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再等到我正式的在阴阳界挂上号之后,我才清楚,我的这个阴婚妻子马潇潇,来头可是比我想的要大的多。
生于壬申年,殆于丙戌年,划算成现在的算法就是,生于1932年,亡于1946年,只活了十四岁,属于早逝,但是她在阴司上,还有另外的一个身份。
昔年民间道术大家统分两派,南毛北马,经过多年的传承,许多的道术绝技都已经失传,而我的这个便宜妻子,就是马家道术的末代传人。
念完婚书,黑婆婆跟着口里又念起了一大段,说是诵告阴间有司,阎王判官,今天我郑仁通上阴司道号,跟马氏一家,成为亲家,以后以马家之名行走阴阳道,通报四方,定阴阳名号。
我在旁边默默听着,这些话意思听起来好像不太对位,不是结婚吗?怎么又是通道号,定阴阳名的,难道结阴魂,还要定名号什么的?嗯,或许可能吧,结阴魂吗?总是要有一个阴间的名字才对。
通告完毕,黑婆婆走到门口,将手上的那方念读的文书扔到门前的火盆里面烧了,跟着才跟父亲他们说道,这次的阴魂,算是完成了,跟着父亲进行道喜。
父亲这会估计心里也是一阵的复杂,但是阴魂,虽为阴,但也是婚,礼成之时,也是一件喜事,父亲这会也是不好多表示什么,点头跟黑婆婆互相道喜。
不过,当父亲想要跟她对称亲家的时候,黑婆婆却是挥手阻止了,连声的开口说着自己当不起这个亲家的称呼,说自己并不是女方的家人。
这个变化,弄的父亲一阵的尴尬,认为黑婆婆是不想要跟我们家沾染上什么亲戚关系,当也不好在多说这件事情,而是换了个问题,问起那关于酒老太的事情来。
黑婆婆想了想道:“放心吧,现在,定了阴魂,这孩子,已经算是在阴阳通过了名号,酒老太要是再敢动手,它也要想想后果了”。
“我明晚再带孩子去一次,这次,孩子有了道号,有了依仗,要是它还敢乱来,这次,会有对付它的时候”。
看着黑婆婆说的信心十足,父亲也是放心许多,当即收拾一番,这场简单的阴婚,就算是结束了,低调到可说是没有惊动任何人,不知不觉的就办了下来。
之后,黑婆婆只是跟我说了几句,让我回去,好好供奉好我的老婆,叫我千万不要辜负亏待了她,不然,以后有的我苦头吃的。
我听的心里一阵发寒,这叫什么事情啊,什么叫照顾好的老婆,不要亏待辜负,听着这话说的,好像就是一个活人一样,怎么听怎么不对味。
但是我又转念一想,觉得这可能也没错,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婚都已经是结了,用黑婆婆的话说,这婚事,已经是通报了阴间了,我就是想要赖账,也赖不了。
阴司有阴司的规律,跟阳间不同,进了阴司账,万难更改,所以,我这门阴魂,结了,就是定死了,绝无更改的可能。
跟黑婆婆告别之后,李家阿公两人在帮了这一场忙之后,也是在路口,就跟我们各自分开,各回各家,我跟着父亲,手里抱着媳妇,一老一少,就这么的往家里走去,心情都有点复杂。
我是因为着,这么结婚了,而父亲关心的,恐怕是觉得,我们老郑家,这么就要绝后了。
两人默默的回到家,父亲抬头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才是缓缓一句,让我早点去睡,然后,让我照顾好媳妇。
这一夜,我一晚上没有睡着,房间里面,连灯都不敢关,双眼睁的大大的,就盯着放在房间中间桌子上的那个瓦瓮,死死的盯着,生怕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我的房间不大,也就是那么大的地方,一个衣柜,一床一桌,将老婆给放到床上来,我是肯定不敢了,那样我半夜梦醒,睁眼一看,自己估计都要先被自己给吓傻了。
床下,也不好,都是灰什么的,而且,想着自己睡在一个骨灰盒上,心里也是膈应的慌。
本来想要放倒柜子上,可是后来我想想,也是觉得不太靠谱,放在上面,万一,有了什么动静,那我也看不到啊,到时候出了事情也是稀里糊涂的。
所以,考虑一番后,我还是将它给放到了眼前的桌子上,有什么事情,好盯着,当时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出了问题了,可以跑的快点。
睡觉,当时我也是不想了,我的胆子可并不算大,在屋子里面摆放了一个骨灰盒,还很有可能里面有一个女鬼的时候,这种事情,只要一想,我的睡意一下就全没了。
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顶着通红的眼睛爬起来,看了一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倒是自己吓自己,半夜的两声猫叫,将我给吓的一声冷汗。
起床一看,父亲这会也是起来了,呵呵,也是巧了,父亲也是顶着一个大红眼睛,看样子,不用猜,也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一夜,也算是对我们两父子,一个心理承受压力的磨练了。
简单的吃了顿早餐,我就顶着大红眼睛出门上学了,早上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让我却是感觉更加的犯困。
大早上的到了学校,趴在课桌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大概几十分钟,然后,就被人给推醒了,却是李亨这小子,他给着许瑶献殷勤,帮着来收作业来了。
开玩笑了,那两天,我命都快没了,哪里还有空写作业,我这满身满脸的伤,再看李亨那货一副精力充足的样子,交友不慎,而且对我这满脸的创可贴,还不如着许瑶来的关系。
这一天,我迷迷糊糊的在学校瞌睡了半天,当然,作业自然也是没交,放学之后,又被班主任叫去批评教育了好一会,说着我这是荒废学业,不思长进。
等到我从学校出来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是要渐渐的落山了,我心里一急,急忙的就往村子方向跑去,有过前几天的经历,我现在对村口那片林子心里阴影可是重的狠。
一路急赶慢赶,我总算是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回了村子,暗暗的松了口气,幸好没有被酒老太给堵着,不过它也嚣张不了多久了,今晚黑婆婆可就说了,要去找那酒老太。
想想这么多天的窝囊事情,我可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匆匆的吃完晚饭,就去找黑婆婆了,然后,黑婆婆却是又让我回去,让我抱上我那媳妇的骨灰盒一起。
虽然不解,但是我还是回去将其一起带上,然后跟着黑婆婆一起气势汹汹的去往林子里找酒老太算账去,也好在,大晚上的,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人,不然,我这大晚上的抱着一副骨灰盒的样子,让人碰到了,非要吓人不可。
如同是一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回去跟着家里人告状,带着家长来找回场子时的心情一样,我心情忐忑,但是又有点雀跃。
忍不住的想着,等下黑婆婆是会怎么样的帮我,或者说,我的这个便宜媳妇又能够怎样的帮我出头,算起来,她死的时间比那酒老太更久,一定更厉害,一定能够打的走那酒老太的。
我心里做出种种的猜想,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跟我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当我跟黑婆婆赶到了前天我祭拜酒老太的那颗歪脖子树前时,我突然的感觉到脑袋隐隐有一点恍惚,只感觉一阵黑色的气息一直在那树干上萦绕,抬眼看去,整个树干都快要被染成黑色一般,浓的仿佛是要滴出墨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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