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一得手,更是不肯轻易罢手,接连几枪打了出去,前路上又是几声惨叫。
我这时才算明白了“老烟枪”这一称号的真实含义,即嗜烟如命,枪法如神!
我不禁赞叹道:“这么黑,你也能打中,真是好枪法!”
“还好这些鬼东西眼睛会发光,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活靶子。可惜老子手里没有机关枪,否则怎会轮到这些小鬼猖狂!”老烟枪拉紧我说,“快跟上,要到了!”
这些鸣童好像还会思考,似乎猜出了我们的意图,竟然更加肆无忌惮地发动了第二波攻击。它们不再躲避子丨弹丨,前仆后继地涌了上来。
前路被封住了,后面的鸣童也都嘶吼着爬了过来。老烟枪不顾一切地疯狂射击,惨叫声伴随着枪声在空中回荡。
但我知道,再这样下去,老烟枪迟早会用光子丨弹丨。果不其然,老烟枪骂了一句,我听见他正在忙着换弹夹。
我一分神,一个鸣童跳到我手臂上,接着右手食指上传来一阵疼痛,仿佛骨头都被咬碎了。
我忍痛甩开鸣童,感觉食指又疼又麻,只可惜看不清楚,但一定流了很多血。因为我听见身边响起一阵骚动,那些鸣童肯定是被血腥味刺激到了。
老烟枪也感到了异常,转身护住我,一边射击一边问:“你是不是流血了?快止血,妈的,这些东西好像很喜欢血腥味。”
形势紧迫,老烟枪更加神勇,他大吼大叫,毫不吝啬子丨弹丨,一股脑地射了出去。
鸣童似乎被老烟枪的声势震慑住了,攻势缓慢下来。我跑起来也不吃力了,眼见就要感到汽车旁,老烟枪忽然停了下来,吼道:“你是什么人?”
我撞在老烟枪背上,慌忙刹住脚。只见前面三米远的地方红光大亮,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伫立着,身前身后围满了鸣童。那些鸣童畏畏缩缩趴在他脚边,动也不敢动。
这人影转过身来,我被吓了一跳,此人竟然没有五官,脸庞就像剥了壳的熟鸡蛋,光滑而平整!
我心脏突突直跳,天下之大,可我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有无相之人!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去了。
饶是一向冷静的老烟枪,也吃惊不小,半天才想起手里还拿着枪。可等他刚要举枪时,那人影忽然一闪而逝了,鸣童也都齐刷刷闭起眼睛,黑暗又笼罩下来。
我们重又置身在黑暗之中,一番搏斗之后,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怎么样,止住血没有?”老烟枪拍了我一下。
我还沉浸在方才的惊恐之中,经老烟枪一提醒,慌忙在衣袋里找手帕来止血,一边靠紧老烟枪问:“刚才那人是何方神圣?”
老烟枪显然是在安慰我:“正主现身了,擒贼先擒王,你就等着看我的吧!”
我看向周围,黑沉沉如坠地狱,伸手不见五指,到哪里去擒拿那无相之人?
我苦笑一声,耳边又响起鸣童尖锐凄厉的啼哭声,就有些灰心丧气地说:“我们能不能看见明早的太阳都难说……”
老烟枪开了两枪,趁机点起烟,乐观地说:“毛主席说过,年青人就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你照看好自己就行,不要对革命抱有悲观情绪!”
我没心情辩驳老烟枪,手在怀里摸索到那把黑色扇子,受伤的手指碰触到它,便有一股凉气袭来,恰好缓解了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感。
我舍不得放开扇子,就把它拿出来捏在手里,用它磨蹭伤口。
就在这时,黑色扇子发出柔和的红光,我看见食指红肿,伤口处的血液正缓缓渗进扇骨里。
扇子上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照亮了周围。我心中大骇,手指急忙远离扇子,唯恐血液被它吸干了。
说来也怪,我再看时,伤口竟然愈合了。而且虽然没有血液再渗进去,扇子依旧发出明亮的红光。
我能看清老烟枪了,他身上血迹斑斑,络腮胡上肮脏不堪,还挂着一些血肉。我想自己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说不定比他还狼狈,免不了又要受到他嘲笑。
老烟枪却没有嘲笑我,相反,他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指着我身后说:“这些小鬼怎么不进反退了?”
我扭头看过去,见身后那些鸣童低垂着头,发出轻轻的哀鸣,惊慌失措地朝后爬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感到了害怕。
我看看手里的扇子,想到家中人皮蝇子的景象,忽然就明白了——让这些鸣童害怕的,正是这把不起眼的扇子!
也许是被鸣童搞得疲于奔命,神经紧绷了大半天,现在发现了能克制它们的东西,我忽然浑身轻松下来,说不出的畅快,便一阵哈哈大笑。
老烟枪也看出了其中的名堂,惊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扇子,怎么也透着一股邪气?他娘的,这是什么年头,手枪竟然没有一把黑不溜秋的扇子管用!”
我摇着头,表示不知道扇子的来历,一转身举着扇子就朝汽车跑去。老烟枪心领神会,大步跟在我身后。
现在形势急转,反而由我带着他逃命,我不禁有些得意起来。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我都处于被动地位,如今稍稍有了一点命还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快感。
我们还没有跑几步,忽而狂风大作,一声长啸划破天际。那些鸣童调转身子,又疯狂地围攻过来。
它们还有些忌惮我手中的扇子,转而将矛头全对准了老烟枪,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上。
“疯了,这些鬼东西疯了!”老烟枪弹不虚发,一面打一面跑。
可老烟枪纵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眨眼之间,他身上已经爬上去了四五个鸣童。
我看见一个鸣童牢牢抓住老烟枪衣服,三下五除二就攀爬到了他肩膀上,正拼命昂起头去咬老烟枪的脖子。
老烟枪忙于应付身前的鸣童,对危险浑然不觉。我暗道一声不好,手里没有武器,只得将扇子用力朝那个鸣童捅过去。
“噗呲”一声,扇子一下插透鸣童脊背,深没至柄。
那鸣童扯着嗓子痛吼一声,转过头看着我,血红的眼球里充满了绝望的恐惧。它的身子忽然急剧地干瘪下去,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松松垮垮地坠落在地。
我抽出黑色扇子,看见最后几丝血液消融在上面,又恢复了黑沉沉的模样。
我不太敢相信,见身旁一个鸣童正张嘴嚎叫,便顺手把扇子插进它喉咙里。这鸣童也瞬间干瘪了,就像一具刚出土的小干尸!
我被眼前景象震惊了,对这黑色扇子又爱又怕。有了它,我和老烟枪就能脱困了,可它邪乎得很,说不定哪一天也吸干了我的精血。
“还傻愣着做什么,先弄死这些鬼东西再说,老子快没子丨弹丨了!”老烟枪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用扇子一连捅死几个鸣童,它们无一例外地成了干尸。剩下的鸣童看到这场景,抬头对天一阵哀鸣,仿佛是在求救。
方才那声长啸又响了起来,而且更加嘹亮。这些鸣童听见啸声,朝前爬了几步,见我挥舞着扇子,却再也不敢挪动半分了。
终于,那长啸渐渐小了,鸣童就像获得了大赦一般,匆匆忙忙朝四面八方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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