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郭队唤刚刚过来一下。
　　郭队发现他站在边上还没走，忽然想了起来，说：“你先让我想想，我要你做的事情是，你赶紧去给高连生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到我这里来一趟。”过了一会儿，他见刚刚楞在那里，说：“赶紧给高连生去打电话。”“是”。
　　在高连生没到之前，刚刚又犯了一次忌讳，后来想想是有点大胆。但是，郭队对他的大胆似乎很欣赏，他说他愿意在那方面和刚刚多交流。
　　刚刚当时讲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很短，假如刚刚把故事拉长的话，效果不一定会好。当时郭队显出饶有兴趣听的样子，其实在心里面还在思忖对手，在这个时候究竟还会干一些什么。在隐蔽战线里工作就是这么你来我往的。

　　刚刚就讲了个结果，只有一句话，“有一个人走到关公像跟前去磕头，结果被什么东西一拌，那人的嗓子直接插进了关公菩萨那把大刀的刃上。”
　　郭队听了一惊，他好像还没有完全理解刚刚说的意思。刚刚以为自己已经把这个故事讲的非常清晰。这不怪他。怪刚刚没有好好把过程说给他听。因为时间紧吗，刚刚见缝插针。郭队强作镇静，他问刚刚，“没啦。”刚刚说：“讲完了。”“哟，老高到了。”“去哪儿。”“现场。”
　　万于鸿的现场还没有解警。他和陈队的案情不同。但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的话，还有待于这一步步的侦察范围缩小之后才可以得出结论。
　　对万于鸿的案发现场进行了局部保留。因为这里面涉及到复杂和重大两个因素。一次勘查不一定能勘查清楚，需要对某些疑难问题继续勘查，当然，这件事情已经征得了尹副局的批准，不过，也遇到一些阻力，这些阻力将随着案情的发展陆续交代。当然，也指定了专人对现场负责看管，否则的话，容易出纰漏。
　　现场勘查后的处理大体上分四种情况。全场保留是属于第一种处理，就是把全部现场封闭起来。第二种情况是局部保留，主要是对万于鸿的案发现场就采取了这种处理，把现场的某一地段保护起来。还有第三种情况是这样的，保留痕迹，把某一痕迹比如手印，足迹或者是破坏工具痕迹等进行保存。最后一种情况是保留尸体。这个我们也按照规定在做，就是在死因没有确定或者不知道死者是谁的情况下，可以将尸体保存，把着重点放在死因没有确定上，以此作为保存尸体的依据。这样做的目的便于下一步的继续检验。如果当遇到谋杀案或者谋杀嫌疑案件必须经过解剖才能判明原因时，至少也要经过市局或者是市局以上领导批准。假如死者家属有谋杀嫌疑拒绝解剖时，面对这种情况，必须由县以上一级组织报批，然后才能进行。

　　现在，郭队打击对手显出了他的出其不意。

　　在出发前，郭队引用了柯南的一句话，“用石头的回声来判断前方的路，如果回声大的话就表示前面是条死路，变小的话就代表前面还有路。”郭队现在用行动来判断侦察方向有没有活路。大概对手也在用石头的回声来判断郭队下一步将采取的行动。那么现在，郭队也在用同样手法来试探对方。反其道而行之，将计就计。郭队担心有人会破坏万于鸿的案发现场。这是一种不祥之兆。不得不防。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警车经过了陈队发生车祸的路段。郭队吩咐司机，小心，开慢一点。或许是公路管理处的有心人，在事发路段竖起了一个凸镜。这面凸镜比洗脸盆还要大。这里是一个拐弯道。通过凸镜，能清楚地看见前方拐道驶来的车辆。凸镜同时也起反射作用，有许多人称它为化煞，也就是把不好的气流通过凸镜的反射，再把它赶到更远的地方，而不是集中在近地。“那么，市面上还有凹镜买，这又怎么解释，”刚刚小伙子问郭队。郭队开玩笑说刚刚，“你们家怎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刚刚，如果要写成书面语的话还容易出错。”高连生也说，“如果平时放在嘴上喊喊那倒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毕竟口语和书面语就是有明显的差别。”看得出，郭队比较喜欢刚刚提问题的方式。或许和郭队这两天的心情有关。至少，他已经逐步减少了考虑老婆薛红春的成分。郭队装出笑哈哈的样子说，“刚刚同志，你刚才提的什么关公大刀下的故事，这个问题提得相当好。”郭队还对高连生说，“你也讲讲看，那是什么道理。”

　　高连生也不示弱。他说：“我没听着你俩说啥，这让我怎么说，如果要我说呀，不过，我这是在猜。比如，我小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名字叫‘宝葫芦的秘密。’”
　　郭队说：“你这个回答也相当妙，不过呢，我在想，这个传统文化如何跟现代科学结合在一块，当然，你老高刚才讲的也对，你也只用了一句话，就能把问题的实质点出来。”
　　高连生发现郭队今天说话有点文不对题。他跟刚刚之间，刚刚跟他讲啥故事，他并不知情。这不，刚才在说凹镜的事情。高连生发现自己听话好像是听岔了，便说，“凹镜起吸纳作用。”
　　郭队还说，“柯南讲，中国的白干还能治感冒。”
　　高连生问刚刚，“小刚，你相信吗。”
　　刚刚说：“什么时候等有空了，我先试试。”
　　突然，郭队把话题一转，他说，“刚刚同志，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叫你刚刚，而是叫你小刚。小刚，你看，现在有没有太阳。”“有啊。”“我们现在来辨别一下方向如何，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南面还是北边，这话也是那个叫柯南的人说的，他讲，把短针指向太阳的时候，短针和十二点之间二分之一的方向就是南方。所谓的东方就是在它左边的九十度角。”军用指南针就放在我的勘察工具箱里。郭队吩咐，“谁也不准拿，靠眼力分辨。”

　　一会儿，天说变就变，突然下起雨来。郭队吩咐把车停下。小刚奇怪地问，“这是干什么。”郭队让小刚下车，“现在考验你的时刻到了，快，先跑上几步给我看看，对，就这个架式。”
　　高连生光笑不语。小刚跑着跑着。然而，郭队说，“可以了，”他还问小刚，“你发觉身上有一些什么东东没有。”小刚说：“我啥也没发现。”高连生听了用手朝小刚指点。郭队说：“衣服前面淋湿，后面却没有淋湿，这就是在雨中跑步的证据。来，赶紧上车。开车。”
　　今天，这一行人开车经过这里，应该说陈队生前的影子同时也出现在这几个人的眼前。这一幕，他们几个人从心理上来说都是无法掩盖的事实。这些人和陈队的感情还在，睹物思人。这个物就是这条道。
　　不过，目前对陈队的死因好像又有了新的注解。有些话在这个场合说，恐怕有点不合适。小刚想，如果谁要是现在说出来的话，恐怕车上的人全都受不了，这就是小刚最近为什么直接接受郭队调遣的原因，这个原因恐怕连小刚的师傅高连生听了也都会大吃一惊。
　　郭队一行人来到现场，按照调整的思路重新勘查。小刚挎着一个铝合金的勘察箱。高连生也挎了一个跟他类似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