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才想起张总,一看张总,这特么太邪门了,你们还记得张总衬衣左胸口别着的那根钢笔吧,那钢笔在刚才翻车的时候不知怎么就从钢笔帽里脱出,正巧插在张总颈动脉上。”
“我是被吓得不轻,不过好歹咱也干过医生,当时我就想,这钢笔决不能动,一拔出来估计张总很快就失血而死,我低声跟张总说‘张总别紧张,你别动’。”
“可是我刚说完,张总又睁大眼睛,喊了一声‘到时间了’,接着拔出钢笔,又插进脖子,再拔出,再插进去,我双手都摁不住他,司机和同事都过来帮忙,不过也没能摁住张总,也没能抢下他手里的钢笔。”
“就这样,我看着张总在我面前,连续用钢笔插了六七下,深蓝色的墨水马上被涌出的鲜血淹没,接着,张总手里握着钢笔,倒在车里。”
“后面的车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张总那钢笔猛插脖子,都被吓坏了,我们那些同事大都是学医的,有些也有临床经验,在检验过张总的尸体后,大家确认张总也就死透,报了警。”
说到这来,宋锋举起酒杯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我和师父也都干了杯中的酒,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冷,我问宋锋:“你检查张总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张总头上有犄角?”
宋锋愣了一下,我感觉他估计是发现什么了,接着宋锋点上一根烟说道:“头上有犄角?还特么身后有尾巴呢,你是一条小青龙呗。”
我尴尬一笑,看看师父,师父则低头吃菜,也不理我,我就说道:“你不知道,那天在我们店里,师父在摸张总脑袋的时候……”
“到时间了!”忽然间,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正专心给宋锋讲事情,这一下子把我吓了个哆嗦,宋锋手里的烟也掉在桌上,而低头吃菜的师父,身前的小碗都摔在地上,身上还弄了一身汤,挂着几根菜叶子。
我们仨哆哆嗦嗦循声朝门口看去,一个面部表情的女服务员站在门口,脸上不知道涂了多厚的粉,看上去惨白瘆人,缓缓说道:“到时间了,我们厨师要下班了,你们,还加不加菜?”
我也掏出一根烟点上,跟她说:“不加了,我们速战速决。”
服务员这才关上门离去。经她这么一闹,我仨都没了待下去的兴趣,张总今天的横死,让我很不舒服。
抽完烟后,我们仨出了包间,我问师父今晚要不要睡在店里,说实话,我是有些害怕。
师父看了看我,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怕了?哎,什么时候能长大。我们村有个傻子……”
我一听也笑了,接着说道:“力气可大了,能搬起那么大的石头。”说完,瞬间感觉心情好多了。
宋锋喝了不少酒,摇摇晃晃说:“我们村有个光棍,好吃懒做,就喜欢看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儿的屁股和**,哈哈哈。”说完自己乐起来,这个笑点我是没触到,表示完全无感。
下了楼结完账,正准备走。我和宋锋都走到山东小院大门口了,看看师父,还在后面盯着一面墙看。
我喊了师父一声,师父也没理我,就贴着那面墙从上到下看着,我尿急,准备放个水。
师父却喊我:“小帅宋锋,你俩过来一下。”
我憋着尿没好气走过去,宋锋也在门口被风一吹,估计酒劲有点上头,晃得厉害。
走到师父身边,看到师父正在盯着山东小院的员工信息栏看,目不转睛,看得特别认真。
“这有什么好看的,师父,你看上哪个,我去要电话号码……”我有点大舌头,说道。
师父摇摇头说道:“你们俩来仔细辨认一下,这里面,有没有刚才咱们看到的那个服务员,脸上跟刮了大白似的那个……”
“这有啥,很多饭店新来的员工信息都来不及更新,很正常嘛。”我憋得厉害,很像撒尿,也没耐心看那员工信息栏。
“不对,这个员工信息栏是刚贴上去的,你看这边上的胶水还没干……”师父说道。
这时候,从收银台走出一个类似领班的员工,问道:“几位老板看什么呢,这些小姑娘有好几个都没对象,看上哪个了,姐给你说说。”
师父问道:“这个上面。你们所有的员工信息都有吗?”
领班回答说:“可不是嘛,都在这里了,今天才做好的,怎么,没有相中的,没事,过几天再来一批……”
我听这领班的口气,更像是老鸨子,不过她说所有的信息都在,我也觉得有问题,就问道:“姐,刚才有个服务员到我们包间,问我们加不加菜,说厨师要下班了,是……”
领班笑了笑说:“大兄弟喝多了吧,这才几点,我们厨师下班还早呢,再说了,我这也没哪个服务员去赶客人走啊。”
我们仨面面相觑,我尿意全无,宋锋也不晃悠了,我咽了口吐沫又问:“姐你再想想,有个板着脸的老娘们儿,脸上涂了不少粉……”
领班又笑了,说道:“咱家上班的服务员哪个敢板着脸,我这就叫她走人,微笑服务,再说了,你们看看,这些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生,还用涂多少粉嘛……”
我顾不得跟这个老鸨子,不对,跟这个领班再解释,拉拉师父袖子,看着师父。
师父一脸不屑,甩开我的手,说道:“那个小帅,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去店里睡对吧,好,咱们今晚睡店里,那个宋锋,不早了,你也别回酒店了,咱们回店里睡吧。”
我和宋锋连忙点头,跟师父一起出门打车回到店里。
回店里后,师父先点上香,念了几遍经,闻着香味,我心里稍微踏实一些,仨人就这样在店里将就一晚……
5月11日,宋锋他们回京,我本想去送送,可是又怕见到李总他们,再跟我叨叨张总的事,就没送。宋锋走了没多久,就发来短息:小帅,曲珍以前就是在我们公司实习的。
我连忙给宋锋打过电话,不过已经关机,估计是上飞机了。
中午,我和师父在店门口搬来凳子晒太阳,晒了很久,我才感觉昨天那种寒意被彻底祛除体内。我问师父:“老大,张总为什么死这么蹊跷、昨晚山东小院诡异的服务员又是怎么回事?”
师父想一会儿回答说:“你问我,我特娘的问谁?我们村那个傻子也喜欢问为什么……”下午也没干活,就在店里玩了一下午手机,师父早就走了,快天黑的时候,我才咬咬牙,关上店门自己回家睡觉。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没去过山东小院吃饭。
宋锋回北京后,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瞎聊天,我俩很有默契都没再提张总的事。
我问他曲珍在他们公司实习的事,他说曲珍跟他只有一面之缘,虽然在一家公司,不过不在一个部门,只是听说曲珍是西藏的,他自己也在西藏待了多年,所以稍微留意了一下。
我又问,曲珍身上是不是有股淡淡的香味,他说没有闻到。
经过这次张总的事,我清楚认识到,神明、宗教,你可以不去信仰,但是不能亵渎,要懂得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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