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本纪——南梁武帝萧衍的传奇一生》
第20节作者:
华無忧
百官行礼之后,刘子业朗声道:“诸位爱卿,越骑校尉戴法兴年事已高,朕有意命其告老还乡,诸位以为如何啊?”刘子业此言一出,朝臣顿时慌乱起来,有人高兴有人忧愁,纷纷议论起来。
首先站出来的自然是戴法兴,只见他朗声道:“启禀陛下,微臣今年五十又一,身康体健,耳聪目明,远远不到告老还乡的年纪啊。”刘子业一脸惊讶道:“戴爱卿,你都五十一了!已经年过半百了,想必你也已经顿悟天命了吧,这两年朝中大事多亏有你,你不愿退休,莫不是放不下这富贵荣华?”
刘子业此言一出,戴法兴身体顿时一颤,因为这正说中了他的心中所想,什么忧心国事、什么忠君爱民,说到底不过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利而已。不过这些他自然不能承认,于是解释道:“陛下,荣华富贵于我不过是身外之物,微臣实在是放心不下陛下啊,陛下您还年幼,国事繁多,想必您一定无法事事亲力亲为,微臣实在是想为陛下分忧啊!”
刘子业暗骂戴法兴无耻,明明是放不下权利与名利,却还要说担心我,真是让人嗤之以鼻。不过想归想,刘子业并不敢说出口,因此只好转而向刘义恭问道:“太宰,你是三朝元老,又是先帝遗诏的首辅,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刘义恭素来畏惧戴法兴,对刘子业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便答道:“启禀陛下,戴大人为官清正廉明,做事兢兢业业,朝中大事全仰仗于他,朝廷离不开他啊!”刘子业有意试探,便笑道:“这天下离得了谁都行,没有他戴法兴不还有你们呢吗?”
刘义恭推脱道:“多谢陛下信任,但老臣老眼昏花,自问不能胜任处置朝政的大任,放眼看去,只怕只有戴大人最为合适了。”刘子业心中又是一阵暗骂,但口中却又问道:“太宰,难道朕也不能胜任吗?”刘义恭心中计较这话当真棘手,刘子业与戴法兴得罪谁都不行,因此便犹豫道:“这?这……”
刘子业知道他一向倚老卖老,也不去理他,便向柳元景、沈庆之、颜师伯和王玄谟一一询问,结果可想而知,目前戴法兴大权在握,四人谁都不敢得罪他,纷纷反对刘子业。
刘子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此时文武百官看似唯唯诺诺,只怕谁都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刘子业冷笑一声,正色道:“朕乃天子,你们不同意便是逆天而行,如今朕要亲理朝政,你们纷纷反对,看来还真当朕是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了。”
说到这里,刘子业便大声喊道:“来人呀!”话音刚落,自殿外奔进来几十名细铠士卒,各个手持利刃,神色威严。刘子业为了震慑群臣,便问道:“寿寂之,怎么就这点人?”寿寂之顺势答道:“陛下,殿外还有数百人,奴才怕冲撞了陛下,才命其在殿外守候。”
刘子业笑道:“好,那就让他们在殿外守着吧,这大殿也占不下数百人啊。”随后刘子业扫视群臣,问道:“如今还有谁不同意?”众人心中害怕,均默不作声。刘子业又问道:“戴法兴,天命所归,你还是告老还乡吧。”
戴法兴长叹一声,随后答道:“既然陛下金口已开,那微臣明日便启程回乡。”刘子业听后哈哈大笑,良久才对寿寂之道:“寿寂之,还不派人护送戴法兴出宫。”寿寂之心领神会道:“是,陛下。”
散朝之后,刘子业喜不自胜,随即对华愿儿道:“华愿儿,今日参与行动的诸位将士功不可没,传令下去,寿寂之姜产之赏百金,诸将领赏五十金,士卒赏三十金!”华愿儿道:“是。”随后华愿儿又道:“陛下,您要不要去华林园,奴才已经准备好了。”刘子业看向华愿儿,见他会心一笑,当即醒悟,夸道:“狗奴才,想的倒还挺周到!好了,既然他们都得赏了,那就也赏你百金吧!”华愿儿忙跪下谢恩。
没有了戴法兴的约束,刘子业纵情淫乐,几日方休。
八月初一,巢尚之进宫面圣,对刘子业道:“陛下,如今戴大人告老还乡,朝中之事多有遗漏,还请陛下定夺。”刘子业暗想,那日寿寂之刀剑相向,群臣莫不恐慌,如今没有性命之忧,戴法兴一党果然死灰复燃。
想到这里,刘子业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朕知道了。”待巢尚之走后,刘子业便对王敬则道:“王敬则,如今朕有一件大事要请你帮忙。”王敬则闻之顿时吓得跪倒在地,连忙说道:“陛下若有差遣,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帮忙二字实在折煞奴才了。”
刘子业道:“好,你下去准备一番,待会随华愿儿去见戴法兴,宣朕的旨意,命其自尽。”王敬则道:“是。”
当日,戴法兴被赐死,翌日,刘子业杀其二子,毁其棺椁,烧其尸骨,抄其家产。不久,免去巢尚之中书通事舍人之职,转为抚军谘议参军。
日期:2019-11-09 00:09:56
第十五章 机密败露
赐死戴法兴、贬斥巢尚之之后,刘子业喜不自胜,这两人的倒台是他大权独揽之路上最重要的一步。但此时刘子业并未太过高兴,朝中的权臣除了戴巢二人之外,颜师伯把持朝政日久,军事上也全靠沈庆之主持,此外五位顾命大臣中的其他三位也是颇有影响,刘子业并不敢掉以轻心。
其时政局对刘子业来说并非十分被动,五位顾命大臣中,王玄谟性情刚直,与刘义恭等人一向不和,被排挤出权利中心。其余四人,虽然刘义恭、颜师伯与柳元景利益一致,但掌握兵马大权的沈庆之与他们三人一向不和,因此刘子业的地位并非十分稳固,但也绝非凶险异常。
八月初八,刘子业解除颜师伯尚书右仆射、卫尉卿和丹阳尹之职,转为尚书左仆射,同时又任命吏部尚书王景文为尚书右仆射,两人共同主持朝政。
当夜,刘义恭、柳元景、颜师伯齐聚太宰府,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刘义恭将其余两人引至书房,屏退左右后方道:“两位大人,今日请你们前来实是有天大的事情要与你二人商量啊!”颜师伯道:“柳大人,实不相瞒,今日之事乃是愚弟的提议,之所以将你请来,实在是拿你当自己人啊,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颜师伯掌权日久,戴巢得意之时都敬他几分,如今刘子业杀掉戴法兴之后竟然马上拿他开刀,如果不联合其余大臣共同反抗的话,只怕很快就会步戴法兴的后尘,因此这才请刘义恭柳元景共同商讨对策。
反观刘义恭,更是早就经历过元凶之乱,当时他丢下自己的诸多儿子狼狈逃跑才捡了一命,那件事让他既后悔又后怕,他实在不想惨事再生了。今日刘子业诛杀权臣,他深知自己作为托孤大臣如果任由他横行的话只怕难免会有一死,今日颜师伯找到他时他马上便同意了。
柳元景见他二人面色严峻,显然并非玩笑之举,况且今日将要商议之事柳元景也早已猜到,无论如何这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们二人绝不会随意玩笑。柳元景暗自思忖, 行事着实惨无人道,如果任其肆意妄为,只怕今后将会永无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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