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坚持到期末考试,他的成绩由全班倒数第二名,一举杀到前十五名,并一直保持到了毕业。
他以为自己走上的是一条完美的“逆袭之路”,往后的人生仅靠自己的能力,也会拥有无数的鲜花和掌声,可残酷的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毕业找工作,未果;学技术,未果。
在外面荡了半年时间,他灰头土脸地选择了回家。
这次能当上兵,如果不是靠家里的关系,他还是会被别人挤掉的......
“二班长宗儒麟!”张加盛突然提高声调。
就是这一声,将梁荆宜的思绪,又重新拉回到了现实。
“到!”宗儒麟站起来。
“我们是什么部队?”
“步兵第XXX师炮兵团。”
“我问的是......”
“应急机动作战部队。”宗儒麟意识到了自己答非所问。
“我们应急机动作战部队有哪‘四个特别’?”
“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特别守纪律。”与宗儒麟一起回答的还有其他部分班排长。
“我们是应急机动作战部队,我们是ZYJW直接掌握的‘拳头部队’,是担负着重点方向一招制敌的‘国之利刃’,所以,我们部队训练的标准更高、要求更严。”张加盛在台上显得很亢奋,讲到激动处,他还用拳头重重捶了讲台几下。
当梁荆宜屏住呼吸,感到热血沸腾时,张加盛话峰一转:“我听有的班排长反映,说有个别新兵觉得训练苦、生活差、不习惯,甚至,还冒出了不想当兵的念头,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部队的大门不是你家的菜园子门,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的......”
十点,张加盛授课结束,接下来是各班排在宿舍组织讨论。
二班组织讨论时,宗儒麟先问了大家两个问题:
一是如果你训练坚持不下去了,你会不会选择逃跑?
二是如果你发现同班战友,有逃跑的倾向时,你是选择向班长报告,还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前面一个问题,很好回答。
二班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答案:不会。
但是,后面的一个问题,就有点考验人的智商了。
选择向班长报告吧,等于向班长告密,当了“反骨仔”,背叛了战友;选择装作不知道吧,等于眼睁睁地看着战友犯错误,看着战友给集体抹黑。
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班长提出的第二个问题。
“老实告诉你们:逃跑?哼,你们是永远逃不掉的。逃跑这种恶心的念头,你们连一丁点儿都不要有。我跟你们讲,营区外面到处是巡逻的纠察,火车站、汽车站遍布我们的眼线。说得直白点,哪怕是一只苍蝇,它也飞不出部队的手掌心。再说了,如果你们逃跑的消息,被通知给你们的父母知道了。那么,他们既担心你们在部队里的前途,又会觉得你们的行为,让他们在乡邻面前抬不起头。试问,你们谁愿意做这样的逃兵?”宗儒麟是个急性子,还没等到班里新兵们的回答,他倒先急着下结论了。
国人自主创新的能力一般,但是仿造的能力,绝对堪称宇宙一流水准。
宗儒麟的结论一出世,六个人各展神通,开始了轮番仿造。
连队没有统一组织晚点,但是连值班员吹哨通知:各排八点半,自行组织点名。
一排在宿舍门口的水泥走廊整队集合后,排长姜子军开始点名。
点完名,他又讲了几个注意事项,眼看他就要张嘴下达“解散”的命令了,谁知队列里竟然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很特殊,尾音也拖得有些长。
原本肃静的队列里,顿时出现了一阵小“骚动”:有的新兵眉头紧锁,面露鄙夷之色;有的新兵伸出手,迅速捂住口鼻;还有的新兵更过分,他们居然胆大妄为地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人都是吃五谷杂粮,有屁焉有不放之理!遇到这么点小事,就让你们丑态百出,你说你们还像个革命军人吗?”姜子军怒斥道。
“站好啦!”排值班员李兆贵指着一排的队伍,“哪个鸟毛笑的?新兵D子不得了,给我马上滚出来。”
队列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二班是谁笑的?主动站出来。”宗儒麟说。
三班长苏辉建和四班长翁敢也接连发声。
在班排长们的威逼利诱之下,刚才笑出了声的几个人,纷纷走出了队列,他们是刘斌斌、蒋古日、储军勇和赵明冬四人。
“以后不要这样了,念你们四个是初犯,这次就算了。”姜子军大度地表态,让四个等待处罚的新兵心里暖暖的。
队列里站着的新兵们都感到很意外,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相信,事情会朝着这么和谐的方向发展。
后续发生的一切证明,大多数新兵的判断是正确的,姜子军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事情闹大。
新兵解散,姜子军留下四个班长,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话:请善待这些孩子们!
熄灯哨响的同时,101宿舍的门开了。
“因为姜古日同志晚点名时感冒了,所以今晚全班陪他一起吃药。”宗儒麟把眼一横,“四个五百,统统乘以二。”
“三班的同志听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二班是怎么做的,你们自己看着办。”苏辉建也随之向三班下达了命令。
虽然三班晚上做体能,从来没有搞过四个五百,他们是走走过场就算完事了。但是今晚班长发话了,他们也只有服从的份。
一千个俯卧撑,即便是嘴里不停地数,也得数个几分钟,更何况还得靠力气做。
刚开始,十多个人趴在宿舍的地板上,你一个,我一个,你追我赶,搞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不到半个小时,数多少个的声音小了,喘气的声音却大了;做的动作不标准了,连速度也明显地降了下来。
三班的人甚至爬上了床,因为苏辉建发过话,说可以在床上完成。
床上完成?
这是多么温馨和体贴的话语,二班的人只恨自己没有生在三班。
“怎么啦,年青的小伙子们,难道变成老爷车了?”宗儒麟冷哼一声,又开始说起了风凉话,“一千个俯卧撑没多少的,你们想啊,一分钟就算你做三十个,四十分钟时间,难道还做不完吗?”
他这话里明显带刺,二班的人又不是傻子,大家闷声做着,没人搭理他。
“你做不到一千个也行。”宗儒麟拿了一个手电筒,对着梁荆宜的脸晃了晃,“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起立。”
梁荆宜抬起头,他不明白班长为何单独让他趴着,而其他人都站起来,莫非是自己偷懒,被班长发现了?
“你们看他的身上流汗了没有?”宗儒麟在梁荆宜的后背上摸了一把,又用手指感受了一番掌心的湿度,然后满面愁容地说,“一点点啦!”
“班长,我的汗是干了,之前流了很多。”梁荆宜一听大事不好,班长说没汗,八九不离十是想拿我当反面典型,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没有说你没流汗。趴好了,不要动。”宗儒麟从桌子上拿了个水杯过来,他将杯子里的水,慢慢地往梁荆宜的头上、后背和两腿上倒,“你们看一下地板上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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