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伞下的女人》
第15节

作者: 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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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丢了魂,。”顾叔听我说后,轻声呢喃道。
  失踪一个多礼拜的老金已经回来了,而此刻我正巴不得给他跪下。
  我将老金的面前堆满了他最爱吃的猪头肉,而且还给他买了瓶稻花香,我如此地死皮掰咧,就是因为元旦过了就要跟顾叔到西安去找老头,但是这店总不能没人照看,于是我就让老金帮我咯。
  但老金一听说我们的宏图大业正要开展,结果我就要溜,顿时就不干了,放在桌子上的肉也一筷子都不动。
  “老金,我最多就去一个月行了吧,我真的是有急事,要不然不可能跑到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也只能低眉顺眼地求老金了,信得过的也只有他,总不能让我那年迈的老娘跑过来帮我看这种店吧。
  这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那你说,你是为了啥事要跑到西安去,你和谁去?要去做什么?”老金把脸一横,那样子就像刚过门受了气的女人家。
  我要是能告诉他早告诉了,顾叔在我离开时早就交代我这件事谁都不能透露,人家都交代了,我也不敢说呀。
  “我我,有病,行了吧?”我也不知道哪里瞎扯出来的理由,这能算病?应该不算是病,但却要人命。

  老金才不理这一套道:“你有啥病,你说说,小弟起不来还是出来的太早。”
  我咬了咬牙,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出了我这辈子最大胆最颠覆的决定。
  我一脸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歪过头,眼角划过一滴眼泪,用我充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老金的肩膀,然后侧身坐下,不敢看老金,默默从衣袋里掏出那包仅存一根的黄鹤楼,仿佛世间苍凉尽在我面前展开。
  老金见我这幅样子,顿时就把放在椅子上的脚放下,然后凑近过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样子,说道:“你真的起不来呀?”

  我心如刀割,但这也是唯一能让老金答应我的方法了,就是娘的太蛋疼了点。
  我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老金的眼睛说道:“老金呀,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想了想你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了。”
  “这这,你怎么会这样的呀,大学那会你看见两条狗干起来都能扯旗,这……”老金看起来有一丝着急了。
  “都说了那不是扯旗,那是晨起!”我不禁回道,但是感觉破坏了氛围,又换回肃穆的面孔,道:“其实整天对着这些东西,我那个方面有比较强,刚开店一两年,为了生意,要是不……怎么能在这地方经营的起来……哎,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你去西安就是为了这个?”老金问道。
  “前两天我不是去了医院吗,那医生是个好人,看我这样告诉我他有个朋友专攻这个,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了,而且价格还可以,叫我也去试试,我觉得可以试一下,才和你提出要去西安的,我忽略了你的感受,算了,西安不去了,咱们的宏图大业才刚刚开始,我又怎么能临阵脱逃,不说了,喝酒!”当我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感觉奥斯卡小金人在冲我招手,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去报北影上戏,那样就没宋承宪什么事儿了。

  老金立马抓住了我的手,一脸悲痛地说道:“身为兄弟,竟然这么不不理解,你别说了,这些年你都看这个店看了这么久了,该让我来付出了,你只要专心去治疗,钱的问题不是事儿,这个店卖了,咱们都得给你医好,这个店哪里比得上你的后半生性福。”
  我听到这里顿时感觉心头一暖,是真的一暖,因为能看得出老金说这话是真情真意的,一想起,要真如老头说的那般险恶,我冷不丁死了,这样的兄弟就和我阴阳相隔了。
  我重重地点点头,嗯了一声,一切情谊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几天,老金照顾我就像照顾孕妇一样,我一到店里,他就给我搬凳子,给我开电脑,让我玩就行,客人来也跑到我前头,连他那个师姐都少去见了。
  我可从没见过老金这副模样,后来心里愧疚得实在受不了,干脆连店都没有去了,在街上溜达了大半天,竟然发现在这座城市我竟然除了老金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去处。

  心里一阵悲凉,后来想起顾叔,想了想,过几天要跟这样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却连他的脾性都不知道。
  一边想着不知不觉就往那个钵兰街的方向去了。
  到了钵兰街附近,听到乡音,才感觉自己是有归宿的,心情舒畅不少,在钵兰街口就见到顾叔穿着一成不变的复古风中山装,抓着把扫帚在扫地。
  见到我,依旧没什么反应,直到把整条街的树叶都扫成堆,才领着我进了那烛火店。
  顾叔一进门就让我自己看看,自顾自就到后面去了,我总不能跟过去,于是就在这烛火店四处看了起来,虽然来过两次,着实没有认真看过这里的东西。
  不过这和一般买丧葬品的地方相差也不大,都是银钱元宝,然后柜子上还有各种面额的冥币,另外就是一些比较有时代气息的纸人纸车之类的,连纸手表都有。
  倒是一面鼓让我觉得有些稀奇,被搁置在那些铁架子的后面,上面蒙了层灰,该有些时日没用的了。
  一面半米高的大鼓,那面鼓竟然绑着两支用白布系出来的蝴蝶,白布上沾有不少的油污,细看有些发乌。
  鼓身两旁用红黑两种砂,各自绘一尊阎罗相和判官相。
  只见阎罗坐于案前双目圆瞪,手握惊堂木,像是要狠狠拍向身前的案辑上。
  另一边的判官黑着脸,脑后一团黄色的光晕,像月亮照在脑后,手拿夺命笔,张着嘴像在吼着什么。

  我凑近想摸一下,刚触摸鼓面,就感觉到粗糙的手感,顿时旧时代的味道弥漫了出来。
  “这是阎罗判官鼓,也叫阴婚鼓。”顾叔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连忙伸回手,毕竟没有经过被人同意就碰人家的东西,总是不好的。
  “阴婚鼓?”我疑惑道。
  “阴婚很复杂,极少遇到,所以这东西也很久没有用过了。”顾叔说着,我才发现顾叔手里拿了一面木板,手里还有一副象棋。
  “会下棋?”顾叔已经坐在门口了,摆摆手问道。
  我点点头,坐在顾叔对面的小木椅上,其实我下棋也是三脚猫,基本是从村口那些老人下棋学来的,但起码的规则还是知道的。
  摆开棋盘,起马开炮,不到一会儿我就缴械了。
  顾叔倒也不介意,第二盘就开始了,我此时的心思已经没在棋盘上了,而是开始对老头还有眼前这个顾叔好奇起来。
  “顾叔,你是做什么的?上次见你怎么是和丨警丨察在一块。”我装作自然,恰巧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顾叔呵呵笑道,起相防守,把我刚到他家门口的马堵得死死。
  下一回合,我的马直接被将军抽掉了。
  “那也得有个职业把,就算帮死人化妆也有个头衔的,我知道那叫行话。”我还不死心,道。
  “头衔……恩,阴倌吧,这也算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头衔了吧。”顾叔提炮挡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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