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皇氏后人也是一个都找寻不到。如果不是此刻他身在左武卫,李治都怀疑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人真的能隐藏的这般干净?
武媚听李治这么说,甚为好奇,能让他称为有趣的人,该从来没有过。
“不止陛下所言何人?居然有如此本事,能让陛下挂怀,相比也是人中龙凤。”
“前些时日千骑司回禀说左武卫来了一个奇怪的人,医术了得,连孙正权都被折服,拜他为师。大军遇严寒之困,他献出奇特的营造法式,名曰雪屋,解了我们的大将军梁建芳的大难。最奇怪的是,此人似乎对庖厨之事十分热衷,常以军中饭食粗鄙为由自己烹食。千骑司偷偷尝过,味道荡气回肠,让人数月不忘。”
“荡气回肠?”
“这是千骑司的信笺所说,大字不识几个的愚笨蠢才,估计思索了半天才想来这么一个词儿来。”李治对于千骑司的粗苯实在头疼。能写几个字的都算是大本事了,这还是曹仁亲自监督逼着他们写的结果。杀人都是一把好手,怎么一拿起笔就成蠢货了?
“孙正权可是眼高于顶,得孙思邈亲传,医术无双,什么样的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他折服,还拜其为师?臣妾孤陋寡闻,想不到大唐居然还有如此高人?”
“高人?以朕看不见得。这小子胆大包天,连朕亲命的节度骆弘义都被他打翻在地,险些丧命。被梁建芳抓住之后还狡辩说那是别人所为,与他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没有殴打骆弘义,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何为刑事责任?”
“朕也不清楚。想必此子久居西域之地,所说乃西域之言而已。”
“这么说人不是他打的?”
“他救了一个突厥人,伤好之后就成了他的奴仆。没有他的授意,给十个胆子一个奴仆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那是掉脑袋的重罪。”说来李治觉得甚为好笑,骆弘义召开的无妄之灾,怕是他也想不到吧。
“陛下准备如此惩戒此人?”
“惩戒?朕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等骆弘义的折子递过来,怎么也要十天以后。想必到时候梁建芳已经代朕惩戒过了。”李治揉揉脑袋,想着等到骆弘义喊冤的奏折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写什么话来安慰。
毕竟是一个老臣,被一个小子如此羞辱,如果自己不表示一下愤怒,还真不好给大臣们一个交代。
可是他还没有见到苏小义,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这小子有损伤,怎么也要带到长安来让他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让曹仁发愁的人不多。
夜已经深了,呼啸的北风拍打着窗户,繁星浩淼如水,李治抬头仰望,喃喃自语:“希望朕是对的。”
现在他需要一块巨石,投入朝堂这谭死水,掀起阵阵波涛。现在石头有了,就是不知其斤两。
武媚已经睡熟,纵然怀胎六个月,依然掩饰不住她的妩媚,面如桃花,美艳不可方物。
梁建芳此刻很头疼,十分的头疼,已经把苏小义拎起来狠揍了一顿还是不解气,看着苏小义一脸无辜的趴在地上哼哼就有一种想把他再揍一顿的冲动。
刚觉得这小子聪明绝顶,悟性极高,假以时日说不定在左武卫能有所作为。话还热乎着呢就让眼前这个黑大个把骆弘义给打了,下手厚重的,门牙打掉了三颗,快六十的人,一共也没剩下多少,本来就说话漏风,吃饭漏米。这下好了,估计以后连吃饭都困难,硬点的东西就别想了,就喝粥吧。
看着趴在地上不敢动的大狗,梁建芳还是没忍住罩着撅起的屁股狠狠来了一脚,力气很大,大狗的身体猛然受力,往前猛扑,嘴角不由的砸在土里,来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
大狗感到十分委屈,不就是把那个老头打的一顿么,本来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薛校尉还说自己打的好,赏了半只羊腿肉呢。
“你这狗才还敢不服?”看到大狗委屈的脸梁建芳感觉自己的手特别冷痒痒,不由的握住了腰里横刀的刀柄,强忍了半天才说服自己不与这没脑子的蠢才一般见识。
苏小义急忙上前,抓住梁建芳的手使劲摇晃:“大总管息怒,大狗一头突厥来的笨驴,哪里知晓骆大人身份尊贵。今日也是他护主心切,还以为骆大人又要责罚于我,这才一时冲动,铸下大错。如若再犯,不用大总管动手,我就剁了他的脑袋。”
“小子,别以为老夫听不出来,你这是拐弯抹角的骂我呢?还护主心切,老夫都替你脸红。说吧,这事儿怎么算?堂堂的节度大人被你给打了,此事定然会传入陛下耳中,到时候龙颜大怒,降罪于你,可不是说笑。”
终于说道正题了,苏小义不由的咧嘴,他娘的谁说古人都是一根筋,没有歪脑筋?那是没遇到老梁这样的。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君子自风流,这话完全不对,老梁这样的英雄人物看似豪爽仗义,实则满肚子花花肠子,整天打自己的主意,如果不是满意够用,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人家把竹竿递过来了,苏小义只能顺着往上爬,不然以老梁的脾气,还真有可能砍下大狗这颗狗脑袋。
“大总管乃大唐巨挚,此事还请为卑职解惑。不然陛下降罪,我等必有性命之虞。此是若成,卑职必肝脑涂地,报大总管于万一。”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既然要做就要做足,没看老梁正稳坐钓鱼台等着自己上钩嘛。如果发现他的心思被自己猜中,那就惨了,说不定真有性命之忧。
送礼是一门伟大的艺术,受贿也是一门伟大的艺术。
老梁就是受贿的好手,既然要高手过招,苏小义送礼自然也要小心对待。古人都是一个脾气,明明有求于他,非要借着其他事来旁敲侧击,他不开口,让你自己送上门去,既保全了脸面还能收获别人欠下的人情。
几天前就已经感觉到大军粮草不足,不恐怕足十天用度。庭州储备的边粮肯定已经消耗殆尽,无力供应。
这几天不断的有飞骑被派出去,后背插一面写着唐字的旗子,去距离庭州最近的几座小城去打探,昼伏夜出。从频率来看,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粮食的答案,不然不会接连派去那么多人。
薛讷肯定知晓此事,每次出营都是他领头,一骑在胯冷着一张脸,没了往日的纨绔之色,带着数事骑绝尘而去。
到现在依然没有阿史那贺鲁的消息,在等下去就会置大军于危难之中。
读过历史的苏小义知道,如果史书上所说没有差错,此次征讨根本就抓不到阿史那贺鲁,这个狡猾的家伙早就西逃,进入西域之地了,此刻恐怕都到了大食的地界了。
撤军的念头估计已经出现在梁建芳的心头,只是他现在很无奈,也很踌躇。撤军意味此次征讨无疾而终,毫无建树的梁建芳会是此次征讨不利最大的罪人。几万大军数月行军,又再庭州陈兵一年,消耗无数钱粮,最后连突厥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这种失败会让大唐蒙羞,皇帝震怒,他梁建芳最好的结果也是被流放偏远之地。如果不撤军,那眼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如何解决粮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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