刚准备塞枕头下,忽然闪过一条信息。本来想着估计又是同事发来的工作消息,打算明早起来再看,可心里忽然有一种感应——如果不点开看会后悔哦。
黑夜中人脸识别不成功,一键一键地输入密码,然后我就看到了皓发来的消息:我好像发高烧了,在寝室里贼jb难受,快要死了。
我下意识地想着,关我什么事?你不是有你的漂亮女朋友吗?这时候不该跟她撒娇去嘛?跟我说算个什么事儿啊!我又不是你的谁!
赌气般地用被子蒙住头,想让自己快点沉睡。可没过五秒,我猛地掀开被子,黑暗中一边套裤子一边摸着墙上的开关,上衣穿反了好几回。戴上帽子系好围巾,便夺门而出。
日期:2020-07-08 00:01:48
(七)——同床共枕
之前有一天健完身,我们在路上聊得兴起,便跟他一路穿过他们校园去他寝室坐了会儿。路我还记得,只是到了寝室楼下,大门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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