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春到成熟,从初见到余生》
第15节

作者: 一颗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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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对面的车厢里多出来好多人,他们应该是半夜才上来的。由于对面没有座位,也没有卧铺。
  他们只能站着,可能是脚酸,所以就不停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有的人坐着,有的人背贴在车厢之上,头也靠在车厢之上,目光呆呆的看着头顶的灯。脸上的神情显得很麻木,眼睛里也没有一丝灵气。
  看起来一副疲惫的样子,脸上挂着忧愁。手却轻轻的搂着靠在他怀里的孩子,孩子看起来十多岁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我攥紧了手里的手机,瞬间心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这样一群人存在。

  倘若不是后来再次见到我的哥哥,我也不会知道,这群人他们是做什么的,也不会相信他们真的会一生漂泊在路上。
  无论是结婚还是生子,他们的多数时光,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个不明不暗的车厢,对于他们来说,就仿佛是自己的家一样。
  我隔着帘子,目光呆呆的盯着他们。奇怪的是,这一群人都是中年人,看起来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
  其次就是一些年轻的孩子,有还在襁褓中的,有十几岁的,还有一种看起来明明十二十来岁的,可脸上却有了他父母一样的神情,眉头皱着眼睛里装满了愁苦。
  至于有些女孩子,十来岁的都靠在父母怀里睡觉,那些二十来睡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身上的穿的衣服有些突兀,可是看得出来,她在用尽全力去打扮自己,想让自己保持在最美的状态。
  可是就是这样的太过在意,让身上的服装搭配,首饰以及配饰都晓得无比突兀。导致她们在这一群人当中,也变得比较的突兀。
  倘若这样的他们出现在姑姑眼中,那就是很土的那一类。从前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是在街边上,或是城区的理发店里。
  看到这样一群人,我心里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并且对他们也有了新的认识,此刻的他们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候。
  所以我能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他们本来的面貌。心里倍感欣慰,同时也很心疼。
  倘若你没有受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一群人,此刻狭小的空间,看不到尽头的黑夜,身边一群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身边几许亲近的人,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最轻松最幸福的时候。
  有时候突然才明白,你之所以不能原谅这世间的太多人和太多事,都是因为不知道这些人和这些事背后的原委。
  倘若你细心一点,试图闯入他们的生活,亲自去看看他们所处的环境,去认真的看看他们的内心,去试图过一天他们的生活。

  或许有些事情,你就不忍心做了。
  我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一群人,盯着他们看了很久。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过了很久他们其中几个开始聊天。
  嘴里操着很粗糙的方言,听得不是很清晰,可是能隐约听出他们提到的几个城市,我在心里回想了一下。
  那几个城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地理书上的沿海城市。听说那里繁华无比,经济也很发达。
  曾经一度认为,既然是城市,那么那里的所有人都应该过着城市人的生活,林立的楼宇,干净芳香的房间,以及芳香的花朵。

  直到后来才明白,那样的认知,都是因为走过的路太少,见过的人不多。
  刚刚高中毕业的我们,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对一切的认知也都停留在书本里。
  直到后来走过了一些路,见过了一些人。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只是我们所认识的那样。
  至于余生,我也不会知道。我会一点一点的推翻曾经的认知,那青春里美好而幼稚的认知。
  车厢里的味道越来越重,出于对这一群人的好奇。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味道了,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的一切。
  可是却没有勇气走过去,走到他们之中去和他们聊聊。尽管心里有种很迫切的感觉,可是最后还是怂了。
  等到有勇气出现在他们面前,那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没有刻意,却是偶然的闯入他们的生活,真正理解认识他们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们集这世界的美好和不美好于一身。
  此刻我只能呆呆的在帘子后面看着他们,夜空的星光依旧很美,而他们就好像是踩着星光来的似的,就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头发已经很长了,应该是很久没有修理了,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好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换了。
  他低着头垂着脑袋,这个样子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看着地上。
  那双肥厚的手却搭在怀里的孩子身上,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孩子,孩子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有点羡慕他怀里的孩子,因为现在的我,连我老爸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一夜没睡好,半夜他们打破了沉默,开始相互聊天。
  从他们的聊天中,我知道有的人已经在这车上待了好几天了,说的时候语气是那么的平淡。
  那些粗糙的话语,却显得平淡而真切,有些我听不清晰的字眼,却能用语气里体会到他们要表达的感情。
  伴随着困意,周围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模糊。后半夜他们更活跃了,周围热闹极了,而我却在他们的喧闹声中睡着了。
  那一夜是那么的漫长,心情是那么的沉重。
  睡梦里我仿佛又见到了哥哥,他夹杂在一群人之中,脸上苍老而憔悴的神情,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包,旁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我看着他的时候,已经热泪盈眶。可是却怎么也到不了他们面前,由于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所以我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而我也回到了姑姑家住的地方。
  抬头往窗外看了看,阳光依旧明媚,小城的周围也依旧开着鲜花。街道上的人群依旧一副很散漫的样子,墙角的猫依旧很懒,躺着晒太阳,怎么也不愿意挪开。
  我拉开帘子,对面车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整个车厢空荡荡的,风吹动窗边摇摆的窗帘。
  昨晚的那股味道还在,只是已经淡了不少,这一阵风之后,就再也闻不到了。
  看到眼前什么都没有,目光环视一圈,感觉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般,此刻我心里空落落的。
  我转身拿上自己的行李,心事重重的离开了车厢,从车站出来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该去哪儿。
  车站到姑姑家,明明只有两公里左右的距离,可是我却感觉很遥远。
  从兜里把手机摸出来,却看到满屏幕都是未读消息。打开之后看到胡云飞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都是未接。
  QQ的消息框里,不停的跳动着嘉嘉发过来的消息。
  打开消息框之后,胡云飞:“小呆妹!你在哪儿呢!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电话也不接!”

  嘉嘉:“我的南姑娘!你到哪儿了?要不要我来接你?我听胡云飞说你今天回来了,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悠悠表妹:“妈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晚饭要不要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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