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种痛苦孤独寂寞的感觉,真的叫他终身难以忘怀呀。
此刻,有章雨蝶陪着他,他莫名其妙地有种幸福感。希望时间停止,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这么坐在彼此的身边,治愈伤口。
沉默了一会。
章雨蝶把手伸过去:“在想什么啦?还要不要包扎呀。”
刚才没觉得,这会子觉得还真的好疼。
宋凯山盯着章雨蝶看,他不明白今天为什么总会看着章雨蝶出神,但他就是要好好看看她。他留恋自己的求学生涯,更留恋和她一起的求学生涯。他们本来说好的一起上大学……
宋凯山心里叹息一声,那样美好的愿望,自己是没有办法实现的了!
听到章雨蝶喊疼,他回过神,急忙用那一点卫生纸帮着包扎章雨蝶手上的伤。
“我看,还是去药店吧,这个,不干净!”宋凯山提议。
“咱们土生土长的人,啥时候这么矫情过?没关系,只要不让风吹了就行,又不是很严重。”章雨蝶笑笑说,“我很皮实的!”
宋凯山忍不住想要揉一揉她的头。这个动作,宋凯民经常会做,把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还要加一句“丑死了”。
现在,他想要揉一揉她的头,是那种从心底迸发出的温柔……但是,他忍住了。
章雨蝶没有看见宋凯山眼睛里的情绪,翻着手掌看了看:“嗯,还行。我一点点也不觉得痛了。”她转过身另有所指地问宋凯山,“你还痛吗?”
宋凯山明白章雨蝶的话,理解地点点头:“不痛了”。
“不痛了!”
其实,在看着章雨蝶去而返回后,他已经不觉得心痛了,而且心里暖暖的,仿佛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章雨蝶用包好的手拍拍宋凯山的肩膀,安慰他说:“不疼了就最好了。相信我,阿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嗯!”
“宋凯民说他也想辍学,但是你不让?”
“有我一个就行了,他不用凑热闹。”
“你……真的是好哥哥,好儿子。”章雨蝶由衷地赞美宋凯山。
宋凯山自嘲地笑笑:“我觉得也是!”
“哈,你还真的不会谦虚一下,你难道没有听出来我并没有夸奖你!”章雨蝶好笑地说。
“……我当真了!”
章雨蝶:……
这人,都喜欢被夸啊!
“对了,我想起来了啦,那次班会上你唱的歌曲《千万别哭》对吧?我也想学,要不你给我唱唱。”
“你不是说我那是驴叫唤吗?”宋凯山故意说。
“你真乖,什么事都能当真啊!”章雨蝶不好意思地说,那次,她本来就是那他开玩笑的。此刻被他提起,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啊!
宋凯山看到章雨蝶不好意思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不过,我当时就原谅你了!”
“谢谢!那么,现在您可以唱了吗?”
宋凯山知道这个细心的丫头她的良苦用心,为了不让自己再悲伤,故意拿出这个事情,就是想让他和歌词里说的一样。
他点了点头,清清嗓子开始唱:
“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命运总会把人捉弄
(告诉你)
遇到挫折千万别哭,哭了你就失去了自尊
(千万要记住)
要和天地去争雄,不在成败间看胜负
想要生活不再平庸,快快丢弃你的愚昧
遇到困难千万别哭,哭了你就显得残废
不做生活的可怜虫,勇往直前闯天下
千万别哭,千万别哭
哭了你就一生成空。”
章雨蝶也开始轻轻应唱。
两个人的声音轻轻应和着,显得和谐。
这是宋凯山那次在班会上唱的,歌词是他自己写的,曲子是宋凯民写的。
也只是胡乱唱,为博大家欢乐,没有想到今天却成了自己的安慰餐。
远处,有一个身影终于悄悄地离开了,他已经把他们两个的悲,喜,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听了他们在唱歌,他既为哥哥释怀而高兴,他知道章雨蝶有这样的能力,又为自己心中的某块缺失而酸楚。
他只好悄悄离开,就像一直以来的悄悄关注。
他走在风中。
六月的阳光照在他健硕的身躯上,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此刻内心的平静。
章雨蝶在准备唱歌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她急忙回头,但是,身后没有任何人,她环顾四周,也没有发现熟悉的人。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这种错觉,已经好多年了,总是感觉时常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但是,每次在她去寻找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现有谁在盯着她。
宋凯民回到学校,全心全意投入到学习之中。他心里清楚,自己不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有哥哥的,父母的梦想。
“宋凯民,宋凯山真的辍学了吗?”康枫就是不会看时机,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宋凯民心情最糟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管的多!”宋凯民没有好气地说。
“我就是随便问问……这一下,章雨蝶可就哭鼻子了吧……”康枫自言自语地说。
宋凯民听到章雨蝶的名字,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了看康枫。
吓得康枫全身抖了抖:“我就是说,他们关系好……”后面的话,他再也没有干说下去。
就算是这样,宋凯民还是没有忍住,抬起书本,在康枫的头上扇了一下:“管好自己的事情!”
康枫揉着头,看着已经起身走出教室的宋凯民,自顾自地说:“这么暴力,没有人性!”
不过想到他们家里的事情,心里也为自己的好朋友难过。只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啊!
宋凯民不断催眠自己:不要想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不要想,不要想!
但是,自己的头脑里总是会出现章雨蝶的影子,出现她和宋凯山一起的样子。
这样不可控的感觉,让他心里烦躁得厉害。气恼之余,他一拳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手背就这样被擦破了。
看着手背上狰狞的伤口,他才觉得自己回了心神,这样的疼痛,对他好像是一种享受。
痛并快乐着!
这是此刻他唯一缓解心理压力的方式。然后,然后……他就看见无精打采的章雨蝶从学校门边进来了。
他下意识地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之后又自嘲地笑笑,他站得远远的,她看不见他。就算是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她也看不见自己吧!
章雨蝶和宋凯山谈了一会话,看着宋凯山心情好多了,自己也就放心了。就送他上车,离开!
然后,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上进的动力。
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回到学校,心里想着接下来要一百二十分心地去学习。
这是一次机会,这样的机会要珍惜的,就像是宋凯山,他学习那么好,而且还有很大的抱负,但是,现在还不是要辍学!
以前没有想过上学是那么好。现在,突然觉得真的得之不易,应该好好珍惜的!
但是,心里还是空荡荡的……
回到教室里,正好上课铃声响了。
数学老师健步如飞地走进了教室。然后,粉笔末那是尘土飞扬,一会数学老师头上落满了一层粉沫,而且,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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